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隻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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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麽東西,也配在這裏胡攪蠻纏!來人,拉下去亂棍打死!”蘇小梧皺了皺眉,雖然她對別人的閑言碎語並不在意,可任誰被這麽說也不會開心,可沒等她動作月令閃身甩手給了靜兒一個大耳瓜子。
    “你敢,我可是未來王妃的貼身宮女,打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耳朵被打得轟鳴,靜兒單手撐著身子,一手捂著腫得老高的臉,眸中滿是陰毒,還真是學不乖,看來是她們公主對她太過縱容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那未來王妃能說什麽,敢對姑娘出言不遜!”月令眸中閃著冷意,一轉身從腰間抽出一支軟皮鞭,揚手就要抽打在靜兒身上。
    “阿月。”鞭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冷冽的弧朝著靜兒的臉揮去,靜兒嚇得忙抱住頭身體顫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月泠抬手抓住了鞭子。
    “放手,你沒聽見她說什麽嗎?我今天就是打死她,爺也不會說什麽!”月令咬緊了牙瞪著他,聲音冰冷。
    沒有聽到鞭子落下的聲音,靜兒慢慢放下手,扭頭呆呆看著側立在前方的男子,芳心暗許。
    “交給我。”月泠擰著眉,抽了月令的鞭子,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就有兩人將倒在地上的靜兒拖了起來。
    靜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月泠,沒想到會是這樣!
    “姑娘,對不起。”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月令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單膝跪在蘇小梧麵前。
    這是蘇小梧第一次見月令失控,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宮女,滿臉狼狽,嘴角滲血,頭發蓬亂,目露境況,哪裏還有剛才的那種高傲。
    “你還是不夠聰明,還未入住宸王府就先為自己的主子樹立敵人。幸好洛迦淵潔身自好沒有姬妾,不然的話,即便你家公主是王妃,那些為愛成魔的女人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蘇小梧抬手拭去她嘴角的血,幽幽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她已然腫的老高的臉,看了月泠一眼,“給個教訓就好,別打死了。”
    “鳳舞!”靜兒瞪大了眼睛,話沒說完就被堵上了嘴拖出了院子。
    “姑娘你別忘心裏去。”月令扶著蘇小梧在榻邊坐下,安慰道。
    “婚禮定在什麽時候?”桃花瓣落在蘇小貓的眉心,蘇小梧小心地將它撚去,抬頭看了一眼完全呆愣的月令。
    “三月底。”月令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道。
    “其實您……”月令張了張嘴,咬著嘴唇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
    棋盤,定格在勝負未分的時候,黑白的棋子上殘留的溫度已隨風而去。
    蘇小梧坐在窗口,聽風的聲音,花瓣隨著風飄落在她的裙上。
    圓桌上的紫檀木茶盤又沁了一層茶香,頭頂上繪著蓮花的八角宮燈落滿塵埃,那隻素白瓷胎的淨瓶中的殘荷已換成春意昭昭的粉桃,所有的所有都在時間的沙漏中悄悄變化著,以那種無法察覺的速度。
    洛迦淵與雲曦公主的婚禮定在三月底,那時候桃花這種命薄之花已然落盡,牡丹花開地正豔,是個好時節。又有各國名士與武林俠士作見證,可謂是一場曠世婚禮。
    那才是屬於他的婚禮。
    蘇小梧微微歎了口氣,簡單收拾了一下,雖然並沒什麽好收拾的。
    她來的時候就是孑然一身,如今隻多了一個蘇離,隻要帶他也就夠了。
    “姑娘?您這是……要走?因為那個雲曦?姑娘!爺根本不喜歡她的,這無終國誰不知道您才是爺心尖兒上的人,您不能走!”剛走出房門就碰見了捧著點心幹果進來的月令,她眉頭慢慢擰緊,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見,望著蘇小梧有些不知所措。
    “月令,”蘇小梧輕歎一口氣,推開月令的手,“我們相處這麽久,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的人,我離開不是因為誰,而是我與小皇叔早有約定,待我啞疾痊愈就離開,我在這兒已經逗留太久,該是時候離開了。”
    “不行!”月令拽住蘇小梧的胳膊,一把奪過她肩上的包袱,“就算是走也要等爺回來,您這麽不辭而別爺會擔心的!”
