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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向晴一開口的時候，酒吧裏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客人都望著舞台上淡然清唱的她。
    我一直覺得向晴就是為了音樂而生的，因為她的聲線太好了，而且她如今的唱功和技巧比以前好很多，顯然是進了演藝圈之後跟專業的聲樂老師學到了不少。
    她唱的是以前她寫的歌裏麵最好聽的那首，而且我知道那是寫給方唐和她自己的，歌詞裏寫滿了等待的迷茫和對新生的渴望。
    或許是想起了自己曾經當駐唱的時光，一首歌完了之後向晴並沒有下台，而是跟方唐一起唱起他們以前很喜歡的那些歌。
    一直到了她平時回去的時間段，她才走下舞台，回到我旁邊坐下，心滿意足地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喝了一口檸檬水然後靜靜看著依然在舞台上唱歌的方唐。
    “向晴。”我叫了她一聲，說：“如果有一天，方唐要賣掉這個酒吧，你會支持他嗎？”
    “他不想做了？”向晴楞了一下，然後顯得有些緊張。
    “假設嘛。”
    “哦。”向晴鬆了一口氣，“這酒吧位置確實不太好，裝修也很老舊了，但還是有不少老顧客，要是方唐把它重新裝修一遍的話，生意肯定會比以前好，掙點小錢還是可以的。”
    我朝她笑了笑，說：“你知道的，不是生意不好的問題。”
    向晴也淡淡地笑了笑，然後看著舞台上的方唐，說：“他能放得下是好事，我當然會支持他。”
    “那以後你跟他……”
    “幹嘛說這個？”向晴笑著朝我撇撇嘴，“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現在大家不都挺好的嗎。”
    說完後，沒等我回應，向晴就站起身歉然地說：“我得回去休息了，最近在堅持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不能陪你喝酒啦。”
    “不等方唐下來，讓他送送你嗎？”
    “不等了，又不是什麽客人，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好吧，早睡早起皮膚才好，未來的大明星就要養得漂漂亮亮的。”
    “哈哈，你還是那麽會開玩笑，走啦，拜拜。”
    向晴朝舞台上的方唐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朝酒吧外走去。
    我把她送到門外，看著她坐上出租車後，我轉頭透過櫥窗看著酒吧裏舞台上的方唐，忍不住歎了一聲。
    向晴是個好好女孩，如果方唐能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隻是，向晴已經進了演藝圈，她如今就是想把愛情暫且放到一邊，專心發展事業，以她的能力和長相，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火起來。
    到那時，她跟方唐的距離也會變得越來越遠。
    隻怪方唐當初傻逼，錯過了一個不顧一切地愛他的女孩。
    回到酒吧坐了沒多久，等方唐從舞台下來後，我陪他喝了一會啤酒，然後就離開酒吧回住處，趁著沒到睡覺時間，繼續在網上搜集資料。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按時起床上班，剛來到樓下的時候，發現李明月站在路邊朝樓梯口張望，看到我後高興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有些疑惑地走過去，一邊問道：“小李，在等我？”
    “是啊，有些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邊走邊說吧。”
    李明月很認真地看著我，說：“程東，昨天你走了之後，我聽同事說你是被撤職的，說蘇總頂不住總公司那邊的壓力，先降你的組長職位，過段時間就要把你給辭掉了，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哈。”我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麽不靠譜的話你也信嗎？炒魷魚這麽簡單的事，在道爾怎麽就變得這麽複雜，蘇總要真想讓我走話，用得著先降職嗎？直接炒不就行了麽。你別聽公司那些人胡說八道，這件事就是我自己提出的，蘇總本來還不肯，是我一再堅持，她才同意找人來替代我的。”
    “也就是說，你準備辭職，對嗎？”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無奈地笑了笑，說：“蘇總壓力太大了，我不走的話，怕美國那邊對她不滿，影響了她的事業。”
    李明月眉頭一皺：“如果你走的話，那我也辭職。”
    “你傻啊？”我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公司對你太不公平了，你走了的話，我就用辭職來跟他們抗議。”
    我搖搖頭：“你平時不是挺理智的嗎？怎麽現在變傻了，你覺得公司會怕你一個最普通的員工辭職嗎？你再怎麽抗議也沒用，他們不可能會受員工的脅迫，到頭來吃虧的隻會是你自己。”
    “可是……”
    “別可是了，道爾的底薪和提成都不錯，你辭職了上哪去找這麽好的工作，你媽還想還黃仁東的錢呢，你不安心掙錢用什麽還？再說了，辭職對我來說不一定就是壞事，我肯定能找到別的事做，說不定是比道爾還好的工作呢？”
    李明月委屈地扁著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好啦，別胡思亂想了，走吧，在不上班就要遲到了。”
    說完，我率先朝小區外走去，一小會之後聽到了她跟上來的腳步聲。
    一路上，我沒讓她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問些黃剛那個小區的業務進展。
    路過那個花店的時候，我看了幾眼那些鮮豔的玫瑰，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走進花店，而是空著手跟李明月進了地鐵站。
    李明月半路轉車去黃剛那個小區了，我自己一個人來到公司，專心地忙工作，聯係昨天覃家壽介紹給我的那些業主。
    上班沒多久後，劉香又找我去會議室，說總公司那邊給我兩個選擇，一是馬上辭職，可以拿到三個月的基本工資補償，之前的產生的銷售提成或其他津貼也會一並發放。
    另一個選擇就是我再呆三個月，但到那時辭職的時候，沒有任何經濟補償。
    顯然，道爾總部那邊，不管是蘇雯的家人，還是其他股東，都已經把我當成一個麻煩了，其中肯定有宋仁博的推波助瀾，想早點把我趕走，免得夜長夢多。
    我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個選擇，三個月的基本工資加起來，都比不上一棟別墅單子的提成，我還不如留下來盡量多談幾個單子。
    但我也告訴劉香，自己正在找工作，如果順利的話，不用等三個月，我會提前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給一個客戶發資料之後，發現自己沒什麽事幹了，於是幹脆上網搜集自己需要的資料。
    下午，黃仁東在微信上給我發了一份名單，正是跟吳磊來往密切的幾個人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朋友用的什麽方法，不但能查到那些號碼的機主信息，甚至連每個人跟吳磊的關係都查到了，一個個都寫得清清楚楚的，其中有吳磊的親戚、朋友、同學，甚至還有一個吳磊喜歡的女人。
    我本想讓黃仁東把他朋友叫出來，一起吃個飯感謝感謝人家，但黃仁東說對方身份有些敏感，跟我見麵的話怕被宋仁博查到對方的信息，到時候會給人家帶來麻煩，無奈之下我隻能作罷。
    晚上下班之後，我回到方唐的酒吧，開始給名單上的人一個個地打電話過去，把事情盡量誇大，讓他們緊張甚至害怕被吳磊連累。
    之前去找吳磊的同事之後，那幾個人肯定告訴吳磊了，但吳磊並沒有聯係我，這次之後，看他是否還沉得住氣。
    如果他還是不鳥我的話，那就沒轍了，隻能想其他辦法，或許隻能等自己有點錢之後，花錢讓專業的人去找他，偵探公司基本都有找人的業務，有了吳磊所有親人朋友的信息，偵探公司的人要把他找出來應該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