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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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剛上班沒多久,我就接到了另一個170開頭的陌生電話,跟上次那個號碼不一樣,但我知道是吳磊打來的。
    他上次打來之後,怕我通過電話定位他,肯定會馬上換另一個號碼,這種170開頭的號碼不用身份證就能在很多通訊市場買得到。
    我走出辦公室後才接通電話,一邊往樓梯間走去。
    “程東,你他嗎的不要太過分。”
    聽到吳磊氣急敗壞的罵聲,我不由淡淡地笑了兩聲,說:“吳磊,我就過分又怎麽了?你是打算再誣陷我一次,還是來砍死我呢?”
    “你……我他嗎砍死你。”
    “那就趕緊來,我沒心情跟你打嘴炮,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現在隻是給認識你的那些人打電話而已,過幾天我就會去找他們,或者請幾個人天天去找他們,包括你父母。另外我還想告訴你,最好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能找得到你的親戚朋友,找到你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別欺人太甚!”
    “別跟我說這種廢話,你搞出來的事情,好好考慮怎麽解決吧,要麽出來說清楚,要麽你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說完,我沒等吳磊回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廢話太多,但也足以證明他坐不住了,如果他堅決不肯妥協的話,就不會打電話給我。
    掛斷吳磊的電話後,我沒有急著回辦公室,而是坐在樓梯間抽煙。
    一根煙沒抽完,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但這次不是吳磊打來的,而是蘇雯,讓我去她辦公室一趟。
    我回到公司,敲開蘇雯的辦公室門走進去時,她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坐。”她指著一旁的沙發朝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朝她笑了笑,安靜地走過去坐下。
    她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緒,說:“程東,公司裏不少人都在說你準備要辭職,我叫你來,就是想問這件事。”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公司裏的流言傳得這麽快,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蘇雯的問題。
    半餉之後,我忍不住反問她:“你希望讓我走嗎?”
    她似乎也有些意外,很快又毫不猶豫地說:“我不希望你走。”
    “為什麽?是因為對我還有感情,還是別的?”
    “程東,我知道劉香找過你很多次,一直在勸你辭職,但我並不希望你離開,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公司需要你,而且你為公司做過很大貢獻,尤其是那次網絡事件,也可說你幫了我很多,我真的……”
    “蘇雯。”我忍不住打斷她,“我並不想聽這些,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她低下頭望著她腳上豔紅色的高跟鞋,良久後才說:“我剛才說的,就是想讓你留下來的理由,沒有別的了。”
    聽到她這句話,我心裏頓時很失望,也很難過,忍不住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她沒有接著往下說,我們就這麽沉默著。
    良久之後,我忽然很不甘,忍不住說:“劉香是找過我幾次,但我一直堅持不肯辭職,不是為了這份工作,而是為了你,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而且隻喜歡你一個人,我根本就沒有指使吳磊偷拍你,這一切都是宋仁博搞的鬼,是他給吳磊二十萬,讓吳磊來誣陷我。”
    “況且我跟藍欣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早就忘了她,也早就放下了和她的從前,現在我和她就隻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蘇雯突然抬起頭:“那你們為什麽還要偷偷見麵?如果你們隻是普通朋友,為什麽還要到樓梯間單獨見麵,還不止一次,有事要談的話在公司談不就行了嗎?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在樓梯間吵架,為了感情而吵架,對嗎?”
    我愣住了,她怎麽知道我跟藍欣在樓梯間見過麵?
    我很快又反應過來了,肯定是監控,電梯口和樓梯間都有攝像頭,肯定有人特意讓蘇雯去看監控錄像,看到我跟藍欣交談時的動作和表情,大概就能猜得出我們在吵架,而一男一女單獨吵架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感情。
    難怪她一直不肯聽我解釋,原來宋仁博不單單誣陷我,還用盡一切能用的辦法,讓蘇雯認定我跟藍欣還藕斷絲連。
    以蘇雯對愛情近乎苛刻的追求,斷然無法接受這一點。
    但,我跟藍欣真的沒有藕斷絲連,那時候隻是恨她而已,就算我當時心裏還有藍欣,那也不是我能控製的,蘇雯怎麽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呢?
    這件事我根本解釋不通,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讓自己越來越煩躁的心情冷靜下來,接著說:“蘇雯,我跟她真的已經徹底斷了,你不能僅憑監控錄像就就認定我跟她還……”
    “不要說了。”蘇雯搖頭打斷我,“我現在既不想聽解釋,也不願意去想到底誰是誰非,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好嗎?”
    我急了:“怎麽能過去?現在我們的感情出了問題,就必須要解決,怎麽能說過去就過去呢?”
    “我們……就當沒有開始過吧,忘了那些事好嗎?”
    “你讓我怎麽忘?明明已經開始了,明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為什麽要忘?”
    “因為我不相信你……不相信那段感情。”蘇雯似乎也急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玩下說,無力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心裏既難過又失望,甚至還有些生氣,失望她不相信我,氣她的不可理喻,受不了她對感情轉牛角尖般的態度。
    我忽然間又覺得很累,跟她談戀愛很累,每天一有空的時候腦子裏總在想要怎麽跟她解釋,怎麽讓她相信我,如今才發現,什麽解釋都沒卵用。
    也許再堅持下去,也是沒卵用,也或許我壓根就不應該喜歡上她。
    這樣一個追求完美甚至有心理潔癖,一個生在豪門談個戀愛都要勾心鬥角的女人,或許就應該是我八輩子都打不著一杆的關係,我一個市井小民,就不該喜歡上她這個身世學曆才華美貌幾乎都無可挑剔的女人。
    我越想越心灰意冷,良久後下定決心站起身,平靜地說:“我不肯走,是因為你,但如今看來,我該走了。”
    說完,我沒等她回應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直到我拉開門,她也沒有開口挽留我。
    我走到門外,又回頭深深地地看了她一眼,看那世間最美麗的容顏,然後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高陽曾經對我說過,我太感性了,容易被情緒左右,無法做到沉下心來專注於成功。
    他說的沒錯,當初藍欣離開我之後,我就廢了,如今我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沒法再為蘇雯而堅持。
    因為我確實累了,也因為我想暫時放下感情,專注於事業。
    或許某一天,我有了錢,有了地位之後,我仍會追求她。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我沒有繼續工作,而是打開一個文檔,用短暫的時間寫了一份簡短的辭呈。
    既然不想再為她堅持,我也不想等三個月再辭職了,幹脆現在就走,然後用更多的時間來籌備創業。
    寫完辭呈之後,我給劉香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改變主意了,如果現在就辭職,還能不能拿三個月的工資補償。
    劉香說可以,因為她還沒有把我今天的話轉達給上麵。
    於是我拿著打印出來的辭呈朝張艾倫的辦公室走去,我如今已經是最底層的業務員了,辭職不用經過蘇雯簽字批準,隻需要自己的部門經理,還有管行政和人事的副總同意就行了。
    剛走到張艾倫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一眼,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是吳磊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