    “他此時在陪雲曦公主,不管是因為什麽,她都是他未來的王妃,而我隻不過是個過客,既然是過客,又何必正式告別。”蘇小梧牽強一笑,可能是洛迦淵的演技太好,就連月令都以為他對自己情根深種,或許她也跟所有人一樣認為蘇離是洛迦淵的孩子吧。
    “宸王府的水太深,我看不透。”蘇小梧回身看了一眼精致的房間,輕笑一聲,或許洛迦淵真的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可這一點對他來說隻是浩瀚宇宙裏的一滴水,微不足道,卻愣是被他誇大其詞,讓所有人都以為她蘇小梧便是他的全世界。
    “嗬……”蘇小梧落寞一笑,舔了舔嘴唇,她蘇小梧何德何能能俘獲洛迦淵的心,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心。
    “那也不行!”月令瞪圓了眼睛,雙唇緊抿,掐著腰攔在門口,難得露出孩子般耍賴的表情,扭頭瞪了一眼倚著柱子,事不關己的月泠,“月泠,你還要看熱鬧到什麽時候,還不進來幫忙!”
    “一定要走?”月泠沒有動,扭頭望著蘇小梧,表情淡淡的。
    “一定要走。”蘇小梧看著他,微微擰了擰眉,他是要阻攔自己?
    以她現在的身手想離開宸王府根本不是問題,可她懷裏還有個拖油瓶呢!再說她學得都是些殺招,出手必見血光,她不願與他們兵戎相見。
    “既然如此,我這便送你離開。”月泠沉默了片刻,走過去拉開月令,不等蘇小梧出口拒絕,他繼續道,“爺命我保護您的安全,即便您離開王府,我也該履行自己的職責。”
    “那我也是爺安排給姑娘做貼身婢女的!我也沒理由離開!”月令聽了他的話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唇角一勾,頰邊梨渦微陷,笑道。
    “你們!”蘇小梧被兩個人噎了一下,本以為月泠不善言談,誰知道這家夥心眼兒這麽多!可她此番離開是要去投奔紅月的,怎麽能帶他們一起!
    若紅月突然哪根弦兒不對了逼著長相平平的月令接客,別說沒可能,她完全相信紅月的能力,即便你是鋼筋鐵骨她也能把你給掰彎了,當然月令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氣之下不知道會不會把‘偷香雅閣’給掀了。
    想到這裏蘇小梧連連搖頭,怎麽也不能帶他們走!
    “監視我?我不是你們宸王府的囚犯,我有我的自由!”帶上他們自己的行蹤可就完全暴露了,想辦點兒私事都不成。
    “別跟著我!”蘇小梧摸了摸額角,咬牙下了決心,冷哼一聲,抱著蘇離出了房間。
    蘇小梧站在宸王府的府門口左右看了看。
    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除了‘偷香雅閣’,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軲轆轆……
    “上來!”遠遠有馬車駛來,在蘇小梧身邊停下,紅月掀開車簾朝蘇小梧拋了個媚眼兒,笑道。
    蘇小梧呆呆地登上馬車,好像真的是被她勾了魂,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朝著‘偷香雅閣’跑了。
    “你怎麽會來?”蘇小梧看了眼坐在對麵的楊陵,歪著頭看著紅月問,她來的太是時候了吧,怎麽看都不像偶然碰到了,看來是有預謀的“劫持”!
    “我如果說路過你信不?”紅月描畫的精致的眼睛眨了眨,腆著臉湊過來,“我當然是來接你的!嘖嘖……世間男人多薄幸,這話一點兒不錯!你看看這麽快就厭倦你,把你趕出來了吧!若不是我,你還能去哪兒!”她眼睛翻了翻,瞟了一眼裝飾一新的車蓋。
    蘇小梧瞥了眼坐在對麵麵色如常的楊陵,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了?”她背倚著車壁歎了口氣,話中滿是無奈與苦楚。
    “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小皇叔要娶那個什麽公主了!男人嘛,都是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貪得無厭!有句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咱們回‘偷香雅閣’,讓他們誰也偷不著,心裏癢去吧!”紅月哼了一聲,為蘇小梧打抱不平。
    “男人都這樣嗎?就沒有例外?”蘇小梧被紅月的爽朗逗得抿唇一笑,忍不住揶揄道。
    “無一例外。”紅月想都沒想開口道,“就算那人是傻的,也知道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快活,不然你以為我們生意怎麽來的!”
