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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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圓臉遊俠頭領王二說完,在他身後的遊俠兒都紛紛出聲阻止。
他們之所以跟在王二身後,就是因為王二能帶著他們在這亂世裏吃飽肚子,有時候甚至還有結餘,能帶給家裏人一口吃食。
“太多”
“此言差矣,吾等到此處時,此間土地乃是一片荒地,何來有主一說。”
“六成,不能再少了,這六成都為主家張氏所要,至於我們兄弟那份,就當與爾等結份善緣了。”
“大哥”
“吾等此番前來,並無惡意,隻是爾等種了某主家張氏的田地,一言不發,一走了之就不夠仗義了吧。”
高順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名將,此時見遊俠兒衝殺了過來,並沒有緊張失態,而是有條不紊的按照訓練時的樣子喊著口令。
高順喊完,蘇良等青壯條件反射的齊刷刷的抬起了竹槍。
王二距離高順等人的隊列還有大概二十多步那麽遠,這個距離也給了蘇木射箭的機會。
蘇木站在小土包上,彎弓搭箭,“啪”箭如流星,朝著王二的門麵就飛了過去。
那王二從小就是在廝殺中長起來的,弓弦一響,他就本能的弓背彎腰,躲過了蘇木的這一箭。
隻是王二躲過了,可在他身後的鼠臉漢子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被蘇木一箭射在了臉上。
飛箭的力量帶動著鼠臉漢子瞬間就躺倒在了地上,鼠臉漢子抽搐了幾下,徹底不動了。
“大家散開,小心留意,他們手中有弓箭。”
王二一邊跑一邊喊著,隨著他的喊聲,他身後的遊俠兒自然而然的散開了隊形。
“不怪有人說‘國恒以弱喪,獨漢以強亡’,這些大漢遊俠兒的戰鬥素養都這麽高麽?”
蘇木雖然在心中腹誹,但是手中的箭卻不停,箭矢射出,又有兩三個人被射的失去了戰力。
此時蘇木的雙臂已然酸痛,他不得已的放下了弓箭,開始揉按著發酸的右臂。
雙方此時也都在場中接戰了,王二帶著的遊俠兒不要命似的衝向了高順幾人的隊列。
在遊俠兒的概念中,即便是這幾個流民站的比較直,但是麵對著衝過來的遊俠兒,普通的大漢流民也是要慌不擇路的逃跑的。
這,就是他們橫行鄉裏,欺男霸女的經驗。
隻是這一次他們踢到了鐵板上。
這些青壯被蘇木訓練的隻知口令,不知害怕為何物了。
即便有人心中害怕,但是想想身後躲著的妻兒父母,也不再恐懼害怕了。
“刺”
“收”
“刺”
高順機械的重複著口令,在他的口令中,遊俠兒瞬間被擊倒了一大片。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王二,麵對著比環首刀長出許多的竹槍,也是一個不注意就被紮穿了肚子。
王二的腸子和鮮血都從竹槍紮出的圓孔中流了出來,瞬間就染紅了一片土地。
一朵烏雲飄到了王二的頭上,王二躺在地上,睜大了雙眼瞪著天空,口中念念有詞的說道。
“這天殺的賊老天,為啥不讓人活啊!”
各種慘叫聲在場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喊叫聲,擊潰了剩餘遊俠兒的心裏防線。
此時沒有了頭領的約束,他們害怕了崩潰了,他們逃了。
高順的隊列中有人蠢蠢欲動的想要追擊,但是高順沒有接到蘇木的命令,便沒有人敢擅自脫離隊列。
曾經在訓練中擅自脫離隊列的人,都被蘇木餓怕了,不遵將令,蘇木是真餓著他們啊。
“高順,你帶著幾個人收拾戰場;蘇良,你去林中組織大家出來繼續趕路。”
“諾”
這一戰,遊俠兒扔下了十多具屍體,蘇木這邊也骨折了三四個青壯。
高順一邊讓人給受傷的青壯包紮,一邊帶人去扒了死去的遊俠兒的衣服,並將王二的環首刀也一並送給了蘇木。
“我有弓箭了,這把環首刀你留著用吧,這些衣物先送到公中收好,待日後用沸水煮過之後再分給大家”
蘇木說著將繳獲的環首刀,遞給了高順,高順接過蘇木遞過來的環首刀,冰冷且帶著血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臉上的鮮血順著嘴角染紅了高順有些發黃的牙齒。
不多時大家都帶著糧食細軟再次集中到官道上,此時危機過去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大家快些趕路,不出意外,馬上就要下雨了。”
一片烏雲追著蘇木他們的腳步,緩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就在傍晚來臨時,大雨終於還是追上了蘇木等人的腳步。
漆黑的雨幕中,蘇木和高順二人不停的嘶喊著,叫眾人齊心協力搭好遮雨的草簾子。
這草簾子不是為了人遮雨,而是為了糧食不被大雨衝刷泡爛。
就在蘇木高順等人被累得筋疲力盡時,遮雨的草簾子也終於將所有的糧食都遮蓋住了。
大人們都累得癱倒在了地上,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們,卻是鑽進了糧食的縫隙中躲起雨來。
他們在糧堆中肆意的歡笑著,銀鈴般的笑聲顯得那麽的無憂無慮。
蘇木癱坐在雨水中,看著在糧堆中玩鬧的孩子們,也是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
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也喜歡在碼好稻子的倉庫中鑽來鑽去,或是在搭建好的玉米樓裏爬上爬下。
蘇木想到這裏,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像此時這群孩童一樣快樂。
就在他想的入迷時,高順一臉凝重的摸了過來,低聲說道。
“我們被野狼包圍了!”
“跟著我衝!”
“嗷嗷嗷”
“殺啊”
隻是若隻有一成,那麽就意味著他們這二十多個遊俠兒和家裏人都要餓肚子了。
蘇木也是感受到了王二的話不太可信,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目前這些收成勉強能讓自己這些流民吃飽肚子,若是分給了王二他們六成,那麽自己身邊的族人也要餓死四到五成,那還不如與王二一戰呢。
蘇木看著王二身後群情激奮的遊俠兒,搖了搖頭說道“我能感受到兄弟的誠意,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給了你六成,我這邊也活不下去了。”
“那便隻能聽天由命了,看這賊老天讓誰活!”
王二朝著蘇木說完,然後抽出了腰間的環首刀,向前虛砍。
若是此次放過蘇木等人,雖然王二口中說是不要,其實大家也能占了那六成中的一成。
“不可”
王二喊完,便帶著遊俠兒朝著高順等人衝殺了過來。
“列陣,抬槍”
“不知吾等需要留下幾分收成?”
“八成”
“口舌之爭無益,今日爾等若是要走,某也不做阻攔,留下幾分地裏的收成便可。”
蘇木聽王二口風鬆動,有可能避免爭鬥死人,也是動了心。
“太多”
“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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