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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蘇雯終於再次開口了，但談的不是藍欣的事，而是這次要去見的客戶，正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姓陸的，全名叫陸錦升。
    蘇雯說，陸錦升是一家房地產企業上海分公司的高層，前不久他們公司拍下了一塊地皮，準備做一個高檔小區，目前處於規劃設計的階段，有意引進智能家居企業合作，打造智慧社區，給所有商品房預裝上部分智能家具設備。
    對於智能家居行業來說，房地產是個絕對的核心渠道，因為陸錦升公司的意向泄露出來之後，各大物聯網企業便紛紛而至。
    在眾多強有力的競爭中，道爾雖然擁有先進的集成技術和控製主機，但仍是個在國內立足不到三年的新企業，沒有房地產項目成功的案例，缺乏經驗和資曆，想要脫穎而出並不容易。
    而且，目前智能家居行業並未成熟，基本上所有廠商都是各自為戰，沒有互通和開放，係統和設備沒有統一標準，無法將各個企業各個領域的技術和設備完美地集成在一起。所以，陸錦升的地產公司，也僅僅有意向而已，並沒有確定，更沒到招標那一步。
    幸好，道爾的控製主機可以做到互聯市場上所有通訊協議的產品，理論上可以做到和其他企業的產品互通集成，而且陸錦升很看到道爾的安防技術，可以說他有意向和道爾深入探討合作的可能性和技術支持。
    但，蘇雯接觸陸錦升多次，對方僅是探討技術層麵的事，或者跟蘇雯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像文化、藝術之類的玩意，從沒有談到合作的層麵。
    其實，蘇雯大概也知道陸錦升另有目的，隻是一心想要拿下這個項目而已，於是一次次地堅持，甚至明知沒有任何酒量可言的情況下陪陸錦升喝酒。
    這一次，蘇雯約陸錦升之後，對方又是說白天沒時間，晚上吃飯再談，於是她就把我給帶來了。
    不用她明說，我也知道她的目的並不是要我做點什麽，我這種層次的人，還資格跟陸錦升談這種大項目，蘇雯隻是想讓我照顧她的安全而已，免得她又喝醉了被人抗去酒店玩。
    到了目的地，蘇雯和我先走進這家高檔餐廳，要了一個雅致的所在。
    我不斷四下打量這種沒來過的高級場所，借此來實現把藍欣漸漸忘掉。
    沒過多久，陸錦升就出現了。
    不像上次那樣幾個人一起，就他一個人。
    看到坐在蘇雯旁邊的我，他微微楞了一下，眼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站起身，跟在蘇雯後麵朝陸錦升迎了過去，他則笑嗬嗬地伸出手，既熱情又很有風度地跟蘇雯輕輕握了一下手，然後裝過頭，也朝我伸出手。
    “你好，小程，上次見麵沒來得及多聊兩句，今天也忘了讓蘇總把你一起帶過來喝兩杯，慚愧慚愧。”
    我故作受寵若驚的樣子，急忙握住他的手：“陸總客氣了，實在太客氣了，是我唐突，還望陸總海涵啊。”
    “哈哈哈，小程你真會說話。”
    “陸總請坐。”蘇雯適時地打斷我們假惺惺的客套。
    坐下之後，陸錦升不再對我惺惺作態，轉而跟蘇雯一邊點菜，一邊聊起各式的美食。
    點酒水的時候，陸錦升轉頭笑嗬嗬地看著我，“小程，我這個人比較愛喝酒，但蘇總的酒量不太行，要不你陪我喝兩杯？”
    我立馬點頭媚笑：“承蒙陸總看得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蘇總，你這個助理了不得啊，真會說話。”
    不等蘇雯開口，我便搶著說：“陸總過獎了，我也隻是會拍點馬屁而已，對蘇總拍了好多次，她才讓我跟在身邊學東西，但也隻能幫蘇總開開車打打雜，別的就做不好了。”
    “哈哈哈……”
    蘇雯也跟著一起笑，卻在轉頭看我的時候，迷人笑容中卻偷偷瞪了我一眼，大概是不滿我話裏那句拍馬屁的曖昧意味。
