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雕刻大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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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見徐欣慶提起自己的玉佩,老人反而猶豫起來,估計也是擔心被孟子濤說成是贗品吧。

    大媽當即譏諷道:“老頭子,你不是整天到晚說,你那件東西是真的嗎?怎麽現在連給老師看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就不敢給專家看了!”老人很容易就被激將了,立馬拿出了他的寶貝玉佩:“孟老師,麻煩您幫我看看,我到不信了,這會是贗品!”

    東西一到手中,孟子濤就知道這肯定是贗品無疑,就雕工而言,是明顯的機器工,更別說材質了,孟子濤有些想不通,老人為什麽一定要把它當成寶貝,難道是自己騙自己嗎?

    孟子濤完全可以馬上就說玉佩有問題,但考慮到老人的情緒,他還是多了一些時間,這才給出了結論。

    老人聽到結果,果然難以接受:“孟老師,要不你再看看?”

    孟子濤說道:“老先生,我覺得吧,打眼算不上什麽,您也不用這麽糾結,就說我吧,我以前也是經常打眼,但也沒有因此因噎廢食。”

    老人定定地看著玉佩:“這……不是,這麽精美的玉佩,怎麽可能有問題呢?”

    孟子濤說:“那我直說了,這玉佩雖然使用是玉石,但其實它是電色過的。”

    現在隨著科技的展,玉石的各作假手段很多,其中比較難辨的是電色假玉,這種假玉是指經過電鍍,給劣質玉鍍上一層美麗的翠綠色外表,很容易誤以為是真玉。

    孟子濤接著說道:“關於這種電色假玉的鑒定不知道你們了解嗎?”

    老人搖了搖頭。

    孟子濤要過玉佩,解釋道:“你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上麵有一些綠中帶藍的小裂紋,就是假玉。因為電鍍時會留下裂紋,行家稱為‘蜘蛛爪’。”

    老人也看到了孟子濤說的特征,糾結地說:“這會不會是自然留下的特征啊。”

    “大舅……”

    孟子濤擺擺手,打斷了徐欣慶的話:“這樣,咱們做一個破壞性的實驗,可以證明這就是電色假玉,如果沒問題損失算我的,怎麽樣?”

    大媽火冒三丈道:“老頭子,專家老師都這麽說了,你還準備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

    徐欣慶接過話道:“大舅,我知道你是因為錢被騙了心情不好,不過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你再這樣身體出了問題,可不是錢能買回來的。況且,這件插就值四十萬,暫時也不用為錢操心吧。”

    老人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仰天長歎道:“哎,算了,就當是一場惡夢吧。”

    見老人這麽說,大媽和徐欣慶心裏都長長地舒了口氣,同時對孟子濤麵露感激。

    老人默默地把玉佩收了起來,大媽見了連忙問道:“你怎麽還收起來啊!”

    “我把它當成教訓放著提醒自己難道還不行啊!”

    老人沒好氣地哼一聲,接著對孟子濤問道:“孟老師,您剛才說的方法是什麽呀?”

    孟子濤笑著說:“其實還是挺簡單的,隻是很少有人做,具體是把它放在油鍋裏麵煮,要不了多久它的顏色就會恢複原樣。”

    “原來是這麽回事。”老人恍然,又說道:“現在的人啊,實在太聰明了,連這種辦法都想的到。”

    大媽嘀咕了起來:“聰明是聰明,不過用在歪門邪道上的也太多了,咱們老百姓一不小心就要上當受騙。”

    徐欣慶連忙示意舅媽別再提這事了,免得大舅又想起傷心事,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大媽趕忙閉口不言,半年多的日子自己可是受夠了,眼看老伴好了起來,又因為自己多嘴壞了事,哭都沒有地兒哭去。

    這個時候,孟子濤指著箱子裏剩下的一件玉器,問道:“老先生,這件玉器我能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老人這才注意到盒子裏還躺著一件玉器,隨口答應了,整個人陷入回憶之中。

