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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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我回來了
白鈺跟褚柏遠分別守在中軍大帳兩邊。
褚柏遠麵沉似水,白鈺緊鎖眉頭,不住的望向大帳裏麵。
帳內隱約可見端坐之人,已經近兩個時辰沒有動過了。
這時程元超緩步而來,瞅了一眼帳內,小聲問道:“還是沒有動靜?”
褚柏遠搖搖頭,白鈺焦急的說道:“程老,您能不能勸勸殿下?大軍可不能長時間的駐紮在城外啊,會動搖軍心的!”
程元超歎了口氣,搖搖頭,“殿下是個有主意的人,他若一旦決定了什麽事,很難改變。”
他低頭沉吟片刻,“老夫進去看看吧。”
他走到帳前,低聲叫了句:“殿下。”
裏麵傳來裴珩的聲音:“是老師?請進來吧!”
程元超走進去,就見裴珩坐在長案後,眉頭微蹙。
他嗬嗬一笑:“看來殿下有煩惱?不如跟老夫說一說,或許老夫能為殿下解惑?”
裴珩淡淡一笑,“沒什麽煩惱,隻是在想,我興師動眾的來到京城腳下,眼看就要完成最後一步了,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放棄,不知會怎樣。”
程元超一愣:“殿下真的要準備放棄?如今的局麵可是來之不易啊!下一次殿下想要再集齊這四十萬人馬,可真的不容易了。”
裴珩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如果要邁出這一步,我這幾個月的辛苦,或許就真的成了泡影。”
他長身而起,從案後走了出來,踱步到大帳前,遙望著不遠處高聳的城牆。
“可是,”裴珩低沉的嗓音回響在大帳內:“我竟然真的動搖了攻打皇宮的決心。”
他轉過身望著程元超,很認真的問道:“老師,如果我放棄了,你會怪我嗎?”
程元超嗬嗬一笑:“老夫自從決定跟在殿下身邊那一日起,這條命就已經是殿下的了。隻要殿下不嫌棄,殿下去哪裏,老夫就跟著去哪裏。”
裴珩微笑道:“老師乃社稷棟梁之才,留待有用之身還是造福於世人吧!”
他揚聲說道:“褚兄,請西南十五族的族長前來,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
褚柏遠大聲說道:“是!”
轉眼一天又匆匆過去。
天黑,天明。
徐婉容深深吸了口氣,緩步邁向城樓的最高點。
今天就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最終時刻。
她站在城頭,遙望著城下密密麻麻駐紮的帳篷,心裏不禁一陣陣發冷。
如果裴珩真的下令攻城,整座京城隻怕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就會淪陷。
她緊緊咬著紅唇,因為緊張,長長的指甲甚至刺入了她的掌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腿甚至已經有了麻木的痛感,忽然就見從最高最大的中軍帳篷內,緩步走出來一個人。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樣貌。
她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處。
裴珩啊裴珩,你會怎樣抉擇?
裴珩站在大帳前,仿佛也在仰望著她。
他的身邊出現了幾個人,或許是他的屬下,似乎在對他說些什麽。
裴珩並不為所動,隻慢慢挪動著腳步,朝著城牆邊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孤身一人。
徐婉容微彎了紅唇,眼中露出了欣然喜色。
裴珩走到城牆前,抬頭仰望著她,低沉而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城內所有人耳畔:“臣,睿王裴珩,請太後懿旨,入宮為先帝守靈。”
徐婉容眼中閃現笑意,嬌聲說道:“睿親王千裏奔波為先帝奔喪,實乃兄弟情深,令哀家動容。開城門,迎睿王進宮。”
城門轟然而響,打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入的寬度。
裴珩抬頭,並未進入,隻淡聲說道:“本王一人進宮,不會再像兩年前一樣,被人伏擊了吧?”
徐婉容輕笑:“哀家願意陪同在王爺身邊寸步不離,誰若敢對王爺不敬,那就等同於對哀家不敬。”
裴珩彎唇,衝著徐婉容一伸手,徐婉容輕提裙角,翩然下了城樓,將自己的皓腕放在了裴珩的掌心。
兩人共同攜手,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兩人相對而坐,裴珩挑眉:“你如今已是大楚太後,跟我一個王爺如此親近,就不怕被人看見說閑話?”
徐婉容輕笑,美目婉轉:“我記憶中的阿珩,從來不怕被人說閑話,你不怕,我又有什麽可怕的?”
裴珩低垂眼瞼,忽然問道:“他死了幾天了?”
徐婉容緩緩收了臉上的笑,輕聲說道:“今天是第三天。”
裴珩沉默下來,一直等到馬車進入皇城,也再沒說一句話。
再次回到皇宮,裴珩環視著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心中五味雜陳。
他自小生長在這裏,對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無比熟悉。
可自從遭遇過身死重生一遭以後,他總覺得生長在皇宮的那一切,就是他做的一個夢而已。
如今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仿佛就像走入曾經的夢境一般。
太不真實了。
整個皇宮一片素縞,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哀泣的。
裴珩心裏忍不住冷笑,一個才上位了兩年,在位期間並沒有做出什麽出彩政績的君王,真的會有那麽多人哀痛他的去世嗎?
來到靜法殿前,有宮人上前,在他的腰間綁縛了白色的孝帶。
裴珩自嘲的一笑,揮袖進入靈殿。
大殿兩邊跪滿了大臣和後宮妃嬪,他掃了一眼,多半不認識,隻有幾個眼熟的大臣,望向他的眼神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冷哼,本王又回來了!
那些曾經暗中給本王使袢子的家夥,本王會一一跟你們清算的!
在裴珩淩厲的眼風掃視下,所有人的心裏都是咯噔一下,渾身打了個寒顫,紛紛低下了頭。
有幾個心裏有鬼的,恨不得麵前立刻出現個大洞,把自己藏進去才好。
大殿的正前方,靜靜橫著一具金絲楠木的巨大棺槨,裏麵躺著的,就是剛剛薨逝的大楚先帝,楚昭王裴泓。
旁邊的禮儀官戰戰兢兢,大著膽子說道:“請睿王殿下為先帝叩頭,哭靈。”
裴珩就跟沒聽見他所說一般,隻靜靜望著那具棺槨,許久才緩緩開口:“皇兄,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