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局一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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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蘇木反應過來,一個拄著樹枝,頭發花白,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走到了蘇木身前。
“哎呦,伢咋還沒起來,大家都等著你上山打獵哩!”
“這算什麽事啊?開局一把弓,活在流民中……”
還未等他看清楚周圍的環境,腦中便湧現出了許多的記憶。
還未等蘇木多吐槽幾句,草堆外邊就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說話聲。
“小族長,醒了麽?”
當蘇木從一陣令人煩躁不安的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荒草中。
他帶著獵弓穿過周圍一個個小小的草堆和地窩子,這些流民的草堆像是行軍的帳篷一樣,將他這個族長的大草堆圍在了中間。
他根據記憶判斷,現在大概是公元185年左右,漢中平二年,黃巾之亂已經持續了一年了,整個大漢的土地上戰禍連綿,盜賊蜂起。
連年的戰亂再加上天災和瘟疫,導致內郡的許多百姓隻能向邊郡和塞外草原逃亡。
一方麵是要躲避戰亂瘟疫,另一方麵也是要躲避內郡日漸沉重的賦稅。
周圍的族人們見蘇木起身了,也都陸陸續續的動起來了。
青壯和壯婦們紛紛下地侍弄起了勉強種下的一些粟米,老弱們挎著小編筐蹲在地上挖著野菜,半大孩子們也都去挑水拾柴去了。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蘇木背著獵弓,朝著附近的一座小山走去。
他來到附近的小山上,先是布置了一些捉野兔子的陷阱。
陷阱布置好後,他本想去林中射些小鹿,卻聽見了周圍有很多人的腳步聲正在靠近。
他不敢大意,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上藏在了茂密的樹葉中。
就在他藏好不久,遠處走來了一小隊遊俠兒停在了這棵大樹旁。
他順著這些遊俠們的目光望去,發現他們正打量著自己和族人們生活的小“村落”。
“這裏何時有了村子?”
一個頭領模樣的圓臉遊俠兒皺著眉頭朝著身旁猥瑣的鼠臉漢子問道。
鼠臉漢子見頭領麵露不善,也是擰著眉頭的川字紋小心的答道。
“都是些內郡來的臭要飯的,來咱們這討食來了,估計秋忙過後就能給咱們繳納田租了。”
圓臉頭領聽這鼠臉漢子說完,毫無征兆的抬起右手,突然給了鼠臉漢子一個大比兜。
隨後他又朝著馬邑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語重心長的教育著鼠臉漢子。
“不是給咱們交田租,這些土地都是馬邑張氏的,租子自然也都要交給馬邑張氏。”
“是是是,咱們都是給張家辦事的。”
圓臉頭領聽鼠臉漢子如此說,反手又是一個大比兜抽在了鼠臉漢子的另一側臉上。
鼠臉漢子此時不敢再站著,連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
“哼,你也配給張家辦事?”
周圍幾個遊俠兒聽見圓臉頭領如此說,也都是低下了昂著的頭並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此時還未秋收,過去也收不到什麽,你們都盯緊了,等過幾天秋忙過後,再來收租。”
圓臉頭領說完,踢了一腳鼠臉漢子示意他起身,然後帶著身後的遊俠兒走遠了。
待到這些遊俠兒都走遠了之後,蘇木才屁股朝下,緩慢的從樹上爬了下來。
蘇木裸露的皮膚被樹葉和樹枝劃得微微有些痛感,但是此時他顧不上仔細檢查。
遊俠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如果秋收過後,這些遊俠兒真的來收租,那麽他身邊的這些流民說不上又要餓死多少。
這些世家大族的狗腿子們,說是收租,其實就是靠著武力硬搶,心情好了給流民們留下四五成糧食,心情不好直接劫走七八成的時候也是有的。
蘇木此時也顧不上再去林中打獵了,他迅速的跑回村中和大家說了自己聽到的消息後。
村中七八個青壯和主事的山羊胡老人一起愁眉苦臉的圍坐在蘇木的大草堆旁。
其餘的老弱婦孺們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安靜的坐在他們身後,仿佛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早上剛升起的炊煙逐漸的熄滅了,光著屁股跑鬧的孩童也都被氣氛影響的安靜的撲在了母親的懷中。
在這壓抑沉悶的氣氛中,有些村民口中不停的念叨著“大賢良師保佑”。
其餘的村民聽著身邊族人的念叨,想要說些什麽,但也隻是動了動嘴角,忍住了。
他們都是內郡逃難過來的普通農民,一輩子學會的隻有吃苦耐勞,勤儉持家。
此時麵對著困境,隻能求神拜佛,寄希望於天降神仙救苦救難。
“哼!大賢良師若是真能顯靈保佑,我們又何至於逃到此處。”
此時一個二十出頭的高姓青年出聲說道。
“這……”
蘇木看著周圍的流民,剛要開口說“這也太慘了吧”,還未說出口,他就覺察到了不對,這種慘狀在這漢末亂世,太平常了。
“這……就走,我這就去。”
蘇木聽完,站起來就要拒絕這老頭,畢竟他才剛穿越過來,還沒搞清楚周圍的狀況。
隻是他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棲身的這個小草堆周圍竟是圍了大約五十來個人。
這五十人中大約有七八個人是青壯,其餘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
他們衣衫襤褸,瘦弱的隻剩下皮包著骨頭。
他們都帶著渴望的目光看著蘇木,因為他們之所以能活著從內郡逃到這邊郡,全是靠著蘇木的一把獵弓支撐著。
老頭恨鐵不成鋼似的用拐棍反複杵著地痛心疾首的說道。
“小組長?流民都開始分組了麽?”
眾人待他說完,本來暗淡的雙眼中都泛起了亮光,看著蘇木的眼神中也都帶著敬畏與敬佩。
蘇木手中握著獵弓,背起了箭囊,箭囊中大概有那麽十多隻箭羽,箭頭是石頭磨製的,箭尾不知道是什麽鳥類的羽毛。
“才十六歲?這麽年輕就成了流民頭子?”
“別人穿越都是武將謀士,最差的也是黃巾義軍中的一員,為啥到我這就是個吃不飽飯的流民頭子啊?”
“東漢末年麽?黃巾之亂已經一年了?”
因為腦中疼痛導致渾身冒冷汗的蘇木筋疲力盡的躺在荒草堆中自言自語道。
蘇木緩了一會後,根據腦中的記憶從荒草堆中翻出了一把破舊的獵弓。
蘇木作為並州雁門郡馬邑縣城外的一個流民獵戶,渾身上下除了一身粗布麻衣,就隻有這麽一把祖傳的獵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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