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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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梧遠遠看著那輛慢慢駛來的豪華馬車,抿了抿嘴唇,世態炎涼,若她這般貿然上前求助,主人看她衣衫襤褸,定然不會帶她同行,很有可能會討得一頓好打。
想到這裏,她眼珠一轉有了計較,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她扶著樹慢慢往前走,一麵仔細聽著後麵的動靜,清脆悅耳鈴鐺聲隨著風傳到她的耳中,她嘴角一勾,仔細護著肚子,往路中央走。
“嘶……”馬兒的嘶鳴聲高亢刺耳,揚著前蹄就要踩下去,身後依稀能聽到馬兒躍起是帶動的風響。蘇小梧縮著脖子雙手緊緊捂著肚子,緊閉著眼睛全身瑟瑟發抖。
“籲……”趕馬人一聲驚呼,緊緊拉住了韁繩。聽著身後的聲音,蘇小梧長出了一口氣,依舊呆呆站在原地沒動。馬夫跳下馬車,鞭子狠狠一揮,鞭尾抽在蘇小梧背上,她一個激靈疼得一抖,本就單薄的衣裳瞬間扯了一個大口子,他揚聲罵道,“不要命了是不是,也不看看是誰的馬車!”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受了驚嚇,肚子一陣抽搐的疼,冷汗沿著臉頰滑下來,打在了地上濺起灰塵。蘇小梧捂著肚子咬緊了牙,她後悔了,她不該拿孩子冒險。
那馬夫揚起鞭子還要再打,蘇小梧猛地回頭,眼神森冷,殺意一閃而過。那馬夫的手一頓僵在半空中,蘇小梧低下頭,垂眸斂去眼中的冷意,她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了路。
馬夫一見蘇小梧讓路了,也懷疑自己方才是看差了,這麽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麽會有那樣的眼神。可蘇小梧不說話,馬夫狗仗人勢的本性又竄了出來,揚起手裏的鞭子,朝她抽來。
鞭子揚起帶動的風聲掃過耳朵,蘇小梧緊繃著身體,背身護住了肚子。孩子一定不能有事!蘇小梧繃緊了身子僵了一會兒,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她戰戰兢兢地回過身,就看到車馬上站著一位身著白衣華服的男子,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緊攥著馬鞭。
蘇小梧仰著頭看著他,恍然回到了小時候,鹹熙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救下了她,然後她感恩戴德地成了他豢養的殺手。
洛迦淵翻手握住馬鞭,嗖的一聲哨響,狠狠地抽在那馬夫身上,“我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拿馬鞭去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的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一點兒的威懾力,那馬夫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瑟瑟發抖,“主子饒命!”
蘇小梧歪著頭看向他,眉若長劍入鬢,眸如星子閃亮。鼻梁高挺,嘴唇薄涼。黑發梳地一絲不苟,散披在肩上。一身的白色素袍,迎著日光隱約能看到上麵銀線繡製的麒麟祥雲。
她曾請一位隱退的繡娘為鹹熙繡了一隻荷包,針法繁複二十三種。以這隻麒麟的複雜程度,針法至少三十種。尤其是麒麟的雙眼睛,更帶了一股子靈氣。不管你是從那個角度看,都會覺得它就在盯著你!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蘇小梧上下打量著他,此人非富即貴,身上隨便一件東西拿出來,都足夠一家五口人吃上幾年的了。
“回去自行領罰。”啪地一聲,洛迦淵將鞭子扔在地上。馬夫唯唯諾諾地應著退到一邊。
蘇小梧突然覺得興致懨懨,轉身打算離開。
“姑娘留步。”洛迦淵方才在車上看得清楚,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讓他來了興趣,就算是那個人派來了。他啟唇輕輕喚了一聲,馬夫趕忙將一邊的凳子擱在車邊,他步履輕盈,每一步都似帶著風。蘇小梧停下來回頭看他,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蘇小梧的身上,微微一笑,輕聲道,“姑娘要去哪裏?若不嫌棄,請讓在下送姑娘一程,以示賠罪。”
蘇小梧挑著眉看著他含笑的眸子,低下頭嘴角一勾略帶嘲諷,瞥到他腳上的鞋子,白麵兒的雲靴,竟是纖塵不染,難不成他去哪裏都會是紅毯鋪道?老天爺就是這麽不公平,有人身無分文,饑腸轆轆,有人卻富得流油,等著被宰!
“姑娘?”洛迦淵看著她嘴角的嘲諷,眼睛一眯又湊近了些,問道。
“……”蘇小梧抬頭看了他一眼,後退一步。
洛迦淵不以為意地笑笑,眼睛彎彎的帶著一絲暖意,“姑娘請上車,莫要忘了自己的初衷。”說完轉身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蘇小梧一愣,看著洛迦淵的背影,咬了咬嘴唇。這隻老狐狸,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站在馬車上回頭朝蘇小梧笑笑,道,“在下趕時間。”蘇小梧摸了摸懷裏的窩窩頭,若不搭這個順風車,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她低著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轉身撿了一根木棍兒,抬頭看了洛迦淵一眼,在地上寫了無終邑三個字。
洛迦淵看著她的動作微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她是一個啞巴,那個人怎麽也不會找個啞巴過來,或者她是裝出來的。
蘇小梧仰著下巴看著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啞巴而有一點的自卑。洛迦淵突然笑了笑,聲音爽朗幹淨,他說,“可巧,我們此行也是要回無終邑的,那姑娘就隨我們一同前往吧。”
蘇小梧點點頭,低頭致謝。
馬車裏燃著熏香,清新雅致不嗆人。四周垂掛著的紗幔是北海的鮫綃,窗子周圍鑲了一圈兒鴿子蛋大笑的珍珠。車廂正中擺了張紫檀雕百花的方桌,桌上擺著兩碟點心,一壺茶。洛迦淵坐在正對門的位置,身邊擱了幾隻寶藍色掛流蘇的靠墊兒。
“請坐。”見蘇小梧進來,他探著身子將一隻靠墊兒擱在靠窗的位置上。“喝茶。”蘇小梧在側麵坐下看著他纖長的手指撚起一邊的茶壺,優雅地倒了一盞茶,茶香在車廂裏蔓延,醇香撲鼻,雨前龍井。
蘇小梧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揣測他的身份。她不禁擔憂自己是不是踢到鐵板了,這馬車看樣子是從燕國來,若他認識季剪秋……蘇小梧不敢往下想。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緊緊摳著窗戶,望著窗外飛速閃過的樹木,咬了咬嘴唇。
唯今之計,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