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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冷飯餿菜
    王小芍將涼水收回道：“爹，那劉婆子活該被潑。”
    王宏歎了一口氣道：“這水可是你和你二寶這兩天要喝的水呐，潑了你們這兩天都不知道喝什麽了。”
    “沒水了去打水就可以了。”
    “哎，你不懂，這井裏河裏的水我和你娘吃不要緊，你和二寶年紀小是吃不得的這樣的水的。”王宏說著。
    “那不是隻要燒下水就可以了嗎？”
    王小芍的詢問在王宏看來是一臉的天真懵懂。
    “小芍呢，這燒水要用柴火的，這柴火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唉。”王宏又是歎了一口氣，“趁著還不用開始田活，我去山上找找柴火。”
    “爹，讓我去吧！”王小芍說道，她沒有想到就這麽一水壺的水都是那麽的珍貴。
    “撿柴是粗活，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麽幹？”王宏說道。
    兩父女爭執間，趙蓮英從屋外回來，王小芍連著上前去扶住了步履虛乏的趙蓮英，“娘，你的傷還疼嗎？”
    楊氏這麽重重的一打怕是鋼筋鐵骨都會受不住。
    “你奶年紀大了，能有多少力氣，看著厲害些而已。”趙蓮英唯恐王小芍擔憂，“娘沒事的，幸好今日來了你爺，小芍，日後不能再說分家兩字了。”
    王小芍心中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趙萬福三番五次打女兒的注意，趙家一家人的所作所為已經夠讓人寒心的了，這楊氏竟然還不想分家。
    “娘，你有沒有聽到舅舅說的？這一次是姚鐵柱，明天要是姚金柱呢？”王小芍心中有股鬱悶傷心情緒，不知是否是原主留存下來的。
    “娘親會全力保全你的，別擔憂。”
    趙蓮英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王小芍看著這個堅韌的娘親，隻能是歎了一口氣。
    王宏對著王小芍說著：“你先去玩吧，我和你娘談談。”
    王小芍走出了門口，屋內，趙蓮英開口道：“孩他爹，我什麽都聽你的，可分家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
    王宏掀起了趙蓮英的袖子，看到了一條腫起猙獰的傷疤，他歎了一口氣道，“孩他娘，我知道。”
    王小芍走得不遠，聽到了這句話歎了一口氣，分家在這個時代要達成還真的是不容易呐。
    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了了，可接下來的幾日裏，王小芍一家分到的吃食基本上都是冷得餿了的，二寶是在長身體的時候，王宏和趙蓮英又在田裏忙著農活，吃這些冷了的壞了的食物多少不是一回事情。
    趙蓮英去找過爹娘，得到的回複是新米還沒有出來，家中就剩下了那麽點吃用的。
    趙萬福又要娶妻了，既然王小芍不肯出嫁，讓趙家出了那麽大的一筆銀子，有這些東西吃已經是不錯了。
    田壟間，趙蓮英拿著竹籃之中的冷窩窩頭過來，對著王宏說道：“娘他們也不好過，這些年家裏人開銷大，這稅收也是年年高收，現在弟弟要娶媳婦我們隻能收緊褲腰帶一下了，隻是兩個孩子都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這吃不上熱乎的，該咋辦呢！”
    王宏拿過已經硬的像石頭一般的窩窩頭，黝黑的手上泛著青筋，“要不今兒晚上我去多撿些柴火，明天去鎮上換幾個饅頭回來給兩個孩子吃，這麽下去總不是辦法。”
    “還是算了，上次我們吃魚，那孩子怎麽說我們的，還是賣錢給娘吧。”
    趙蓮英歎氣著。
    王小芍與王二寶在田野之中玩，看到了趙蓮英和王宏在休憩之時的唉聲歎氣。
    “姐，爺奶說家中沒有吃的了，可這沒得吃的和吃冷的又是兩回事，我昨天還看到了表姐她吃了一個大饅頭。”
    少年的小臉上表露著濃濃的不甘。
    “小芍，寶兒，快過來，吃飯了。”
    趙蓮英的呼聲在田野間響起。
    王小芍過去隻看到了三個窩窩頭，趙蓮英給了王小芍一個，她與二寶平分了一個，王宏也要將窩窩頭掰開了，趙蓮英忙說著：“你下午還要幹活呢，墊飽肚子要緊。”
    一家四口，拿著窩窩頭餘下的就隻是心酸。
    王小芍掰開自己的窩窩頭交給了趙蓮英，“娘，你吃，我這些夠了。”
    窩窩頭硬的實在是難以下咽。
    王小芍知道不應該矯情，但真的是吃不下去，幹澀無味的窩窩頭堵在了喉嚨間。
    二寶還正在換牙的時候，吃著窩窩頭一顆牙掉了下來。
    血水直流了下來。
    王小芍連忙去打來水給二寶漱口。
    王二寶雖然聰明懂事，這一次也因為疼痛委屈地小聲抽噎起來，“娘，這窩窩頭根本沒法吃。”
    “孩他爹，二寶這顆牙齒還沒有動的厲害，平常吃東西都沒事，這麽硬的東西可怎麽吃呐？”趙蓮英也沒了主意。
    王宏起來說著：“我去找娘說說。”
    王小芍跟著王宏一起去了楊氏在念佛的小屋間裏，小屋裏邊有一尊小小的佛像，家中雖然貧苦，可照樣在佛前點了蠟燭香，蠟燭和香在這裏可是值錢玩意兒。
    楊氏虔誠地跪在地上念經。
    王小芍覺得虛偽的很，一個連孫女都能賣出去的，還燒香拜佛。
    “娘，家裏還有些吃的嗎？”
    “哪裏還有吃的？家裏那麽多的人。”楊氏撥弄著佛珠說道，“家中又要添一口人了，你們不抓緊去做工，原本大寶也能夠給家裏賺些錢，誰讓他和他二伯走了！讓小芍嫁出去家中還能好過些，你們又不願意，哪裏還有吃的！”
    楊氏語氣不善。
    說來道去還是因為王小芍她不肯嫁給姚鐵柱。
    “奶，菩薩麵前不得打誑語，她看著呢！”王小芍冷笑了一聲。
    楊氏目光有些躲閃，走出了佛堂，“你們活不幹哪裏來的吃的？嫁到姚家去那是吃香的喝辣的，誰讓你們拿喬的！”
    “娘，我們知道了。”王宏老老實實地應下。
    田壟間的大樹下，樹枝遮住了炎炎烈日，提供了陰涼的遮蔽，二寶已經在趙蓮英的大腿上睡著了，手中還緊緊捏著那冷冰冰的窩窩頭。
    “孩他爹，怎麽樣？”
    王宏搖搖頭。
    王小芍說著：“我再去抓魚去。”
    “小芍，這魚哪有那麽好抓的，這時節水流急，還是安全最重要！”趙蓮英生怕女兒在河裏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