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她的苦難

字數:4068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美女上司攻略 !
    看來是的,李明月喜歡我,上次我就察覺到了,這次都夜裏十二點多了,她還站在窗台,肯定不是為了看星星,因為上海的夜空沒有星星,或許是在等我,想看看我是否像上次那樣醉得走不動。
    不知道,她到底等了多久。
    我沒有深入去想,也沒有想該怎麽辦,因為實在是醉了,很快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睜開眼,我驚覺沒有聽到鬧鍾的響聲,急忙拿過手機一看,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雖然隻是早上七點多,但我沒了睡意,在床上躺了一會之後,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急忙用手機定了一張飛南寧的機票,然後起床穿衣洗漱,拿了一套換洗衣服出門趕往機場。
    我和藍欣的老家都在南寧,隻是兩家距離足有兩個小時車程,我和她也是上大學才認識的。
    這次回去,主要是想去拜祭藍欣的父親,不是因為要履行諾言,而是因為內疚。
    那個每次都用當地自釀的米雙招待我,臉上總是帶著既和煦又爽朗的笑容的中年男人,在重病直至離世的期間,我沒有為他做過任何一件事。
    好歹也是跟自己喝過幾次酒的人,不論如何,我覺得自己應該去給他上柱香,敬他幾杯酒。
    上飛機之前,我接到了黃仁東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朋友查到了吳磊的電話信息,兩個號碼,一個是幾天前突然停機的號碼,也就是梁警官給我的那個號碼。
    另一個號碼是前天剛辦的,但讓我失望的是,吳磊把這個新號碼也停掉了,就在昨天晚上。
    顯然,吳磊已經意識到他的個人信息不安全,如果他讓宋仁博幫他另外辦一個號碼,以後想找他就真的難了。
    不過,黃仁東告訴我,他朋友還查到了吳磊父母的電話號碼,晚點會發到我手機來,說不定有用。
    最後,黃仁東說他晚點就托朋友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搭上銀行係統的線,查吳磊的銀行信息,可能要花幾萬塊錢。
    我想了想,讓黃仁東先不要查銀行,因為吳磊不一定會用以前的卡,很可能像手機號碼一樣,也暫時用別人名下的卡,花錢讓人幫查,說不定會白白浪費幾萬塊錢,不如先想其他辦法,或者等過段時間吳磊放鬆警惕之後再查也不遲。
    黃仁東自然沒有堅持,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掛斷黃仁東的電話沒多久,我就登上了飛機。
    上海飛南寧要三個小時,南寧坐班車到藍欣的老家要一個半小時,我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那個小縣城,在菜市買了點熟菜,讓老板切好分開裝在小塑料碗裏,又買了一瓶米雙和一些香紙寶燭,然後搭三輪車前往縣城僅幾公裏外的村子。
    由於靠近縣城,這附近的村子都不算窮,藍欣家也不例外,早年間就起了一棟兩層青瓦和平頂混合的房子,後麵一排兩層的房間是傳統的瓦片蓋頂,前麵兩間屋首預製板平鋪樓頂,成一個寬敞的陽台,當地很多人這麽建房子,而且這種房子住起來很舒服。
    藍欣沒有父母了,家裏還有爺爺奶奶和一個也早已成家的叔叔,勉強算是還有半個家庭,農村基本都分家,那棟房子從廳堂往兩邊一分,右邊的所有房間就是她叔叔家。
    我來到她家的時候,幾個老人正坐在門前的大樹下乘涼,走近了我隱約記起其中兩個就是藍欣的爺爺奶奶。
    但他們顯然早已不記得我了,我解釋了好幾次,他們才終於想起來我是誰,然後顯得很激動地一直問藍欣是不是一起來回了。
    我委婉地告訴他們,藍欣工作忙,等重陽節有空了就回來看他們。
    結果,藍欣的爺爺低著頭唉聲歎氣,她奶奶則抹了抹布滿皺紋的兩眼,旁邊幾個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則臉色有些古怪。
