第六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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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蒙上眼睛押上警車,在車上坐了很久,然後押進了一間監獄,憑直覺我能感覺到,這兒肯定不是之前關押的看守所。
    我被關進地牢,手腳都被鎖上結實的手銬腳鐐,地牢彌漫著一股黴味,地上異常潮濕,透過天窗漏下的微弱光芒,一隻碩大的老鼠從我眼前跑過。
    我找了處位置坐下,押解我的兩位警察走了出去,依次鎖上一道道鐵門,外麵都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我歪坐在稻草堆裏,頭疼欲裂,還沒從那怪人的圈套中醒過神來,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灰色。
    我不越獄,還有洗清罪名的一天。
    可是,我越獄了,又被抓了回來,我能預料到我的結局有多可怕,我這輩子算是完蛋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仰麵倒在幹草堆裏。
    有人說,人在有心事的時候,總會轉轉反側,難以入眠,我跟他們不一樣,一躺下就睡了過去,還睡得特別沉。
    我做了個夢,夢裏我被人追殺,那個人從我老家追到省城,我逃到哪兒他都能跟上我,我一直想看清楚他是誰,可無論我怎麽努力,就是看不清他模樣。
    夢裏我在躲他砍向我的刀,一掙紮,人就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發現我麵前站了一個人,正是“不敗神探”江中北。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言不發,目光銳利無比,像是要將我穿透。
    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回避,更沒有畏懼,在我決定越獄前,我早就想好了這種結果,我做好了一切準備。
    江中北揪著我的衣領,將我提起來,一字一頓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很平靜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江中北道:“我查過你的詳細履曆,盡管你表麵上沒有任何問題,可我清楚,這絕可能是你。”
    他話鋒一轉,說:“不過我現在也很清楚,你不會是‘梯田人魔’的人,如果你跟他有關係,你一定會遠走高飛,絕不會再回來,你有本事逃出監獄,一定有本事逃出這座城市,甚至這個國家。”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說實話,他說了半天,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表達什麽。
    江中北在我身邊坐下,給我遞了一支煙,我點燃抽了一口,煙霧吸進肺裏,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快感。
    我在想,給我打電話的怪人,說話那麽奇怪,江中北也這麽奇怪,還有他口口聲聲提到的那位“梯田人魔”,更是很奇怪。我隻是個普通人,這些費腦筋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們為什麽會選中我呢?
    我問江中北,說:“按照我的罪行,很快會送我去法庭宣判吧?恐怕最輕都得吃槍子!”
    江中北道:“這麽悲觀?”
    我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人也真是奇怪,在還有一線希望的時候,特別怕死,所以才會掙紮。可真被判了死刑,反而沒那麽怕了,就是覺得沒勁,那兒那兒都覺得沒勁。
    江中北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我全沒聽進去,都這個時候了,我橫豎是個死,聽他說什麽都沒用。
    我突然聽到他提起南蘭警官,說實話,我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南蘭的,她對我照顧有加,為了套取信息,她精神失常了,我還這樣嚇唬她,而且她的精神失常,好像跟我有某種牽扯不開的幹係。
    想起她,我心裏一陣絞痛。
    如果說這輩子,我欠誰的話,除了我那沒來得及報答的父母,就是她了。
    “她怎麽樣了?”我坐了起來。
    江中北一副拿捏不定的樣子,我也跟著惴惴不安,“她回省城了,想來看你,托我問問你的意思。”
    我使勁揉了把臉,以為自己聽錯,南蘭想來看我,說明她已經好了?
    醫生說她情況複雜,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怎麽會突然就恢複正常了,我很是費解。
    江中北定了定神,對我講述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真相,而這個真相,讓我悲憤交集,痛苦莫名,隻覺得我對這個世界,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一個詞“殘酷”,太殘酷了。
    事實上,南蘭精神並沒有出問題,她裝瘋賣傻的目的,就是針對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刺激我,讓我主動暴露出來。
    他們懷疑我是“梯田人魔”的同謀,因為從我們村到佛國遺跡接連發生的凶案,跟傳說中的“梯田人魔”的作案方式非常像。二十多年前,“梯田人魔”製造了無數起離奇凶案,警方一籌莫展,最後還是在江中北的指揮下,警方經過艱苦偵查,鬥智鬥勇,最終成功抓獲“梯田人魔”。
    “梯田人魔”被判死刑,省城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直到我的出現,這座城市再次迎來腥風血雨,凶案的血腥程度,一度令省廳震驚。
    其實他們第一次放了我,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信任我,那兩起案子太過離奇,江中北不由的想起多年前,“梯田人魔”出現時的情景。為了驗證他的推測,他放了我,讓我進入社會,跟他預料的一模一樣,有我出現的地方,凶案如影隨形,而且一件比一件離奇,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是典型的“梯田人魔”作案手法,問題就在於,真正的“梯田人魔”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
    警方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梯田人魔”還有團夥,他的團夥繼續在用他的方式作案,我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團夥之一。
    在與我的相處過程中,我始終處在警方監視之下,他們依舊抓不到我的證據,血案已經在發生,江中北頂著巨大的壓力,製造出南蘭被嚇精神失常的假象出來,另一個我,也是他們假設出來的。
    如果我有問題,我肯定不會利用瘋掉的南蘭去套取信息,在得知嚇唬她的人是誰的情況下,更不會跑進深山區找江中北,因為我知道這是假的,隻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可是,我走向了他們假設的反麵,特別是在他們一再逼迫下,我竟然越獄了,我這一越獄,恰恰證明,我是無辜的,在我背後並沒有“梯田人魔”的團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