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男一臉的興奮。
    “咱家主子那生的可是極美的，想當年他穿著裙裝出門，還有好些公子哥兒為他打架呢。”
    “相信我，你絕對不虧。”
    “你若是有萬斤糧食，我就讓主子給你跳……跳螃蟹舞。”
    “你若是有兩萬，我讓主子哄你睡覺。”
    吳勝男說著說著來了勁兒，眼睛發光，嘴皮子上下一番。
    “你若是有三萬……那我讓主子給你跳脫……”吳勝男說著說著，猛地捂住嘴，一張臉憋得通紅。
    害……
    軍營裏和大男人待習慣了， 忘了麵前是個奶娃娃。
    吳勝男訕訕的笑了笑，脫什麽脫，當心被她那幾個哥哥打死。
    “三萬？”穗穗皺著眉頭掰了掰手指頭。
    “裏麵藏了五千斤稻粒，兩萬斤糙米。”言靈存在於很漫長的歲月，糙米統共有好幾萬斤，精米少一些。
    “稻粒?稻粒脫殼後大概還能剩一半。”
    吳勝男眉眼一喜，穗穗瞥了她一眼。
    “我給你的稻粒，可以做種。”穗穗輕聲道。
    她身後的言明卻是忽的站直了身子，小臉上一片肅然。
    沒人比她更明白，言家的稻穀有多逆天。
    所有人都以為言家會種地，卻不知……
    都是因為穗穗。
    從整個村子都敬著言家便能看出來，這糧種代表著什麽。
    “你知道我家今年的稻穀畝產如何嗎？”言明拉了拉穗穗，將妹妹擋在他身後。
    吳勝男看了他一眼，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平時唯唯諾諾的躲在家人身後。
    就像處在邊緣一般。
    但此刻說起生意，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
    變得熠熠生輝，變得光芒璀璨。
    “畝產？軍隊裏也有田地，上等田也不過四五百斤。若是貧瘠開荒出來的田地，兩三百斤都是正常數。”營地裏最不缺的是啥？
    是人啊。
    開了不少荒地，但這幾年收成不好。
    營中有兩百多畝地，今年收成最好的上等田也隻有四百多斤糧食，收成不好的兩百不到。
    言明挺了挺胸：“你還記得我們村子今年賣了糧嗎？”
    “我們村子，其餘人畝產五六百斤。”
    “我家，畝產千斤！而且稻粒飽滿，不長蟲！”
    言明淡淡道。
    吳勝男原本靠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上，嘴裏還叼著一根幹草。
    唰的一下站直身子，眼神淩厲的看著他。
    此刻的她，儼然有了幾分邊防將士的模樣。
    “畝產千斤？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吳勝男心口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胸膛。
    “我家今年收了三千斤糧，三畝地。村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不過他們為了搶買糧種，大概率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在村子裏走動走動，興許能聽到些風聲。我家糧種，不受蟲害，畝產上千。”
    “三千斤能選出做糧種的，也不過一千左右。自然要先緊著村子裏。你這五千斤糧種……”
    他不知道妹妹哪裏得來的，但他知道，這是能讓天下動心之物。
    言明小手緊張的發抖，但此刻他牽著穗穗，仿佛有了勇氣。
    穗穗眨巴眨巴眸子，哇，此刻三哥身上的祿星極其強盛。
    福祿壽，為凡間極其信奉的正神。
    祿，主財。
    吳勝男麵色凝重。
    顫抖著手上前掀開擋在山洞前的荊棘。
    一層層散開荊棘，能清楚的聞見鼻翼間的米香。
    濃鬱的米香。
    吳勝男顫抖著手，一袋袋解開，竟然全是白花花的米。
    她躍過無數袋子往山洞深處走去。
    從兜裏掏出個火折子，小心翼翼的解開最裏邊的幾個袋子。
    鼓囊囊的極其飽滿的稻穀躍入眼簾。
    即便是還未脫殼，都能聞見那股米香。
    “這……完全是不一樣的。”那脫殼出來的糙米，和這五千斤糧種，不一樣！
    這糧種顆粒飽滿，香氣濃鬱，她隻有一年進京，見過這種貢米。
    這是貢米一般的存在。
    “你說……你說，它真的能畝產千斤？”吳勝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是顫抖著開口。抱著這堆米袋子完全不肯撒手。
    畝產千斤，這是什麽概念！
    全大越都不曾出現過！
    這能讓所有百姓吃上飯！
    言明牽著穗穗進了山洞內，輕輕吸了口氣，他，也是第一次見這麽多糧食！
    他緊緊握著妹妹的手，不能讓外人察覺異樣！
    強行按捺住好奇和驚訝，淡淡道：“誰種誰知道。”
    “這東西落地就發芽，明年開春不就知道了？”
    吳勝男心口跳的厲害，眼前一陣陣發暈。
    “這事兒，太大了，我做不了主。”
    言明點了點頭，意外之中。
    “糧食你可以先拖回去，糧種等你回去問個章程再來拿。”言明知道，這等事，必須要大人物才能做決定。
    吳勝男有些不舍，之前不知也就罷了。
    如今知道，哪敢讓它們就堆在山洞裏。
    “我讓下屬過來守著，您看如何？”吳勝男眼神灼灼的看著穗穗道。
    穗穗點了點頭。
    “您，可千萬不要賣給外人啊。我至多三日便回。”
    “如今糧價貴，糙米三十文一斤，兩萬斤大概六百兩。因著是欠賬，所以，加兩百兩利息，欠您八百兩。”吳勝男硬著頭皮說道。
    最重要的還是那五千斤糧種。
    那是，一粒種一條命一樣的存在啊。
    她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言明微垂著頭抿了抿唇。
    其實……
    言家有那畝產千斤的糧種，反倒是個禍端。
    懷璧其罪，言家無權無勢，哪裏保得住這等顛覆天下的東西。一旦流傳出去，言家將是滅頂之災。
    但若是背靠軍隊就不一樣了。
    “糧種不賣。”言明骨起勇氣，定定道。
    “糧種不賣，隻交換。明年糧食產量一出，便會震驚天下。”
    “這一批糧種，將會比金子還珍貴。”
    “我們出糧種，你們負責種和售賣，明年賣出去的錢，我們五五分。”穗穗出糧種，對方出人工，出售賣，一本萬利的買賣！
    吳勝男臉皮一抽，這孩子，當真才六七歲？？？
    言穗穗三歲半，一臉鬼精鬼精的。
    總是躲在妹妹身後的小哥哥，竟然也長了顆七竅玲瓏心！
    軍隊不缺人，可以種地。
    主子有傅氏，可以直接售賣，全都給他算完了！！！
    本想著對方年歲小，誰知道半點便宜沒得占。
    還是個極其刁鑽的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