    這是一件山子,不是很大,雖然使用的是和闐玉,但玉質比較普通。然而,玉石的雕工卻非常精湛,打磨光亮細膩、雕刻嫻熟、布局清新脫俗。

    隻見山子依玉材形狀琢雕成聳立山峰狀,山石陡峭,凹凸有致,與整體形態配合天衣無縫、恰到好處。有瑕斑及皮色,通體巧雕亭台樓閣、山崖峭壁、蒼鬆長階,長袍老者策杖而行,步履登階,兩童子緊隨其後,山背後溪水斜穿成澗,流水湍急,拾階而上,頂有一亭,古鬆環繞,崖邊天梯直達山頂。

    可以說,整件玉器布局妥當,碾工細膩,達到了大師級別的水準,更讓孟子濤在意的是,其雕工和先前得到的那件玉雕梅瓶以及子岡牌一致,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於是,孟子濤忍不住問了起來:“老先生,您方便說一下這件山子的來曆嗎?”

    “有什麽問題嗎?”老人沒有急著回答。

    孟子濤回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之前遇到過兩件相同雕工的玉器,所以對作者有些好奇,想要了解一下。”

    老人點了點頭:“這是我朋友的作品。”

    孟子濤還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他對這位玉雕大師特好奇,於是問道:“我方便去拜訪一下嗎?”

    老人苦笑道:“因為我的原因,現在和他現在已經沒有聯係了。”

    原來,老人和這位朋友原先是無話不說的鐵哥們,關係好的都能穿一條褲子,他這位朋友愛好玉雕,以前拜過一位玉雕大師為師,學了大概兩三年,大師就因病去世了,他隻能回家自己專研,沒想到還真被他研究出了名堂。

    不過,這位脾氣有些怪,雖然有一手精湛的雕工,但他卻不以此為生,玉雕是他的愛好而已,隻是偶爾會為自己要好的朋友雕刻一二。正因為這樣,他買的都是比較差的玉石,這也是為什麽明明是大師級別的雕工,卻出現在普通玉石上的原因。

    至於老人為什麽和他朋友斷絕關係,其實和這件山子也有關係,這件山子是老人朋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天,他的生意夥伴看到這件山子,覺得非常喜歡,就問老人是從哪裏買的,聽說是老人朋友自己雕刻的,連忙請老人讓他朋友也幫忙雕一件,老人因為喝了點酒,當場就拍著胸口答應下來。

    事實上,老人朋友有個比較古怪的脾氣,他可以幫朋友無償雕刻玉器,但如果朋友自作主張替別人求,他會不高興,而老人是明知這一點的,卻因為嘴快答應了。

    結果是,雖然老人的那位朋友還是答應幫忙了,但因為這件事情,倆人有了間隙,之後又因為一件小事吵架,就徹底鬧掰了。

    老人苦笑道:“事實上我找他道歉他肯定會原諒我,不過我這人愛麵子,就沒有想到過要道歉,等我想道歉了,他卻已經搬家了,我又沒有他的聯係方式,找鄰居打聽吧,鄰居也不太清楚他搬到哪去了,從此就杳無音訊了。”

    “那他朋友呢?”

    “他朋友總共就那麽四五個,兩個已經去世了,剩下幾個我和他們不熟,也沒他們的聯係方式。”

    “有他的照片嗎?”

    “這到是有的。”

    “方便讓我拍一下嗎?”

    隻要人還活著,知道這人的姓名和照片,對孟子濤來說調查還真不太難。

    “這到是沒什麽不方便的,不過他不會是犯了什麽事吧?”老人問道。

    “真沒什麽事兒。”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不過想想他還真有些奇怪,自己先前想見一個人的想法還真沒有這麽強烈過,這又是為什麽?難道冥冥之中有什麽事情嗎?

    老人也覺得依朋友那個性格,應該不會有什麽壞事兒,再說孟子濤也不太會為這事騙他,於是就把朋友的照片早年的照片拿了出來,並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孟子濤。

    孟子濤得到想要的信息,對老人表示了感謝。

    老人笑著說道:“孟老師不用這麽客氣,事實上我了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如果找到他,能否通知我一聲?”

