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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二章   殺人經過
    穆離淵明了，豐產的糧食的確是利國利民的，糧食豐富才是民之根本。
    “那皇後呢？皇帝不出來，她能路途迢迢來裕江？”
    “誰和你說皇上不出來的？”
    “皇上也來？”穆離淵震驚了。
    “嗯。”
    “那你不早說？”
    莫問言道：“隻是覺得，接待皇上沒有接待皇後來得要緊，這一次本就是王爺一人來的，皇上是被皇後纏得沒法子了，才答應來的，太子監國，他帶著幾個重臣以及重臣家眷來裕江。”
    “邊疆戰鬥不休，皇後竟然還有閑情逸致來裕江？”穆離淵嗬了一聲。
    莫問言道：“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可別辜負皇後對你的一番苦心，趙菁一回京，皇後便召見了她，聽到了王小芍隻是一個農女，皇後心中都放心不下，她對自家親兒子都沒有在意。”
    穆離淵自然是知曉皇後對他的一片好意的。
    太子是一個能讓皇後安心的孩子，明明喜歡林如雪，卻也不說。
    任由皇帝皇後給他安排太子妃。
    可他又不是太子，他妻子是誰完全可以自己說了算。
    再不濟，王小芍是他娘答應的媳婦，父母之言都在了。
    “這一次隨性的重臣家眷，都是十四五歲的千金小姐……”
    莫問一臉幸災道。
    若不是怕毀了林如雪的名聲，穆離淵真想反擊過去，你媳婦還被太子給惦記上了呢，你還來嘲笑我。
    王大寶飲盡一碗酒，將酒碗砸在桌子上，“穆離淵，你要是膽敢對我妹妹始亂終棄，我這拳頭必定不饒過你。”
    王大寶一拳砸在了桂花樹上，桂花樹轟然倒塌，紛紛而落的桂花傳來最後一縷香氣。
    穆離淵唇角輕顫。
    莫問笑著道：“在京城還有一樁趣事呢，福華回京之後，特意裝作一個小太監去看了這王大寶，王大寶不知道她是公主，將她當做偷偷進宮的小賊關在牢裏三日，若不是福華公主太子和王爺都護著他，恐怕現在已經沒了性命。”
    穆離淵想起來那天稻田詩會上，福華公主是說要嫁給王小芍的兄長或者弟弟的，心中定然存了好奇心，而王大寶的性子又不會變通。
    嬌蠻的小公主少不得要吃苦。
    “可憐連累了我，被打了五大板子，治下不力。”莫問已經是禁軍統領，自然，公主被自己手下的兵所抓，他也要受牽連。
    穆離淵笑著，王大寶在京城之中應當能鬧出許多趣事來。
    “這回來的時候，福華公主一直吵嚷著要來，說不定日後你和小公主還是親上加親。”
    莫問道著。
    王大寶喝著酒，似乎聊得不是他的事情一般。
    隻是他耳後的微紅已經出賣了他。
    ……
    喝了醒酒茶起來的王小芍照樣頭暈，洗了一把臉，去外邊吹了涼風才好過了不少。
    她昨天暈暈乎乎之間，好像是聽到了自家大哥的聲音。
    昨日高興，來敬酒的人多，王小芍沒有推辭，全都喝了，以至於都喝斷片了。
    也不知道喝醉時，有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你醒了？”
    院子之中，穆離淵已經打完了一套拳。
    王小芍按按太陽穴，“昨天晚上，我聽到我哥的聲音了，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嗯，他和師兄一起來的，皇上王爺滿朝重臣要來裕江，他們是先來部署好兵力防範的。”穆離淵道著。
    王小芍詫異道：“皇上要來裕江？他抽的開身嗎？北方旱情還有邊疆戰事？”
    “太子監國，你見過太子了，也該知道他的本事足以讓皇帝放心。”
    王小芍心道是啊，那小太子年紀小，心思多，少年監國正好給他助長威風。
    “那豈不是還要造行宮？什麽時候到？”
    王小芍對接駕是有濃厚興趣的，隻因以前都是看書上的描寫，元春不過省親一日，就造了一個大觀園。
    乾隆下江南都能弄窮了國庫。
    也不知道，這個皇帝下裕江的氣魄能不能有乾隆皇帝那麽大？
    “行宮不用造了，連年戰爭，國庫本就不充裕，韓家不是被查封了嗎？那麽大的一個地方，加之就在行宮附近，將兩邊之間打通造個院子就成了。此事林太守會安排的，左右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王小芍問著：“那你娘來嗎？”
    “沒說。”穆離淵言道，“不過她必須來。”
    想想莫問那幸災樂禍的笑意，就知道皇後應該是當真想要將重臣家的千金許配給他的。
    他娘不止必須來，還得比他們早到，最好是今日就到能定下他和王小芍的成親的所有事宜，然後下個月就能成親的那種。
