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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韓大人還真是癡情地很！既然如此，千金買一笑，韓大人散盡千金，請在座各位在這‘偷香雅閣’一夜風流如何？”洛迦淵笑看著韓子翎，提議道。
    韓子翎攬著雲兒的手緊了一下，雲兒靠在他懷裏蹙了蹙眉。韓子翎輕笑一身，攬著雲兒坐下來，道，“有何不可。”
    “好！鸞九聲，鳳九聲，九九八十一聲，聲聲鸞鳳和鳴。”他話音一落，洛迦淵已經開口對出了第三幅對子。
    韓子翎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兩聲，“哈哈哈……果真是絕對！韓某這錢花的不冤！”他鬆開雲兒，起身走到洛迦淵身邊，微微俯身，姿勢曖昧，聲音卻一點兒不低，“王爺這對子句句皆應鳳舞姑娘的名諱，是用情至深？還是，隻是為了避開這斷袖之癖的傳言呢？”
    “韓大人也說了，隻是傳言。”洛迦淵嘴角微挑，眸中帶笑，他說，“倒是韓大人早已坐定了這個事實，不知滋味如何？”
    韓子翎的麵具一片片破裂，臉上透著冷意，半掩在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恭喜王爺抱得美人歸，隻是還有另一位也得到了鳳舞姑娘的青睞呢。”
    “不知另一位是哪家公子？”韓子翎轉身看著紅月，笑道。
    “這位公子並未對出鳳舞的對子，卻讀懂了她的舞，故，鳳舞引以為知音。”紅月說。
    “哈，想來看過鳳舞姑娘舞姿的人都懂其中之美。”韓子翎看了眼周圍的客人，“你們說呢？”
    沉寂了一會兒，稀稀拉拉有一兩個說是的，但瞬間又閉上了嘴，兀自喝茶。
    “子翎你這樣明目張膽地找女人，難道不怕回去受罰？”洛迦淵眯著眼睛看著韓子翎一眼，輕笑道。
    “那位公子家中有事兒先走了，留了這個給鳳舞姑娘，說有緣再見。”一龜奴匆匆跑到紅月身邊，遞過去一隻玉笛。
    “哈，哈哈，看來小皇叔運氣不錯！”韓子翎挑眉一笑，朝洛迦淵行一禮，“子翎就先告辭了。”說完攬著雲兒轉身。
    “王爺這邊請。”紅月將笛子丟給小冬，引洛迦淵上樓。
    “慢著！”洛迦淵站起來看著他，輕笑一聲，道，“韓大人方才說要請大家春風一度，可別忘了。”
    說完也不去看他徑直跟著紅月上了樓。
    韓子翎看著洛迦淵的背影嗤了一聲，雲兒見他臉色不好，怯生生地喚了一聲，“爺。”
    “寶貝兒，咱們回家。”韓子翎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雲兒的下巴笑道，轉身看了眼廳中尚未離開的各位，朗聲道，“今兒韓某請客，各位盡興，告辭。”
    蘇小梧靠在欄杆上，瞥了眼一來一去的兩個人，挑了挑眉轉身進了房間，進了裏間，她在矮桌邊坐下，將三副對聯平鋪在桌上，看著上麵的字句，心裏不禁泛起嘀咕，一副對上了是巧合，三幅也是巧合麽？
    “咚咚……”輕輕了兩下敲門聲，蘇小梧將對聯收起來夾在書中，小冬已經推門走了進來，“小姐，笛子。”
    蘇小梧摸著那玉笛，入手沁涼摸起來很舒服，顯然主人是常用的，她突然想起被自己的青梅砸中的那個男人，又覺得不可能這樣巧。
    她仰頭看了眼小冬。
    “沒說名字，隻說有緣再見。”小冬搖搖頭，抬手拿起桌上的梳子幫她梳發，望著鏡中的她有些擔憂，“小姐，先換衣裳吧，宸王爺一會兒就過來了。”
    蘇小梧握著那支玉笛，腦袋裏揮之不去的是那男子撚著青梅仰頭看她，“青梅贈竹馬，姑娘有緣再會。”
    “小姐？”小冬看她發愣，在她耳邊輕輕喚了聲，蘇小梧一個激靈，扭頭看著她，恍惚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洛迦淵進來的時候，蘇小梧剛換了件紗繡白玉蘭散花襦裙，發還披在肩上沒有綰。
    “宸王爺。”小冬看到洛迦淵忙屈膝躬身行禮。
    “你下去吧。”洛迦淵看蘇小梧抬手拔去發上插著的翎毛，架著胳膊將頭發隨意綰起微微笑了笑，朝小冬擺擺手道。
    “是。”小冬扭頭看了蘇小梧一眼，見她隨意綰起的頭發張了張嘴，應聲退了出去。
    “如果進來的不是我，而是別的男人，他們得多失望？哪兒有你這樣的女人，不梳發不化妝就見客！”洛迦淵在桌邊坐下瞥了眼蘇小梧，嘴角噙著笑意，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書翻了兩頁。
    蘇小梧扭頭一看，心口猛地一緊，衝過去伸手奪過他手裏的書，裏麵還夾著那三幅對聯呢！
    洛迦淵扭頭，挑眉看著她，突然輕輕一笑，抬手抽了她的書扔在一邊，抓住她準備去躲的手，眼睛一眯笑道，“陪我下盤棋。”
    “啪！”蘇小梧執黑先行。
    “蘇姑娘師從何人？這棋風倒讓我想到一個人。”洛迦淵把玩著手裏的棋子，抬眸瞧了蘇小梧一眼，慢條斯理地低頭將一子落下。