    “這當然沒問題。”孟子濤笑著點頭道。

    接著又閑聊了幾句,孟子濤覺得這裏應該沒什麽事了,想要告辭。

    見孟子濤想要走,兩位老人連忙邀請孟子濤在家裏吃了午飯再走,盛情難卻之下,孟子濤還是同意了。

    大媽打電話給飯店訂了幾個菜,自己回廚房準備一些素菜,剩下三人就聊著一些古玩方麵的話題。

    說起自己多年的藏品,老人就懊惱起來:“都是那些黑心腸的騙子,害得我把多年的藏品處理了大半,隻是剩下了一些沒什麽價值的小玩意,我現在想想就鬱悶。”

    徐欣慶連忙說道:“大舅,還是那句話,看開一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哎,也隻是這麽想想了。”老人撓了撓頭,一臉無奈,片刻後,他想起一件事情:“孟老師,清代的荷包在市場上的行情怎麽樣?”

    孟子濤回道:“荷包是小眾藏品,價值的話,還是要看是宮廷還是民間的,而且還要看使用什麽工藝。”

    老人說:“我有三件女紅,應該都是清晚期宮廷的,製作工藝我到不太清楚了。”

    “您可以拿來給我看一下。”

    “好的,您稍等。”

    沒一會,老人就拿著東西回來了,三樣東西在當時都是日常用品,分別為荷包、眼鏡包以及鑰匙包。

    其中,荷包為腰圓式,是日常放置錢票、紙鈔的,隨身裝或放置包中不做懸掛。這隻荷包中心用納紗繡一朵大牡丹,周圍繡海棠、菊、荷等。眼鏡套是在白色緞地上一麵繡壽山石、丹頂鶴、鬆樹、小鳥,寓意“鬆鶴延年”,一麵繡牡丹、雄雞寓意“闔家富貴”。鑰匙包在紅色緞地上采用綜線繡卉,色彩淡雅。

    孟子濤拿起一看,做到了心中有數:“這應該是使用‘納紗’製成的。”

    納紗是我國刺繡傳統針法之一。屬於蘇繡紗繡針法之一。蘇繡稱“戳紗”,北方稱“納紗”。以素紗為繡底,用彩絲繡滿紋樣,四周留有紗地。用色依樣順序進行,內深外淺或外深內淺均可。適宜繡製實用繡品中的被罩、床毯和欣賞繡品中的人物服飾等。

    “那能值多少錢呢?”

    “您這三件繡品還是不錯的,隻是這類藏品比較小眾,不受資本的追捧,也就沒有炒作,所以價值不太高,您這三件加起來大概能值三萬左右吧。”

    “也就是說一件一萬?”

    “當然不是,如果單獨一件的話,肯定還要再便宜一些。而且我也實話實說,如果遇到喜愛的人還好說,不然三萬可能都夠嗆。”

    老人看了看自己的東西,說道:“算了,既然這樣,我還是留著自己收藏吧。說起來,在我小時候荷包還是常見的東西,怎麽到了現在都被錢包代替了,論實用性,荷包也不比錢包差呀。”

    事實上,我國佩戴荷包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禮記·內則》上說:“子事父母,左右佩用……衿纓,以適父母舅姑。”就是說青年人去見父母長輩時要佩戴“衿纓”即編織的香囊(荷包),以示對長輩的尊敬。

    到了南北朝時期,佩囊作為一種製度正式確立。後來慢慢地佩囊也變成了一種身份的證明,《隋書·禮儀誌》中就明確地規定了:二品以上官員用“以金織成”的;三品官員用“以銀織成”的;五品以上三品以下的官員用“以絲織成”的。從此以後佩戴荷包的習俗一直沿續到清末民初。

    但之後,隨著服裝的日益西化和時裝化,佩戴荷包的風俗日漸絕跡,現在的大家對荷包更是沒多少概念。

    孟子濤笑道:“那會也沒有各種銀行卡呀,其實這也是時代展使然,每個時期都有每個時期合適的東西,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咱們連錢包都不用了呢。”

    徐欣慶說:“這不可能吧,總不能把錢都放口袋裏,那多不方便啊。”

    孟子濤笑道:“這誰知道呢。”

    “孟老師,我這還有一樣東西,還要麻煩您再看看。”

    孟子濤看到老人拿出來的東西,頓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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