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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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梧醒來的時候,蘇離已經自給自足地趴在她胸口吃奶了,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皮上,不時發出哼哧哼哧的鼻息聲,臭小子很是懂得享受。
“姑娘醒了。”月令推門進來,拉開了層層紗帷。
“昀夕公子今兒一早過來道別,已經回晉國去了,您別看他一臉絡腮胡子,可是三國女子的傾心對象,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哎……”月令自怨自艾,頗為失落地歎了口氣。
蘇小梧輕輕翻身,將蘇離放平,起身下床,昀夕已經離開了無終,那燕雲昊該也回去了!
“燕國的十四皇子倒還留在行館,隻是他跟昀夕公子比起來……都說這十四皇子府中姬妾從百,各個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是個多情紈絝。”月令接著說。
聽到燕雲昊還在無終的消息,蘇小梧隻覺得心中煩悶,一頭紮在水盆裏。
“姑娘!”月令嚇了一跳,忙拉住她的胳膊往後拽,拿著毛巾幫她擦了擦臉,擔憂道,“您怎麽了?”
蘇小梧閉著眼睛,半仰著頭,覺得心裏酸酸的,很累,整個人好像溺在水裏,不想掙紮。
“姑娘!”見蘇小梧沒有反應,月令心裏一緊,輕輕推了推她,扶她在美人榻上坐下。
“姑娘要沐浴嗎?”月令拿毛巾沾著她發上的水,低頭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輕聲問。
蘇小梧愣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她點了點頭。
“正巧爺不在,濯清池也已經收拾好,姑娘移步。”一會兒功夫月令從外麵進來,看著歪在美人榻上,蜷著身子沉沉睡去的蘇小梧愣了一下,輕手輕腳拿了被子蓋在她身上。
轉身揭開香爐,將安神香點上,抬頭瞥到倚著柱子的月泠,心猛地顫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蘇小梧,輕輕走了出去。
“哥哥!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月令拉著他的胳膊走到院子裏,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月泠點了點頭。
“以前我是看爺對姑娘沒意思,可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對蘇姑娘並不全是利用。”月令看著月泠,抿緊了嘴唇,她知道月泠喜歡蘇小梧,可身份擺在那裏,長痛不如短痛。
“我隻有你一個親人!”月令抓住月泠的胳膊,祈求地望著他,她知道洛迦淵的手段。她不要月泠為了一個女人冒這麽大的風險。
月泠看著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發,第一次感覺月令像個女孩子一樣有害怕的東西。
“這裏我守著,你去看看淳璟小公子。”月泠說。
“他不在,跟慕容公子出去了,說是要找刺激。”月令看著慕容辛白聳了聳肩。
蘇小梧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手按著太陽穴皺了皺眉,慕容喜好紅粉,桃花不斷,時常流連於秦樓楚館,紅顏知己更是不計其數,小豆子跟著他可別學壞了,若是上了癮,將來是得有多少錢往裏麵砸啊!
房間裏因為熏香,空氣不是很好,蘇小梧起身打了一個寒噤,還是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窗外一片素白,月令正拿著銀匙收集梅樹上的雪,小心翼翼地盛在銀碗裏,不知道又要做什麽。
那牆角的紅梅剛開的時候她就掃蕩了一遍,把盛放的梅花收集起來,說是要釀酒,她說到釀酒,蘇小梧腦海中閃過月令不久前釀的那壇果醋,口中不禁分泌出唾液來。
“姑娘,”月令回身兒看到蘇小梧,一手捧著碗,一手握著勺子朝蘇小梧招了招手,小心地捧著銀碗走到廊下。
蘇小梧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掀開珠簾走了出去,月令又不知道從那裏搬出了一隻粗瓷壇子,啟封一股梅香混著酒香悠遠悠長,由淡轉濃。
蘇小梧扶著門框,忍不住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香氣馥鬱,很誘人。她湊過去看了眼剛剛打開的壇子,壇子裏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仔細看能看到冰麵上凍結的紅色梅花,月令小心地將碗裏的雪均勻地掃了進去,仔細封好壇口,雙手一拍,看著蘇小梧大喊一聲,“大功告成!”
酒香被封在壇中,鼻間還有淡淡的酒香縈繞。
“哥哥從爺酒庫裏搬來的,據他說是百年的陳釀,嘿嘿……就算釀不成功也是難得一飲的好酒!”月令壓低聲音湊到蘇小梧身邊輕聲道。
蘇小梧看著她腳邊的壇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的實驗還蠻燒錢的!
