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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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燕龍軒來說,世間應該隻有利益是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吧。”蘇小梧聽了月泠的分析勾唇一笑,“燕都今天應該很熱鬧吧。”
“元坤,段睿和江孺遜府上已經被監禁起來了,在季家舊案沒有結果之前,不得與任何人有所聯係。”
“效率真高,這樣一來,就是傻子也知道,這次的舊案重審就是針對這三個高官的嘛!”
月泠點了點頭不否認這個事實,當年這三個人貫通一氣一日之間給季修痕戴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季家已故的人葬在哪裏?”蘇小梧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月泠。
“季修痕身上背著罪名,屍體應該是扔在亂葬崗的,但後來聽說,他的門生尋到了他的屍身,葬在了南郊一處偏僻之地。季剪秋的哥哥們被發配遠疆,客死他鄉,屍骨無存。”月泠抿了抿嘴唇,蹙眉看著蘇小梧。
“那就去南郊吧。”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往外麵走。月泠點點頭,跟上去,小狐狸縱身一躍跳到月泠肩頭,閉上眼睛休息。
季修痕被埋在一處毫不起眼,低矮的墳包下麵,沒有墓碑,沒有名姓。
“月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蘇小梧站在那小小的墳包前麵,低聲說。
月泠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蘇小梧慢慢蹲下將手裏的白色菊花擱在季修痕的墳頭上,心口傳來的突然的陣痛讓她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上,她咬著嘴唇,緊緊按著胸口,眼眶噙滿了淚水,眼淚漫過眼眶,劃過臉頰,低落在泥土上,瞬間消失。
“季剪秋!”蘇小梧身體輕微顫抖,腦海裏蹦出這三個字來。
逝者臨死前的執念被縛在身體上,刻錄在心髒最深處,化作身體記憶,在這樣的時候突然出現。
蘇小梧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雙膝跪下。
“父親。”蘇小梧咬著嘴唇,沉默了許久才叫出這兩個字,她沒有父親,沒有家人,在此之前,這樣的兩個字對她來說不過是再幹癟不過的詞語,但此刻,她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顫動。
“父親,冒昧這麽稱呼您。我不是季剪秋,但我知道,她想我這麽叫你,我是蘇小梧,一個您不知道的存在,一抹異世的遊魂寄居在季剪秋的身體裏重生,延續她的生命。但,我始終不是她,所以我會站在這裏,所以我能站在這裏。”
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如果我是她,我現在做的是你期望的吧!”
“你到底是誰?”燕龍宇突然出聲,從墳頭後麵的一棵大樹後走出來,擰著眉看著她。
“你方才不是聽得很清楚嗎?”蘇小梧輕哼一聲,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是她。”
“慢。”燕龍宇抬手擋在蘇小梧前麵,抓住她的手腕兒,緊緊盯著她的眼鏡,“你是誰?”
“蘇小梧。”蘇小梧看著他,無力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燕龍宇擰著眉繼續問道,“為什麽要叫他父親?為什麽說這是一個冒昧的稱呼?”
“我是孤兒,我想有個家。”蘇小梧咬著嘴唇,喉嚨裏咕隆一聲,扭頭看著季修痕的墳塋。她突然勾唇一笑,掙開燕龍宇的手,“說到為什麽在這兒?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
“燕王爺!你為什麽會在這兒,守株待兔?那你又為什麽非要找到季剪秋未死的證據?”蘇小梧繞著燕龍宇轉了一圈兒,指著季修痕的墳塋,緊緊盯著燕龍宇,“如果是因為愛,那麽在他請求皇帝饒恕與你有婚約的季剪秋時,你為什麽給了她一紙休書?斷了她所有希望?我想你應該已經看過季剪秋寫的那些詩文了,她心裏滿滿的全是你。”
“如果是為了傳聞中季家擁有的那能夠一統天下的寶貝,那你當初就更應該好好保護她才是。”蘇小梧接著說,“但是你沒有。”
“對本王來說,對她的無視,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燕龍宇緊了緊拳頭,望著蘇小梧的臉,沉聲道,眼神真摯誠懇。
“不,這是你在皇位和她之間做的選擇。或許季剪秋和皇位對你來說就是魚和熊掌,你想要兼得,但必須在此之前有所取舍,故而你暫時放棄了這看起來誘惑力相對較小的魚,隻是你沒想到,在你還未得到熊掌的時候,魚就已經死了。”蘇小梧輕笑著搖了搖頭。
燕龍宇看著蘇小梧啞然一笑,話已至此,他再多說什麽都是狡辯,都是無用功。
“告辭。”蘇小梧挑眉看著他嘴唇無奈的笑意,嗤笑著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本王不會放棄的!”燕龍宇看著蘇小梧的背影,握緊拳頭,宣告道。
蘇小梧腳步未停,唇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意,最後消失在燕龍宇的視線裏。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與你的相守。”燕龍宇望著蘇小梧離開的方向,抿著嘴唇喃喃道。他轉身看著季修痕的墳塋長歎了一口氣,“她會是本王的王妃,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
燕龍宇偏頭看了不遠處稍微低矮,不太明顯的墳塋,微微笑了笑。
“走吧,去吃東西。”蘇小梧穿過那片樹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倚著樹的月泠,拍了下他的肩膀。
“老板,兩碗……”蘇小梧在一家簡易搭起的餛飩攤邊坐下,朝老板喊了一聲,扭頭瞥到趴在月泠肩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小狐狸,微微挑了挑眉,“三碗餛飩。”
“姑娘,你的餛飩。”老板是個老人,紅銅一樣顏色的皮膚,臉上堆滿了褶子,身上的黑色布衫凝著黑地發亮的油漬,虎口處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謝謝。”蘇小梧偏頭朝他點了點頭。
老板將托盤拿起來,轉身走到鍋台邊上,手擦著圍裙,又扭頭看著蘇小梧一眼,眉心擰出一個疙瘩,渾濁的瞳孔透著迷惑。
月泠將放在蘇小梧麵前的粗瓷碗接過來,將自己的換給她,小狐狸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這兒一看就是小攤子,還有人下毒不成?
