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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樓下抽煙，發呆，過了大概半個鍾頭，溫馨也下來了。
    顯然，方唐和她沒有太多話要說，否則不會隻待那麽點時間。
    我把她送到停車場，她開車來的，一輛雷克薩斯rx450h。
    幾十萬的車子不算太貴，但對於一個剛留學歸來還沒踏入社會工作的人來說，靠自己是買不起的。
    大學時代我和方唐就知道了，溫馨家裏很有錢，否則一般人根本上不起美國那些學費昂貴的音樂學院。
    或許，從他們談戀愛開始，就注定了會分手，兩人壓根不是一個階層的。
    就比如我跟蘇雯，確實不是一個階層的。
    臨走前，溫馨給我留了她的新號碼，加了微信，約定過幾天有空了出來聚一聚。
    送溫馨離開後，我回到方唐的病房，他爸媽都不在，就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目光平靜地望著天花板。
    “聊什麽了？”我走進去坐下，問道。
    “過去，現在，未來，就這些。”
    “她剛剛碰到向晴了。”
    “哦？她有沒有吃醋？”方唐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嗯……好像有，向晴好像也有點反常。”
    我把溫馨和向晴見麵的經過，兩人的對話告訴方唐。
    他聽著聽著笑了，帶點得意的那種笑容。
    時間將近八點的時候，舒可終於來了。
    我答應過方唐，要幫他說服舒可，於是找了個機會把舒可叫到了樓下。
    我把向晴的經紀人來過，以及方唐和向晴暫時分開的事，都告訴了舒可，開門見山地說，方唐希望她能暫時離開。
    理由是要讓向晴放心，也讓舒可本身回歸平靜的生活。
    舒可先是沉默，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試著鼓勵她，但所有的語言都顯得單薄無力。
    良久，舒可抬起頭，笑著說她找到工作了，她會走，但會繼續留在上海，會努力地工作，會快樂地生活。
    她理解方唐，從今天起，可能很久都不會再來看方唐了。
    她還拜托我，不論方唐的身體最終會如何，請記得告訴她。
    然後，她說還想跟方唐道個別，於是上樓，來到方唐的病房，站在床前默默地看了方唐許久。
    方唐也默默地看著她，目光溫柔似水，也藏著掩飾不住地內疚和歉意。
    良久，舒可說：我會活得好好的，不辜負你給予的新生。
    再然後，舒可沒有說太多關懷的話，笑著跟方唐道別，然後轉身離開。
    我送她下樓，送她到醫院門口。
    她沒有打車，也沒有坐公交車，而是沿著街道一直走。
    看著她的背影，那柔弱的身姿，我幾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哀，對自己的悲哀。
    一個本來擁有著光明未來的漂亮女孩，因為交友不慎，因為禽獸不如的前男友把她推進火坑，人生從此蒙上了灰暗的幕布。
    直到方唐出現，不明亮卻溫暖的一盞燈，照亮她的人生，給予她從未表露於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的溫暖，並保護她。
    她想守護這盞燈。
    可如今，她卻不得不離開。
    這一刻，我忽然感受到人間正道是滄桑這句話的貼切。
    一個失足女，曾心如死灰，也曾被照亮，但走回正道的途中卻不得不繼續經曆傷痛。
    還有向晴，藍欣……
    我大概算不上，不過是一個為愛情自憐自艾的傻逼而已。
    送走了舒可，我沒有回病房，而是跟舒可一樣漫無目的地在燈火絢爛的盛海街頭行走。
    從那天起，我沒再見過舒可，也沒再見過向晴，一個是下定決心離開方唐開始自己新的人生，另一個則潛心於工作實現自己年少時夢想。