    蘇小梧落子的手頓了一下，她對下棋其實一竅不通，倒是季剪秋對此頗有造詣。
    “你可知道當今聞名天下的鬼才棋手崔子西？”洛迦淵抿了口茶盯著蘇小梧打量了一番，試探道。
    崔子西？這個名字她沒聽過，記憶中也沒有這個人。她指肚摩挲著手裏的棋子，擰著眉咬著嘴唇似在思考落棋之處，心中暗忖，難道這崔子西跟季剪秋有什麽關係？
    “啪！”一子落定，洛迦淵自顧自地接了下去，“聽說這崔子西一向恃才傲物，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隻一人讓他青眼有加，燕國前丞相的千金，季家小姐季剪秋。”
    這崔子西竟是季剪秋的圍棋先生！蘇小梧撚起一顆棋子，緊抿著嘴唇，崔子西這個人，她確實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一陣恍惚，她抬手撐住桌子，腦海裏閃過一張模糊的人影，卻看不清楚。
    “怎麽了？”洛迦淵皺眉看著她，“哪裏不舒服嗎？”
    蘇小梧輕輕搖了搖頭，隨意落了一子，她不知道洛迦淵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難道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她身體猛地一僵，突然想到那局殘棋，難道是那個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哈，我輸了！”洛迦淵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微怔了一下，將手裏的棋子丟回到棋盒裏。低頭打量著棋盤上的落子，笑道，“絕處逢生！剛看到勝利的希望，就被澆了一瓢冷水。”
    “咚咚咚……”小冬匆匆敲了敲門，急道，“王爺，六爺在下麵鬧開了，非要見……啊！”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推開，門砰地一下被撞開。
    “小皇叔你快跟我走！她要不行了！”君天殊全身冒著酒氣，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紅著眼睛衝進來，抓住洛迦淵的手腕就往外走。
    “天殊，你喝醉了！”洛迦淵沒動，看著他擰了擰眉，冷聲道。
    “我沒醉！她要死了，你去見她一麵！好不好？”君天殊眼中噙著淚，緊抓著洛迦淵的手不放，“算我求你！”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不會有事的，她舍不得死！”洛迦淵任由君天殊跪在地上，擰著眉有些不耐煩。
    “你！好，好！”君天殊慢慢站起來，但終究沒有說出更過分的話，轉身踉蹌著跑了出去。
    蘇小梧聽著洛迦淵的話也覺得很是刺耳，起身進了裏間，他們的事情與她無關，她也管不著。
    洛迦淵站在外間，雙手背在身後，過了一會兒，他輕歎了一口氣，站在裏外間的隔斷處，看著坐在窗下翻書的蘇小梧，抿了抿唇，道，“我去看看。”
    蘇小梧握書的手僵了一下，聽著他走出去，輕笑一聲，拿起書又翻了一頁。
    “你怎麽讓小皇叔走了？你呀！真是糊塗！”紅月衝進來就是一番數落，恨鐵不成鋼道，“傾城居那麽多婆子丫鬟，綾羅那小蹄子想死就能死了！六爺身在其中看不明白，你也看不清楚！這可好，就這麽把人拱手相送了！指不定人家明天要怎麽說你呢！”
    “你說說你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兒去了小妾房裏，算什麽事！”她看蘇小梧沒事兒人似的，歎了口氣無奈道，“行了，你也別操心了，我讓人跟著呢，一有什麽消息就會通知你的！”說著轉身出了房門，看了眼小冬，囑咐道，“機靈著點兒！”
    “是。”小冬應下，輕輕關上房門。倒了杯茶擱在蘇小梧手邊，梧輕聲道，“小姐。”
    蘇小梧翻了一頁書，朝她擺擺手，小冬抿抿嘴唇，起身撥了撥燈芯兒，往蘇小梧手邊挪了挪。轉身出了門，守在門外。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醜時雞鳴，蘇小梧靠在圈椅上望著窗外夜空，聽著打更人漸行漸遠的聲音，心中有些酸楚。
    “露重更深金雞鳴，涼杯冷茶竹葉青。”她提筆寫下兩句，覺得自己很孤單，寂寞，甚至……有些想哭。
    她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看了眼紙上的字皺了皺眉，撕碎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起身走到床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