    蘇小梧瞥了眼楊陵,他正不急不忙地沏茶,倒了一杯遞到紅月手裏。
    “茶館裏說書的講的那什麽化蝶啊,牛郎織女啊全都胡扯,不可信!都是騙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的。”紅月接過來喝了一口,看著蘇小梧接著道。
    “他們專情是因為他們沒遇到更好的,你說那書院裏本就全是大男人,猛不丁地出現一女郎,前凸後翹的熄了燈摸起來還不都一樣,再說那姑娘相貌出眾,又有文采。”
    “你看到死他不都沒得到這姑娘,所以啊他就更沒機會出軌喜歡別的姑娘了。再說那牛郎啊,織女可是仙女,人間女子哪能比得上,牛郎是沒見到嫦娥,否則不知道能幹出些什麽事情來呢!”
    “要我說女人就要保護好自己,可以多情不能鍾情,你看那《鍘美案》中的秦香蓮,《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中的杜十娘,《鶯鶯傳》裏的鶯鶯,哪個不是一片癡心付流水,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蘇小梧愣愣地看著她,完全被她的論斷顛覆了人生觀。這說法是不是太偏激了點兒。
    “咳咳!”楊陵手擱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努力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怎麽了?身子不舒服?早就跟你說沒事兒的時候別亂跑,好好的非要學年輕人到山頂上吹吹風,著涼了不是!”紅月給楊陵倒了杯茶遞過去,“潤潤喉嚨,一會兒帶你去看大夫!”
    楊陵握著杯子看著她暖暖一笑,點了點頭。
    砰地一聲,馬車顫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掉了下去,紅月眼睛一亮,笑道,“我從來不知道我說話也有退敵的功效。”
    蘇小梧心裏咯噔一下,想必是月令被紅月精辟的剖析給整吐了,沒抓穩摔了下去。
    蘇小梧在無終邑也算是紅透半邊天的人,所以在她跨進‘偷香雅閣’的那一刻,流言就像空氣一樣在京都上空傳開了。
    傳言說,蘇小梧故技重施,因不滿洛迦淵迎娶晉國雲曦公主,一氣之下離開了宸王府,回了偷香雅閣,一如當初沈綾羅的愚蠢舉動。
    “喲,怎麽了這是?被趕出來了?”露草看著蘇小梧,勾動唇角,輕蔑一笑。
    “這家雀兒終究是家雀兒,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金茶遠遠地踮起腳尖,看了眼蘇小梧懷裏的蘇離,輕哼一聲道。
    “就是,花無百日紅,大家都一樣嘛!”若竹嘟著嘴哀怨道,“男人啊,變心永遠比動心快!”
    “其實留在這裏也不錯!”千草走到蘇小梧身邊,扶住她的胳膊,笑道,“咱們這裏的待遇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們差!”
    緋櫻站在樓梯上,遠遠地瞥了蘇小梧一眼,轉身離開了。
    “別理她,一個你一個明冬,全把她比下去了,她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千草看蘇小梧扭頭看緋櫻,拉著她的胳膊輕哼一聲,“鳳舞,有時間一起練舞吧!”
    蘇小梧心中暗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家夥,扭頭朝千草笑了笑。
    “那咱們就說定了!”千草見她應下,頓時喜笑顏開,轉身挽著金茶的胳膊,“你先收拾吧,我們晚點兒再來。”
    說完浩浩蕩蕩地轉身離開了。
    故技重施。聽到這個詞,蘇小梧有些好笑,這些人記性還真好,當初傳言說她蘇小梧是為了與綾羅一爭高下才留在‘偷香雅閣’的,如今來了個晉國公主,所以她又要用同樣的方式,讓洛迦淵妥協。
    她沒想到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成了聞名天下的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