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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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可的父親說完那句沉重的話,轉身,頭也不回地朝酒吧外走去。
    她母親搖晃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想朝舒可走過去,也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搖搖頭,捂著臉也走了出去。
    舒可仍蹲在地上哭泣。
    我的心情很低落,煩躁地甩甩頭,走到冰櫃那拿出一瓶啤酒打開,狠狠灌了幾口,可腦海中仍繚繞舒可的那句“我已經在上海糜爛了”。
    方唐坐在一張椅子上,拿出香煙點燃,看似裝逼卻裝得很像地抽著。
    舒可忽然站起來,邁著發麻的腿吃力地跑到酒吧門口,怔怔望著外麵。
    片刻後,她沿著門框無力地滑落,再次蹲在地上。
    方唐沒有走過去安慰她,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良久,方唐忽然走進吧台,拿出那把破吉他,坐在吧台外的高凳上,輕輕掃了一下琴弦。
    “舒可,今天教你一首歌,李慧珍的《遠行》,聽過嗎?”
    舒可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然後他彈起並不明快的節奏,輕輕地唱著:“努力微笑著嘴唇,我輕輕關上這扇門,從此後這樣一個人前行,轉過身偷偷擦幹模糊的眼睛,不管會有多大風雨,隻能勇敢地向前去……”
    聽到這,舒可站起身,盡量抹掉從眼眶到下巴連成兩線的淚水,走到方唐旁邊坐下,靜靜地聽著。
    “一個大男人唱這麽矯情的歌幹嘛卵。”我不滿地嘀咕了幾句,走進酒吧的廚房。
    廚房的冰櫃裏常備有燒烤和各種小吃用的食材,魚、牛肉、雞翅、雞腿、豆皮韭菜青瓜青菜等等,我拿了一些雞翅出來,選了幾個比較肥的尖椒和一把青菜,又到外麵冰櫃拿了一瓶可樂,準備弄個可樂雞翅虎皮尖椒再加一份青菜,三個人的晚餐也夠了。
    老關和小何分別在冰庫和學校吃飽之後才來上班,方唐和舒可大概要沉醉在那首《遠行》裏,我不做飯的話,她們就隻能吃外賣。
    果然,我在廚房忙活了好久,把做好的菜端出來的時候,舒可正在一指一指地學著那首《遠行》,方唐則在一旁耐心地指導。
    我一連喊了兩聲,他們才放下吉他挪了過來。
    “舒可,你喝什麽?”我拿啤酒的時候轉頭問了一句。
    “不了,我喝開心就行。”
    我看了一眼她早已擦幹淚漬的平靜麵容,給自己和方唐各拿了一瓶啤酒。
    印象中認識舒可之後,她每次來酒吧都會喝酒,那晚還喝得不省人事被我們扔到方唐的床上,也幸虧我們沒有撿屍的愛好。
    好像從那晚之後,就沒見過舒可喝酒了,哪怕顧客散去,她也是默默地笨拙地打掃一切之後,就抱著吉他練習。
    我們坐下吃飯,沒有矯情的幹杯,也不知道如何向上帝禱告,就是一人夾起一塊雞翅大口撕扯而已。
    “嗯,好好吃啊。”舒可塞滿雞肉鼓起的臉頰露出難看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說著。
    “嗯嗯。”
    她滿足地咽下雞肉,忽然淡淡地說了句:“有家的感覺。”
    我不滿地瞪她一眼:“吃個飯而已,別說這些廢話。”
    酒足飯飽,舒可很自覺地打掃桌麵,端著碗進廚房了。
    自從她來了之後,方唐就從沒洗過碗,隻付出了打爛幾個碗的代價而已。
    我和方唐像是沒有話題一樣安靜地抽煙,片刻後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打聽過舒可的公司嗎?還有那個叫王倫的狗叼。”
    方唐點頭:“打聽到了,那家公司不好惹,老板後台很大,裏麵的姑娘大部分是主播和模特,有些在校生,還有不少外圍的三線演員。
    “至於王倫,是舒可的男友,也是校友和老鄉,聽說從小青梅竹馬,一起到東華念書,舒可學服裝設計,他則學經紀人,畢業之後當了幾個小模特的經紀人,後來認識那個叫靜姐的女人,接觸到這一行並嚐到甜頭之後,有一次帶舒可去吃飯,舒可被一個老板看上,他就把舒可給賣了,收了老板的錢,把舒可扔給那老板玩了一星期。
    “或許是怕他把這些事告訴父母,舒可沒能跟他分手,再之後,舒可有點破罐子破摔,聽說還把客人帶回家當著他的麵搞,反正……很荒唐,也很悲劇。
