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柴江翠卻不是很在乎，她本就沒指望柳三娘能起什麽用，簽這份契約，隻是單純地遵守誓言罷了。
    用神識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什麽問題後，用神識在契約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除了柴江翠不能直接讓柳三娘去送死外，可命令她去做任何事。並且柴江翠若是身隕，柳三娘同樣會魂飛魄散，而柳三娘死亡，卻對柴江翠造不成任何影響。
    看著昔日的同僚慘死在自己麵前，柳三娘對柴江翠的恐懼更深了。她忽然有些慶幸，先一步遇到煙雲仙子的是自己，否則死在這的，怕就有她柳三娘了。
    契約的乙方上，已經簽上了柳三娘的鬼名。
    柳三娘耍了個小聰明，“送死”這個詞包涵其實挺大，要是柴江翠都對付不了的敵人，讓柳三娘上就會被認定為送死。她也有權可以不遵規定。
    四位在外界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鬼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麽魂飛魄散了。
    ……
    回到狄府後，時間也不過是剛至後半夜。不過就在柴江翠準備回房間休息時，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從狄慶平的小院內溜出來。
    是玉千月，不過此時的她，與下午遇見時有了些許的不同。
    衣服還是那套淡青襦裙，眉宇間憂傷仍在。隻是那靈動的雙眸中，似乎多了幾分堅決。
    玉千月在離開小院時，還在石桌上留下了一份書信，柴江翠雖然未用神識去探查，但從她的表情來看，隱約可猜出其幾分內容。
    略微遲疑了片刻，柴江翠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玉千月氣息雖然奇怪，但本身修為卻不高。而且她對狄府外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走起來並不算太快。
    一路尾隨了近一個時辰，玉千月也不過堪堪離開楓溪城四十裏。
    不過玉千月的目的似乎十分明確，沿途從不停留。即便是偶遇行人，她也徑直從其身旁走過，正如玉千月自己所說，無人能夠注意到她的存在。
    城中大道，小巷街口，官道闊路，鄉間小道……
    遇山翻山，遇水過橋。天色逐漸大亮，玉千月在巳時終於停了下來。
    前方是並州最廣袤的山脈——隱霧山脈，方圓千裏都是茂密的叢林，裏麵飛禽走獸無數，傳聞山中曾有仙人出沒。
    玉千月看著前方茂密的山林，一時間有些犯難。她從懷中取出一本古舊書籍，詳細地比對了一下地形，最終選擇了一條人跡稀疏的小路。
    沿途，玉千月依照著書中內容，數次變更方向，可一連好幾次都繞回了原點。
    可即使這樣，玉千月依舊沒有放棄，她一次次在山林中作下記號，不斷修整著自己路線。
    從早上走到下午，玉千月漸漸地深入了隱霧山脈，周圍的樹木愈發高大，本就難以辨別的山間小路更是徹底消失了。
    好在玉千月也非尋常女子，每一次指尖輕點，茂密的灌木都會紛紛側身，給她讓出一條小道。
    忽然，柴江翠心念一動，她的神識感知到前方似乎有陣法的痕跡。
    是簡單的迷亂陣，布置手法還算不錯，勾連地脈，比起兩涯山坊市的要高明不少。
    陣法運轉得很流暢，沒有絲毫陳舊之感，想來此陣常年有人維護，裏麵應該不是失落的古遺跡。
    “莫非玉千月的真正目的就是此處？”
    正如柴江翠所料想的那般，玉千月在又繞行了兩圈後，定定地停在了迷陣前方。
    “裏麵應該就是藥神穀了。狄郎，等我回來呀。”
    望著那彌漫的霧氣，玉千月將手中古籍緩緩收好，邁步走了進去。
    從四位死去的鬼將身上，找到了四個儲物鬼玉，裏麵除了上千枚靈石外，多是一些邪魔外道的雜碎之物。
    “全是一堆垃圾，也就靈石有些用處。”
    柴江翠厭惡地將裏麵的靈石收起，催動靈力將鬼道之物連同儲物鬼玉一起，一把靈火給燒了個幹淨。
    “鬼奴柳三娘，見過主人。”
    “嗯，你暫且先住這吧。”
    柴江翠點了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柳三娘收了進去。
    雖然說住在小瓷瓶裏，空間狹小絕對很不舒服，但誰讓柴江翠現在沒有好的收魂器具呢，隻能先委屈一下柳三娘了。
    將裝有柳三娘的小瓷瓶收入袖中，柴江翠散開神識在地洞中尋找了一番。
    魂契消散，柳三娘乖順地跪伏在柴江翠麵前，
    而要是柴江翠能夠對付的敵人，柳三娘上不上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揚了揚手中塵埃，柴江翠輕輕打了個響指。雷光肆虐，鬼洞坍塌，一切的黑暗與罪惡都被掩埋於地底之下。
    月入中天，是時候回狄府了。
    “柳三娘，我說過會放你一條生路就定不會食言，你現在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柳三娘聞言一哆嗦，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看著柳三娘畢恭畢敬的神色，柴江翠心中甚是滿意。她之所以手段盡出，不惜消耗大量魂力與靈力瞬殺四鬼將，正是為了殺雞儆猴。
    現在看來，這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小的……小的懇請與仙子簽訂魂契，永生永世為仙子的鬼奴。”
    說著，柳三娘從身上魂魄割離出一小部分，化作一張長方形古紙，上麵擬定滿了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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