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變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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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變了個人
    “一起去。”
    “你在外麵接應,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再進來不遲。”其實雲墨擔心的是秦景瀾的雙腿,方才走路都困難,現在讓他跟著她爬牆‘偷’人,不是活受罪嘛!一個不小心,還可能驚動了那些護衛。
    秦景瀾遲疑了一會兒,才歎著氣道:“好吧,你……小心點。”語氣有著無奈,也有著擔憂。
    “會的。”雲墨燦然一笑,貓著身子輕手輕腳地靠近院子。
    秦景瀾待雲墨消失後,突然有些後悔。
    他怎麽就忘了裏麵可是有一個對雲墨念念不忘,甚至為了她不惜背叛家族的男子!讓雲墨獨自一人進去,還不知道兩人會發生什麽事呢!
    他不擔心雲墨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但是司徒竹楠會不會做什麽,他卻是沒有把握的,如果那個男人博同情,對雲墨動手動腳,以那丫頭有時的粗線條,必然不會覺得不妥,還不知道會被司徒竹楠吃多少豆腐呢。
    想到此,秦景瀾的臉變成了黑炭色,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想衝進去的身子,他現在腿腳不靈活,靠近了容易被守在院子四周的天塵高手發現,到時反倒打草驚蛇,給他們帶來麻煩。
    因此隻能‘憂心忡忡’地守在院落不遠的地方,著急地望著雲墨消失的地方。
    ……
    雲墨憑著過人的隱匿手段和高人一等的實力,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嚴防的院子。
    說是院子,其實比普通人家的房子都大,一個人住在這裏其實挺清靜的。
    悠揚的琴聲從不遠處的竹林傳來,雲墨一怔,她能聽得出琴藝的高超,與司徒竹楠所彈不相上下,然而裏麵卻缺少了琴聲的靈魂,好像是由機械操縱,縱使音律絕佳,卻沒有感情。
    不懂琴的人或許會讚不絕口,但真正懂琴的人隻會歎惜其中缺少了琴聲的精髓。
    不是說隻有司徒哥哥在院子裏嗎?那這是誰在彈琴?
    雲墨帶著疑問向竹林深處走去,琴聲越來越清楚。
    待見到那個熟悉的清瘦背影時,身子猛然一顫,眸光隱隱閃動。
    “司徒哥哥!”
    聲音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噔!”
    琴弦上尖銳的破音劃過,竹林歸於平靜,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在起伏。
    “司徒哥哥……是……你嗎?”雲墨低緩遲疑地問,似乎還不能接受前麵的男子是司徒竹楠,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男子身形微不可見地一顫,睫毛遮掩著眸中的波瀾。
    沒有看到白衣男子的臉,隻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仿佛來自九天煉獄的冰寒,令人寒冷而栗,幾乎能凍傷人的靈魂。
    雲墨從未在司徒竹楠身上感受到這樣的冰冷。
    而且,司徒竹楠的琴聲裏含著濃濃的情感,包括他對琴的癡迷,對琴意的理解,對琴律的執著,那是一種洗徹人心底塵埃,靈魂黑暗的清明淨水,而不是雲墨方才聽到的毫無波瀾的琴聲。
    “雲弟。”清冷的嗓音從男子的薄唇中溢出。
    雲墨身形不禁再次顫抖,紅唇微動,聲音像是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雲弟”二字已經說明了男子的身份。
    可是,以前聽來溫暖的‘雲弟’二字為何現在飄進她的耳裏,會讓她感到全身冰冷?沒有一點感情的聲調,像一把刀刺進了雲墨的心窩,心痛突然而至。
    而當男子轉過了身子,麵容暴露在雲墨麵前,雲墨徹底呆住了。
    俊美的臉龐,似乎沒有變化,似乎又有那麽一點變化,好像變瘦了,可是為何臉上沒有溫暖的笑意,唯有僵硬扯動的嘴角?
    最讓她震驚的莫過於司徒竹楠那雙過於異常的銀眸,銀色的瞳孔猶如寒冰白雪,深深刺進雲墨的心裏。
    司徒竹楠怔怔地忘著這個日思夜想的小人兒,隻是神情沒有絲毫情緒變化,如同雕像一般,溫雅的麵龐沒了以往的溫潤,棱角處多了一絲冷硬,就連那雙如雪的銀眸,也看不到一點波瀾。
    其實司徒竹楠怎麽可能沒有感覺,當聽到雲墨的聲音,見到雲墨的人出現在這裏時,司徒竹楠的震驚不亞於知道雲墨的真實身份,可是……
    “司徒哥哥,你怎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著雲墨的震驚和神傷,司徒竹楠本不會再波動的心頭突然蕩起了漣漪,微弱的波動如同貓爪子輕輕地撓在心尖,癢癢的,麻麻的,痛痛的。
    雙腿邁動,步履緩慢地靠近呆愣的雲墨。
    “雲弟。”徘徊在心頭千回百轉的二字含著繾綣纏綿的情意輕輕溢出唇瓣,像一道電流擊中雲墨的胸口。
    往日聽到這兩個字,有種溫暖的感受,今時聽之,唯有無以言表的心疼,聲音沒變,可為什麽……聽在耳裏的感覺卻失了原先的味道?
    司徒竹楠遲疑了下,終是緩緩抬起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雲墨的發絲。
    “幸好你沒事……幸好你好了……”
    打量著許久不見的雲墨,司徒竹楠輕蹙著眉心,“怎的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狽?”
    明明是關心又擔憂的口吻,說出來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冷硬。
    聽進耳裏,雲墨心裏又是一陣一陣抽疼,是什麽讓溫柔的司徒哥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司徒哥哥,我沒事,我很好。隻是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才幾個月不見,你怎麽變了個人似的?”
    他依舊關心她,隻是少了那份親昵的柔和語氣,氣質比以往更加冰冷。
    她知道,他以前的淡漠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一扇門,然而隻要他真心相待的人,那扇門便會打開,如融化的冰雪,化為柔情的水;
    可是眼下,他的這扇大門似乎不是他自願關上的,似乎有外力的凍結,他就算想打開也打不開。
    司徒竹楠很想柔聲安慰她,可是力不從心,微勾著唇有些僵硬,“傻雲弟,是人都會變的。”
    “可是沒人變得那麽徹底!會變成一個沒有情緒起伏,好像冰雕一樣!連這眸子,都變了!”雲墨抓狂地低吼道,猶如被困住的小獸,不甘地掙紮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