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可可西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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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各自的行李,到櫃台退了房,我們回到了車上。
    兩個女孩始終都沒有問我,這讓我心裏很不好受,因為這樣一來,就成了她倆遷就著我,完全是在聽我的話了,這就會讓我特別的自責。
    鑒於此想,我問兩個女孩,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裏,你們也應該有個目標的。
    何瀟瀟仍舊坐在前麵,她說,她倆沒有目標,反正都已經到青海了,而且不遠的地方就是可可西裏山,我們玩一圈,也就該散了!
    也就該散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心裏猛地一抽,終究,我們快要離開了。
    我問何瀟瀟,那她們姊妹倆的打算是什麽。
    何瀟瀟說,估計到了格爾木,她倆就會回去,因為這一段旅程已經結束了,而我們之前說好的旅行,也僅僅是全藏,現在都到了這裏,沒必要再去更遠的地方了。
    我心裏突然很不好受,好像即將來臨的分別會讓我失去這兩個女孩一樣。
    然而的確會失去她們,她們會回到自己的家鄉,我會回到那個大城市去。
    將車子發動,我們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兩個女孩跟我一樣的不舍。
    我心裏盤算著,反正就要分開了,我就盡量地為最後的分離做一些準備吧,好叫這場旅行更加地圓滿。
    日後若有機會,我們或許還會再見。
    鎮上隻有一家加油站,將車子加滿了油,又到便利店買了些東西,我們便打算朝著可可西裏山進發。
    在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何瀟瀟問我,為什麽要買這麽多東西。
    我跟她說,這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站了,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刻,也不要吝嗇什麽,我們在山裏盡情地玩兩天,到時候就各奔東西了!
    說完這話,換來的便是長久的沉默。
    從進到超市買東西,再到我們出來,何瀟瀟姊妹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可西裏山,並算不上真正的可可西裏無人區。而阿爾金毗連的昆侖山脈那一帶,才算是這片廣袤的天地之間真正的無人區。
    隻是我們再無那個機會去到那裏了。
    但願日後相逢,我們還能在旅途中遇見。雖然此時我們還在一起,可我總覺得下一秒我們就會分離。
    去往可可西裏山的路上,的確是好走了很多,相較去往品普若崗日要好了很多。
    路邊有很多的動物屍骨,估計是牛羊的屍骨了。
    聽說這片地方,是藏羚羊最後的根據地,但也聽說盜獵分子也是十分的猖獗,不過我想,估計現在也好了很多吧,畢竟現在不同於以往了。
    進山的路上,我們看到了很多的房子,都很矮,但是周圍沒什麽人,騎摩托車的人也很多。
    下午四點的時候,我們才進到山裏,四周遼闊而空曠,根本就看不到絲毫的人蹤,估計這個季節的遊客也不是很多了。
    附近有牧民包,我覺得挨著他們的牧民包搭帳篷會安全一些,所以我跟兩個女孩說,今晚我們就留在這裏,明天我們就該回去了,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野外住宿!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
    兩個女孩悶不做聲,隻是下了車子,到車鬥裏拿了帳篷,一個個有模有樣地搭起了帳篷。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按照時間與周圍的地形來講,應該是到了可可西裏山的腹地了,也就是說,這是最深最荒蕪的地方。
    可是這一處唐突出現的牧民包,看上去有些詭異,因為四周根本就沒有人,卻多出來了一處牧民包。
    而我也鑽進去看了看,發現裏麵除了有動物的屍骨和一些生活用具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了。
    不過好像新近也住過人的樣子,我心想,可能他們是離開了吧。
    但我們也不敢去人家的帳篷住,隻是挨著,這一處地方的確是避風,而且平坦。
    搭好了帳篷,天已經暗了下來。
    兩個女孩鋪開了一張毯子,麵前放著水和一些吃的東西,看著漸漸濃起來的夜色,卻沒人說話。
    這是我們抵達的最後一處地方,也是最遠的一處地方。
    當我們要分離的時候,想必心裏難過的,不止是我吧。
    我假裝泰然自若地問何瀟瀟,對於這趟旅行還滿意不滿意?
    何瀟瀟說,算不上滿意,隻是來過而已,所有的旅行都是這樣,在籌備旅行的最初,充滿了太多的期待,也覺得有很多的可能與好玩的事情發生。
    可是當一段旅行快要結束的時候,卻又是另外的一種想法。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想法。
    看著何瀟瀟深邃而憂鬱的眼神,我心裏一陣觸動。
    她說的對,所有的期待,到最後都成了索然無味的道別。
    對於這趟旅行,我可能沒有愛上兩個女孩,但是現在,我卻多了幾分對她倆的不舍。
    我卻無法將這樣的心情跟她倆說出來,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好像所有的言辭都會失去它道別的功效,也沒有那麽明顯的情緒。
    何瀟瀟話多了很多,但是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好像摻雜了太多的情緒,有些羞澀,有些詞不達意。
    當何瀟瀟講起自己的故事,何璐便借故走開了,說是自己困了,要我們在外麵聊天,她回去睡覺了。
    我明白,何瀟瀟也在盡力地跟我道別。
    她講自己的小時候,又講起了父母,說之前那些錢的確是送去給父親治病了,這回我信了。
    我頭一次相信,她說的話是沒有騙我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相信她。
    我總覺得,此時的何瀟瀟,是那樣的真誠,似乎在她的每一句言語間,都裹挾著她最為純潔的部分。
    然而我很少跟她講起自己,也從沒跟何瀟瀟說自己的故事。
    我很想問一問何瀟瀟,她願不願意跟著我去北京,可是這話,我終究沒有說出來。
    夜色越發地濃密,遠處傳來了卡車的聲音,我不禁回頭去看,發現駛過來了一輛十分巨大的卡車,“轟隆隆”地響徹整片天空!
    車子越來越近,我起先還以為是運輸隊這些,可是隻開過來了一輛卡車。
    車燈太亮,我沒看清車上裝著什麽,但是當車子“噗嗤”一聲,傳來汽刹聲的時候,這輛車子停在了我們麵前。
    我分明看到車鬥裏站著四五個男人的樣子,手上好像還端著步槍,我心裏猛地一縮,但願是我看錯了!
    可是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卡車進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