“明年的這個時候就可以喝了,小姐給取個雅一點的名字唄。”月令刨開梅樹下的凍土壇子埋了進去,拿帕子擦了擦手看著蘇小梧笑道。
“冬釀。”蘇小梧轉身蘸了蘸水,隔著窗台寫了兩個字,轉身躺回到貴妃榻上。
明年的這個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麽地方,又會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存在。
正午的時候幾個人都沒有回來,甚至一點消息也沒傳來,蘇小梧看著擺了一桌子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徑直抱著蘇離回房休息。
醒來的時候,床頭壓了一張信封,空白的封麵沒有留下任何筆跡。
蘇小梧掩著嘴唇輕咳了一聲,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人影,翻身安置好沉沉睡著的蘇離,披了件外袍在一邊的貴妃塌上坐下。
她緊了緊外衣,沿著封口撕開信封,從裏麵取出薄薄的一張紙,這上麵的字皆是隸書,橫平豎直辨不出筆跡。
信的內容有關燕國季家。
季剪秋,年十八,燕國丞相季修痕的幺女,生性喜靜,除了家中姊妹兄弟,幾乎不見外人。琴棋書畫各有所長,尤其善棋棋,師從鬼才棋手崔子西。
上有兩個同胞哥哥,一個同父異母姐姐。先王在位時,季剪秋的兩位哥哥皆在朝中擔任要職,姐姐是先王的寵妃,先王死後按照律殉葬陪在先王身邊。
季修痕這人太過剛直,新王登基不久,每每與燕王觀點相悖,遭到冷落,兩位哥哥也紛紛被找了錯處貶謫外地。
一天,有人截獲了一封從晉國送往燕國的書信,目的地是相府季家。
而後刑部在季修痕書房的暗格裏搜到了更多證明季修痕叛國的罪證。一夜之間,季家從天子重臣淪為階下囚。
季家男子在發配邊關的路上遇上強盜,被屠了個幹淨。女子充軍·妓送往前線,季剪秋雖幼時與燕龍宇定下婚約,也未能豁免,被折磨致死丟棄在亂葬崗上。
蘇小梧看著紙箋上的內容,像是看到了季剪秋簡單平凡的一生,她攥著手裏的紙微微有些愣,信上提到的燕龍宇應該就是年前出兵攻打無終國的那個燕龍宇。
這樣一個人究竟是有多冷血,完全不管未婚妻的死活,任由她被別人糟蹋而不說一句話。還是說一旦觸及到那個位置,就真的身不由己了。
蘇小梧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起身走到籠著的火盆旁,將信紙丟了進去,忽地一下焚為灰燼。
蘇小梧看著升起來的紙灰,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已有計較,按信中所說,這世上見過季剪秋的人並不多,而且很多都死了。
但既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她既然披了這張皮,就必定惹來不少是非。
令她奇怪的還有一件事,這封信到底來自何處?月泠就守在外麵,什麽人能避開他的監視將信送到她的床頭,還是說,這送信人就是他本人,或者與他相熟?
半下午的時候,蘇小貓終於睡醒了,寂寂的房間裏也瞬間熱鬧起來。
“小少爺看這裏!”月令趴在搖籃邊上拿著破浪鼓逗他,這位置平常都是小豆子的,今日若不是他出去了,月令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姑娘,這樣大開著窗戶,籠火盆根本沒用!”房間裏被熏得暖烘烘地,隻穿一件外衫都不覺得冷,隻是蘇小梧擔心空氣不流通會對身體不好,愣是讓月令開著窗戶,惹得她一直抱怨。
“姐姐!小梧姐姐!”小豆子還沒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大聲喊,蘇小梧擰著眉掏了掏耳朵,幸虧宸王府地方大,若左右都是鄰居,人家不找上門來才怪!小豆子砰地一下推開門,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這是我的位置。”剛準備說什麽一看月令趴在搖籃邊上,騰地一下跑過來,推開月令,嘟著嘴很是不滿。
“是是,你的位置!”習慣了小豆子的孩子氣,月令抿著嘴笑了笑站了起來,幫著小豆子脫去了罩在外麵的小鬥篷,“跑了一天都有什麽好玩兒的?”慕容掀開珠簾走了進來,月令又走過去幫著幫他倒茶。
“姐姐,世上男子千千萬,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是不是!”小豆子看到慕容辛白才想起來自己這樣急匆匆的原有,頗為嚴肅地抓住蘇小梧的手,鄭重其事道。
蘇小梧嘴角不自然地扯了兩下,有些不明白小豆子到底想說什麽。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桌旁喝茶的慕容,他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我們今天去捉奸了!”小豆子舔了舔嘴唇,嘴巴張了又張,為難糾結,最終瞪著眼睛對蘇小梧解釋說。
“捉奸?!”月令倒茶的手猛地一顫,茶壺抖了一下將茶水抖在外麵。
蘇小梧也愣了一下,她實在也不敢相信這樣的兩個字是從小豆子嘴裏吐出來的,慕容那家夥都教他什麽了!
“捉洛迦淵的奸!”一語驚人,再出一言。
月令瞪大了眼睛,手裏的茶杯砰地一聲摔在地上碎成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