    王小芍言道：“我還沒有見過皇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見到皇上。”
    穆離淵沒敢告訴她，皇上等人就是專門為了她而來的裕江城。
    定是能見到的。
    “妹妹，你一個女子，日後不可再在外邊喝的爛醉，也不可住在別的男子家中，既然酒醒了，就快些家去。”
    王大寶進來見到了王小芍說著。
    對於她昨夜出格行為有些慍怒。
    王小芍笑笑道：“哥，離淵又不是外人，沒事的，我相信他。”
    那天怡香樓之中出來，他都能尊重自己，王小芍已經是徹徹底底地信任穆離淵。
    王大寶看著王小芍的笑容，責罵的話就舍不得了，“妹妹，哥哥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謝謝大哥。”王小芍說著，“你回家去了嗎？爹娘肯定很想你。”
    “那我這就回去。”王大寶道著，“一起吧，我也把你送回家去。”
    王小芍前腳一踏出縣衙，那邊就敲起了鳴冤鼓，縣衙至今還沒有開，縣裏人都知道，王小芍望過去，敲鳴冤鼓的不是旁人，就是林如雪！
    林如雪身為太守之女來縣衙敲鳴冤鼓？
    王小芍本就好友極少，麵對林如雪之事她無法坐視不理。
    過去一瞧，才知道在林如雪身旁還有三四個人，有一個消瘦的男子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臉色鐵青，嘴角還冒著白沫。
    一個穿著青花布衣的瘦小小姑娘哭啼啼地喊著哥哥，哥哥。
    還有一個老大嬸伸手指著小姑娘，大聲哭喊著：“這是我家唯一的寶貝啊，我們家中九代單傳，好不容易有了這根獨苗苗，你這賠錢貨，你竟然害死了你哥哥啊！”
    若不是聲音不像，加上楊氏已經去世了。
    王小芍差點以為自己又見到了一個楊氏。
    “小芍。”林如雪見到王小芍的時候，手都顫抖。
    王小芍伸出來雙手握住了林如雪的手，她的手冰涼得很，似十二月裏的寒冰，隱約著又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傳入鼻腔之中。
    “小芍，我殺人了。”林如雪大駭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殺人的，你要幫幫我。”
    身為封疆大吏太守之女，林如雪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她本性也不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千金小姐，可她這是頭一回親手殺死人！
    哪怕親口下令殺人，與親手殺人都是不同的。
    林如雪心中陷入了無限的懼意。
    “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王小芍問道。
    好在林如雪吐字還算清晰，這事還得從林如雪出門開始說起，她昨日在家中邊聽到了裕江縣裏搶糧的事情。
    她生有俠義心腸，既然都到了搶糧的地步了，想必城中的難民已經有了。
    林如雪女扮男裝出去打算當善財童子，剛出門不久，就遇到了一家要賣妹妹的混蛋哥哥。
    和所有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樣，小姑娘叫做玉姐兒，十三歲，哥哥是家中單傳的苗苗，是全家人的寶貝，可他哥哥已經也是一個在侯爺底下混的混混，賭場換了東家之後，這哥哥就一直沒有生計。
    昨日看中了米糧的生意，借了利子錢去買米，後來因為賣的價格太高，被捕快抓去關了一夜。
    一大早收利子錢的就上門來，迫使玉姐兒哥哥還銀子。
    她哥還不出銀子來，想要用米去抵，可人家不要米，加上昨天大家都搶到了米，玉姐兒他哥連低價賣米都賣不出去。
    走投無路，收利子錢的就看中了玉姐兒，哥哥欠錢妹妹賣身還債，在這裏是天經地義的。
    玉姐兒抵死不從，林如雪恰好路過，相救。
    王小芍聽到這覺得十分熟悉，因為豆子就是這麽被她救回來的。
    “那怎麽會出人命了呢？”
    這事天天在大街上發生，端看這姑娘的運道了，遇上個好心人直接買回去調教做丫頭，要是沒有遇到好心人又被賣給人牙子，隨著人牙子流轉被賣來賣去的。
    也有直接被家裏人賣到青樓之中去的，隻不過這種叫逼良為娼。
    要是姑娘家的爹娘不願意，來討利子錢的人也不會強求，畢竟告到官府去是大罪。
    崔建文被抓就是因為這逼良為娼的罪名。
    林如雪說道：“他們獅子大開口說玉姐兒能賣三百兩銀子，要我拿出三百兩銀子來救，這不就是欺負人嗎？後邊他們說了幾句難聽的，我就忍不住了，砸了玉姐兒哥哥一下，我拳頭根本不重，可他就倒下了，直直地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