    嗯，夢想，某歌唱選秀節目中的某導師就經常掛在嘴邊，你的夢想是什麽。
    當然，大學畢業就背著吉他行走於各大小酒吧的向晴，她的夢想是樸素卻又堅定的，唱歌，掙錢，站在舞台上享受成功的喜悅。
    我也想成功，無時無刻。
    公司的工作很忙，幸好李明月來了，她完成了道爾公司的工作交接，離職第二天就過來上班了。
    我把部分裝修采購以及流程文案之類的工作交給了李明月，自己則專注於網站架設和人才招聘，同時把開發app的日程提前了。
    依然選擇外包，定製型b2c商城app價格都不低，尤其是我需要的那種板塊齊全的app。
    方案我早就做好了，和高陽反複對比反複討論之後，最終敲定了一家把價格壓到25萬的外包公司，預計三到四個月左右能做好並通過測試最終上線。
    兩周之後，工商稅務等所有行政手續都辦下來了，我們選了一個好日子，在公司門口正式掛上了‘易所網’的牌匾。
    但沒有搞什麽儀式，就我和高陽、黃仁東、李明月還有新招的幾個員工一起去吃了頓飯。
    對於我把李明月招進公司，黃仁東沒有任何異議，隻是和李明月見麵時有些尷尬。
    李明月知道黃仁東是她媽媽的初戀情人後，對這個老流氓的看法也有了改變，尤其是黃仁東出錢替她爸還債之後。
    甚至李明月還在飯桌上特意敬了黃仁東一杯酒，很鄭重地感謝他。
    公司的運作正慢慢走上軌道，我和高陽除了跟進網站和app的建設，還有員工的招聘和培訓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尋找供應商，尋找產品和服務資源，填充網站經營業務的工作上。
    從設計公司、裝修公司、家具及辦公設備供應商等，到送水站、搬家公司、家政服務，再到專門通下水道的師傅，修電腦的it男等等，想方設法讓他們入駐我們的網站。
    這類生活服務的電商市場其實已經很成熟了，好幾個生活服務網之間的競爭很激烈，但這些業務對我來說是必須要做的，哪怕競爭再如何激烈。
    宣傳和推廣，則以目前正被炒熱的智能家居為主要宣傳點，放上大量通俗易懂的資料，在熱度上做足噱頭，達到引流的目的，再用業務流程的直播來保證服務和產品的質量、論壇式的質量評論和售後服務，這兩個特色模式加上完善的業務板塊來留存用戶。
    同時，直播流程和論壇特色也能達到梳理供應商優劣的目的，比如偷工減料的裝修公司、質量堪憂的家具、態度和人品有問題的家政服務人員等，這些人在平台上會慢慢待不下去，留下的隻會是質量過硬服務到位的商家。
    我們既沒有也無法申請網絡視聽許可證，不能以實時直播的方式展示流程，隻能以上傳視頻或圖文並茂的方式。
    而且，我們公司自己不會做流程直播，那要投入很大人力，但用戶能做到，滿大街都是玩抖音快手的人，我會設定直播獎勵，不論是上傳視頻還是圖文流程，都有不同的積分或者現金獎勵，每個月還會根據帖子質量和熱度等評選出幾個優質貼，並給予額外的獎勵。
    花費少量的資金，加上論壇體係，讓用戶幫我們建立信任機製，並保持用戶的活躍，留存用戶，這是平台的核心競爭力。
    為了能行程特色，供應商當中的智能家居是重中之重，我在國內和國外品牌當中分別羅列了幾家實力和口碑都靠前的公司，其中就包括道爾公司。
    不論蘇雯曾讓我多麽傷心，也不論她是否還愛我，我隻想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內幫她一把而已，哪怕起到的效果微不足道。
    我沒有自己去跟蘇雯談談，也沒有讓高陽去，因為蘇雯認識高陽。
    我安排讓一個新員工過去，還一再囑咐員工，不要在道爾公司提起我的名字。
    或許我的員工根本就沒法見到蘇雯，而是銷售部經理，或者是道爾的營銷總監張艾倫。
    不管是誰，我覺得他們都不會拒絕，因為現在入駐我們的平台是免費的，還會在首頁放軟文主推智能家居，對道爾或者其他智能家居公司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