    我也有些悵然,安慰了他們幾句,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藍欣的爺爺拿出一個老人手機給藍欣的叔叔打了個電話。
    藍欣的叔叔是開三輪車拉客的,就是當地所說的三馬仔,藍欣的爺爺打電話沒多久之後,他就開著那輛可遮風擋雨的三輪車回來了。
    我上前去問好,給他遞煙,聊了幾句之後,他回家也拿了一些香燭紙錢,然後讓我坐上三輪車。
    臨開車之際,藍欣的爺爺突然跑過來,讓我轉告藍欣:不要聽村裏那些人的胡說八道,有空要記得回家。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老人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三輪車開出村子,藍欣的叔叔突然歎了一口氣,說了句“藍欣命苦啊”,接著又告訴我,村裏有些裝神弄鬼的老太婆,說藍欣命克雙親,先克死了她媽媽,後來又克死了她爸爸,還說她爸爸本來還可以多活幾年的,被她帶走之後,就死得更快了。
    這些風言風語是在藍欣的父親剛去世那時候傳出來的,本來藍欣安葬了父親之後一直在家裏陪爺爺奶奶,可沒過多久,聽到這些傳聞之後,藍欣自己受不了,很自責,於是離開家又去了上海。
    而且,這一年多來,她隻有清明的時候回來祭祖,其他時間沒有回來過,包括去年春節。
    她爺爺奶奶從來沒有怪她,也不相信那些鬼話,一直想讓她多回家看看,但她也隻是經常打電話回來而已。
    藍欣並不迷信,不會信那些話,但她可能很自責,自己過不去心裏那道坎,覺得如果她不帶她父親去美國的話,可能她父親就不會去得那麽快。
    於是她不敢回家,怕麵對她爺爺奶奶,也怕村裏那些難聽得能殺人的風言風語。
    想到這,我不由一陣心痛,可想而知藍欣這一年多來過得有多麽痛苦。
    失去了父母,不敢回去看爺爺奶奶,也沒有我在她身邊,一直活在對父親的自責,對我的愧疚當中,卻不曾對我流露過任何悲傷或無助,就這麽堅強地活著。
    她一直都這麽堅強,一直在別人麵前快樂地歡笑,不讓她內心的悲傷感染別人。
    這時,我才終於明白,程律師對她表白的時候,她蹲在廣場上的哭泣,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她前幾天被我抱在懷裏,那大聲的哭泣,是她這一年多來的委屈和無助終於得到了宣泄。
    可最後,她還是堅強地離開了我的懷抱,為了成全我的幸福,選擇繼續獨自承受她苦難的人生。
    可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的心情變得很沉重,以至於來到藍欣父親的墳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默默地擺好那幾碗熟菜,點燃香燭恭敬地拜了三拜,對稱地插在墳前,然後給一隻空碗斟了半碗酒,又點了一支煙架在香腳上,自己則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煙。
    這座墳前沒有開滿鮮花,連一朵喇叭花都沒有,隻有因為秋天即將來臨而日漸枯黃的野草。
    藍欣的叔叔倒是沒有我那麽沉悶,上完香之後,一直叫他哥喝酒。
    酒過三巡,我少了一堆堆的紙錢,把熟菜都收拾起來,留下那瓶米雙之後,跟藍欣的叔叔離開了墳山。
    我叫藍欣的叔叔把那些熟菜拿回家留著吃,自己則要趕去縣城搭車了,他一個勁地叫我留下來吃飯,但我說要趕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萬言拒絕了。
    他無奈隻得把我送到車站,看我上車之後才把他的三輪車擺到車站門口拉客。
    我轉了兩趟車,在傍晚的時候才搭上了回自己老家的末班車,上車之後拿出手機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多下點米。
    父母顯得很高興,但話並不多,嗬嗬笑著問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