小狐狸頭拱著自己麵前的碗,往蘇小梧那邊推了推。
蘇小梧看著它滴溜溜的眼睛愣了愣,輕笑一聲,扭頭對老板說,“老板,麻煩拿個碟子。”
“哦。”那老板正在想事情聽到蘇小梧的聲音,手裏的漏勺哐當一聲掉進鍋裏,他轉身拿起一隻碟子低著頭擱在蘇小梧邊上,轉身又回到了鍋台邊上。
蘇小梧看著小狐狸撇了撇嘴,將餛飩一顆顆幫它撿到碟子裏,晾涼。
過了一會兒,老板又走過來給蘇小梧上了一小碗加了糖的青菜湯。
蘇小梧愣了一下,看了眼離開的老板,低頭湊過去嗅了嗅,淡淡地甜味兒竄到鼻子裏,她擰了擰眉,將湯推給小狐狸。
“這個很合你胃口嘛!”蘇小梧吃了兩顆餛飩,就見小狐狸的碟子已經見底了,笑了笑,將自己碗裏的又撥給了它,“吃飽了去看戲。”
小狐狸吃飽喝足了,肚子滾圓,一翻身撲倒蘇小梧的懷裏,不再動彈。
月泠擰了擰沒,站起來伸手將它撈起來,這小東西看來是忘記蘇小梧的胳膊受傷了。
老板看客人走了,走過去收了錢,收拾碗筷,看到桌子中間的一碗甜湯,長舒了一口氣。
元坤的府門外戒備森嚴,裏裏外外圍了三層,各個挎弓提劍,嚴陣以待。
蘇小梧扭頭看了月泠一眼,指了指圍牆,兩人默契地轉身,翻身進了元府。
“大少爺,你說現在可怎麽辦呐!”元府正廳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圍著幾位年輕的男女。
“是啊,大哥,現在父親臥病在床,正是你出麵主持家事的時候,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年輕貌美,濃妝豔抹的二小姐抓著老大的胳膊,擰著眉擔心道。
“我有什麽辦法。”老大推開二小姐,放下翹著的腿,站了起來,“這是父親撂下的爛攤子,我可扛不了!這事兒你們誰想管誰管!”
“你是家中嫡長子,怎麽能不管呢!”三夫人攬著二夫人的胳膊,找到了支持自己的陣營,“二姐,你說是不是!”
“父親最疼愛四弟,此時他更應該為父親排憂解難。”老大雙手橫在胸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高傲地抬著下巴。
“你們這個時候爭論有什麽用,父親的罪名若是坐實,我們也會受連帶,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解開這具死棋的辦法!”老二坐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大吼了一聲。
“看來二弟已經有辦法了,那此事就交給你來辦吧,大哥還有事,先走了。”老大一看有人出頭,拉著自己的妻子離開了正廳。
“誒!”幾位夫人看老大頭也不回地離開,叫了一聲,見無法挽回,又轉身過來找老二,“二少爺啊,你有什麽辦法?”
“各位夫人都先回房吧,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老二歎了一口氣,對圍在自己身邊的人說,“三弟,四弟,二妹,你們留下。”
“誒,二少爺啊,你四弟年紀還小,他能做什麽呢!”三夫人拉住老四的胳膊,腆著笑臉對老二說,“他在這兒隻會給你們添麻煩。”
“憑什麽,二妹也隻比老四大了三個月而已!”二夫人瞪著三夫人,不滿道。
“你們再吵下去,必死無疑!”老二哐地一聲將杯子砸在桌子上,眯眼看著周圍的人,“出去!”
所有人都被老二的氣場嚇得愣了愣,一個個不甘不願地離開了正廳。、
“真是一出年度大戲,所有人都想要不勞而獲。”蘇小梧在暗處看著裏麵的爭執,輕笑一聲對月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