    陸錦升像是沒看到，適時地轉頭和蘇雯問些餓不餓啊，路上有沒有堵車啊之類的廢話。
    他的笑聲一直這麽爽朗，舉止言行也一直很有風度，從他對我的看似沒有任何虛假的對話中，足以看出是個內斂深沉的人，說難聽點就是心機很重。
    他對蘇雯的意思，其實已經做得很明顯了，雙方心知肚明，隻不過他做得很紳士，沒有唐突地展開追求，更沒有急於求成地表白，而是給予蘇雯足夠的空間和尊重，有足夠的時間和接觸來了解他，他也在慢慢的接觸中溫火燉青蛙。
    至於他對這隻青蛙，是想吃一口嚐個鮮，還是想養在身邊牽絆一生，甚至恩愛天涯，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大概早就被陸錦升的爽朗和風度給折服了，然後瘋狂地崇拜他迷戀他，恨不得把自己剝得光溜溜地送到他嘴邊，畢竟人家才貌出眾還大把的錢。
    蘇雯也是胸大無腦的女人，隻不過她的眼光更高一些而已，大概是看不上陸錦升這種看似內斂的人。否則她也不會把我帶上了，直接喝了半杯紅酒就倒在對方懷裏，不來的更快麽。
    上菜上酒之後，我們達成共識，我喝酒，蘇雯開車，於是看到服務員才給我們各倒了小半杯紅酒之後，我有些不滿地搶過那瓶好像很貴的紅酒，把陸錦升的杯子一口氣倒了滿滿一杯紅酒。
    服務員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蘇雯忍著笑轉過頭去，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卻在桌布底下用腳踢了我一下。
    陸錦升沒看到桌子底下的動作，對著我那杯滿滿的紅酒楞了一下，繼而張口又爽朗地哈哈大笑。
    我也給自己的杯子滿上之後，小心翼翼地舉起來：“來，陸總，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咱們幹了。”
    說完，我沒等他舉杯就咕咚咕咚地把那杯幾乎溢出來的紅酒一口氣喝光。
    本以為陸錦升會拒絕，沒想到他說了聲好，然後舉起那杯酒，豪邁地一飲而盡。
    反倒是蘇雯莫名歎了一口氣，說：“程東，以後倒紅酒的時候，倒酒杯的三分之一就行了，不要太多，千萬別想剛才那樣滿杯，會被別人笑話的。”
    “啊？這樣啊，陸總，真不好意思哈。”我不好意思地摸著頭打哈哈。
    陸錦升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一旁憋著笑的服務員繼續倒酒。
    其實我隻是想惡心一下陸錦升而已，他要麽惱火地喝下那杯酒，在這種場合做這做掉價的事，他大概會惱火，或者他不喝，會顯得他小氣，這也是我的目的。
    但他的表現實在讓我意外，甚至一度地以為他不是裝的，而是就這麽不拘一格地豪爽。
    蘇雯估計是怕我把陸錦升真的惹惱了，在桌子底下又踢了我一下，恰好鞋尖踢在脛骨的位置，疼得我差點叫出聲。
    我惱火伸手去揉了揉痛處，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朝陸錦升舉起酒杯。
    結果，蘇雯又是一腳過來，收回去的時候，被我一把抓住她的腳腕。
    她用力掙紮著，我死死抓住不放手，還往上提了提，讓自己的坐姿更自然些。
    餐桌的圓形的，桌布下垂大約30公分，陸錦升和旁邊的人都不可能看得到，但遠處的人，就不一定了。
    大概是不想鬧出笑話，也不想讓陸錦升誤會什麽，蘇雯竟然沒有發飆，隻是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陪陸錦升聊天，一邊找機會用力掙紮。
    但，我估計她掙脫之後，會狠狠踹我幾腳，於是便牢牢抓著不讓她掙脫。
    她好像有點累了，停下掙紮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細嫩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