    “這個王倫,充其量就是一個小馬仔,幫靜姐介紹姑娘而已,可以讓老關找幾個人揍他一頓,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就怕他把事情繼續鬧大,讓舒可不好過。”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靜靜地思考。
    片刻後,我搖搖頭:“先放一放,打他沒什麽用,先看看那家公司老板還找不找舒可,如果不找,王倫又不甘心的話,到時候玩些陰的讓他怕一輩子,如果他就此罷休,不來找舒可的麻煩,那就以後再說。”
    方唐沒有反對,然後我們又沉默,也沒有討論為了僅僅認識幾天的舒可,去做這種事,值不值得。
    因為我們從不考慮是否值得,隻會考慮想不想做,就像方唐荒廢幾年本該積極向上的青春,堅守這個破酒吧,我也從不問他是否值得,他就是想等那個女人,於是就一直等。
    那天晚上,靜姐帶人來找舒可的時候,方唐也不會考慮為了幫助舒可,而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是否值得,他隻是不願意自己酒吧的規則被打破,也不想看到別人被強迫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他對女孩子一向溫柔。
    當舒可在沒有打破碗的情況下,把那些碗筷洗完,走出來的時候,我們也停止了這個話題,這時候酒吧也開始有客人了。
    我在酒吧帶了很晚,直到深夜一點多,才慢慢走回自己租住的那片老公房。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準時上班,今天要帶施工團隊去黃仁東的別墅熟悉現場。
    來到公司,象征性地坐下打開電腦,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麽,就接到了讓我去開會的通知。
    我大概猜到,這次並非例會的臨時會議,跟楊賀有關。
    參加會議的人並不多,大概三十多個,所有部門小頭目以上的都參加了,包括兩位副總和張艾倫。
    我去得稍微晚了點,走進會場的時候,自然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還有些竊竊私語這個莫名其妙的總經銷售助理,到底是幹什麽的。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這個職位有點不倫不類,要麽就總經助理,要麽就銷售助理,兩者結合湊在我身上,讓本已突出的我更凸了。
    正當我四處觀望,糾結著坐那的時候,早已坐在主位上的蘇雯喊了聲“程東”,然後指了指她身旁稍微靠後的空位。
    她右邊是羅月,左邊空位是我的,所謂青龍白虎,大概就是這樣了,就不知道羅月是不是白虎而已。
    坐下之後,我才發現羅月手上拿著記事本,會議桌上已經放有錄音筆了,但她還手動做會議簡要,而我則兩手空空,沒有半點助理的覺悟。
    難怪張艾倫和那兩個副總,相繼瞟了我一眼之後,都莫名其妙地笑了。
    我懶得理他們,坐在蘇雯的旁邊,雖然靠後一個身位,但看著麵前一列列領導,還是有一種執宰眾生的感覺,雖然隻是狐假虎威,畢竟我第一次坐這種可以看到所有人也被所有人注視的位置。
    人都到齊之後,蘇雯像電視上的領導一樣,輕咳一聲,嚴肅地掃視一圈,緩緩開口:
    “今天的會議,主要是宣布對一位同事的處罰決定,明確紀律,樹立新風。”
    會議室裏毫無紀律地嘩然一片,許多人都轉頭看向臉色慘白的楊賀。
    我跟楊賀在工程部吵架的事,早就傳遍公司了,而且蘇雯下午去看監控錄像的事,也早已被很多人知曉。
    “安靜。”蘇雯忽然喝了一聲,嚴厲地掃視一圈,“現在在開會,你們這樣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
    會議室裏的嘈雜頓時戛然而止,許多人都意外地看著這個好像忽然變得很嚴厲的漂亮老總。
    那兩個副總也同樣在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隨後不約而同地敲了敲桌子,讓他們安靜下來。
    蘇雯這才繼續說:“昨天,工程部發生了一件讓我很失望的事情,一些人的工作態度,辦公室的風氣,必須要整治。
    “楊賀,昨天上午明明對同事做出承諾,完成一個項目單的工作,卻在一個上午裏玩了兩小時三十七分鍾的手機,卻借故推諉工作,還因此和同事起衝突。
    “因此,公司決定,撤除其工程項目主管的職位,降為施工員,其負責的工作暫時由總經銷售助理程東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