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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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啷一聲,門外的鎖被打開.房門吱呀呻吟著打開,蘇小梧將匕首藏在袖子裏,抬頭看了眼搖著黑底銀絲繡百瓣菊的團扇,著栗梅色長裙擰著腰走進來的紅月,她站在門口,拿團扇半遮著唇,笑道,“果然是個美人坯子。”
    蘇小梧看著她,能看到她臉部肌肉抖動時撲在臉上的紫羅蘭粉簌簌往下掉,正打在那黑底兒的團扇上,像是落了雪。紅月看起來也就不到四十歲,模樣長得不錯,想來年輕時也是紅透半邊天的,鵝蛋臉,小嘴巴,蛾眉杏眼眼角帶翹,隻那鼻子不算太挺,有些塌塌的。
    幹她們這行,年齡是最大的優勢,也是最致命的傷。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紅月一手撚著帕子擱在胸脯子下麵,撐著另一隻手肘,搖著扇子走到她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摩挲著她淺粉色衣裙,臉上堆著的笑僵了一下,彎腰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搭著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手,湊到她頰邊笑著說,“姑娘家裏還有什麽人?”
    蘇小梧掙開她的手往邊上挪了挪,扭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紅月心中暗喜,站起來走到門口,端起丫鬟手裏捧著的藥碗,扭頭看著蘇小梧笑道,“那姑娘是逃婚跑出來的?”
    蘇小梧看著她低頭一笑,站起來走到桌邊,就著桌上落滿的灰,寫了幾個字,扭頭朝紅月笑笑,攤攤手示意她過來看。
    紅月看著她的動作,倒吸了一口涼氣,將碗砰地一聲擱下,氣急敗壞地雙手掐腰瞪著蘇小梧,“奶奶的,你還是個啞巴?!”蘇小梧看著她無辜地聳了聳肩膀。紅月登時暴跳如雷,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站在門口的打手,“把那人販子逮起來,送官嚴辦!”那打手蹬蹬蹬跑了出去。
    紅月舒了口氣,轉身看了眼蘇小梧,雙手交叉擱在胸前,冷哼一聲,“別以為你是個啞巴,我就會放了你!老娘花了錢的!”
    蘇小梧挑了挑眉毛,看著她敲了敲桌子。
    紅月抬著下巴,垂眼看了看她,放下手哼了一聲,走過去,“量你也耍不出什麽幺蛾子!”她皺著眉看了眼桌上的字,又上下打量了蘇小梧一眼,最後落在她的肚子上,嗤了一聲,道,“就你這樣還能幫我?”她朝門口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低著頭端著藥碗走過來,一股苦臭的藥味兒熏得蘇小梧一陣惡心。
    紅月彎腰坐下,朝蘇小梧抬抬下巴,“把它喝了,我們再談。”
    蘇小梧扭頭看了那丫鬟一眼,不得不說花樓裏就是個丫鬟也這麽標致。她舔了舔嘴唇,端起那隻瓷碗,低頭嗅了嗅,嘴角溢出一抹淺笑,看著紅月手一鬆,藥碗直直地往下掉。
    紅月看著她嘴角一勾,那小丫鬟已經彎腰將藥碗接在手裏,擱在托盤裏。蘇小梧愣了一下,擰著眉盯著那丫鬟。紅月慢慢站起來,拍了拍手,笑著端起那隻瓷碗,血紅色的指甲在白色的瓷碗上特紮眼,遞到蘇小梧唇邊,“來吧。”
    蘇小梧看著唇邊的瓷碗,扭頭看了她一眼,衣袖下的手握緊了匕首,以現在這個距離,要殺了她不是問題,可是這樣一來,她也就出不去了。
    她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去接紅月手裏的瓷碗,目光一凜,手肘猛地撞向她的太陽穴,翻手扣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拽,左手握著匕首抵住了她的大動脈。
    紅月眼睛倏地一下瞪大,偏頭瞅著我,手擰著勁兒想要掙脫。那小丫鬟正要上前,蘇小梧握著匕首往紅月脖子上緊了一分,血瞬間溢出,沿著匕首滑落。守在門口的打手也衝了進來,看到我手裏的人質左右對視一眼,沒有上前。
    過了一會兒,紅月突然停止了掙紮,輕笑兩聲,眼角含笑,“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逃出去?”說著,她半張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斜著眼瞥了蘇小梧一眼,“丫頭也累了吧,我們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
    蘇小梧沒動,握著匕首的手又緊了一分,望著一步之遙的丫鬟和杵在門口的打手,放了她似乎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別緊張!”不知道是在裝腔作勢還是真的胸有成竹,紅月紅唇一張,輕笑出聲,“你們都出去吧。”蘇小梧擰著眉看著那些人退到門外帶上了房門。心下一鬆,手腕突地一麻,匕首咣當一聲落在地上,紅月已經掙脫了她的禁錮,手一抬,寬袖在空中一揚,她已經被點了穴位,動彈不得。
    紅月眯著雙眼,抬手卡住她的下巴,嘖嘖出聲,“還是個烈性子。”
    蘇小梧瞪著她,胸口微微起伏。如果她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定會讓這裏的人陪葬!紅月看著她愣了一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彎腰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瞅了一眼扔在桌上,轉身朝外麵吩咐了一句什麽。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女孩兒推門進來,戰戰兢兢地瞅了一眼紅月,將一隻青瓷碗擱在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紅月搖著扇子坐下,端起桌上的瓷碗,輕輕吹了吹,擱到桌上,“給你個機會,說服我,保住你的孩子。不然……”又抬頭看了蘇小梧一眼,聳著肩撇撇嘴,“就不怪我了。”
    紅月拿起剛才一同送進來的毛筆,蘸了墨輕輕一擲,丟給蘇小梧。
    她下意識去接,這才發現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她搖著嘴唇看了紅月一眼,從她眸中看到了戲謔調笑,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蘇小梧很清楚,現在的她就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前麵是齜牙咧嘴,時刻準備將我撕吃了的惡獸,後麵則是百丈峭壁,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這房間顯然很久沒有打掃了,已經入夜,外麵卻不是很熱鬧,這裏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她這個懷了孕的女人對紅月沒有半點用處,但是一個有頭腦的懷孕女人她或許不會拒絕,畢竟,幹這行的,都是為了銀子。
    季剪秋出身世家,琴棋書畫雖不是樣樣精通,卻是都懂一些。而蘇小梧……曾經為了在鹹熙生辰的時候為他跳一支舞,也是尋遍了教坊的嬤嬤,可惜到最後,他沒看到。
    紅月挑著眉毛瞟了蘇小梧一眼,拿起桌上未幹的紙看了看,突然嗤笑一聲,手一鬆,那張紙在空中直直墜落,“好大的口氣!或者,這隻是你的緩兵之計?”她伸手抬起蘇小梧的下巴,嘴角一揚,輕聲一笑,鬆開了手,“好,我給你這個機會,半月之後就是京都鬥選花魁的日子,你若能讓‘偷香雅閣’拔得頭籌什麽都好說,若是不能……”她冷笑一聲,瞟了眼蘇小梧的肚子。
    “我叫紅月,往後有什麽需要就讓小冬來找我。”紅月說完轉身出了房間。
    蘇小梧手撫著肚子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