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慕容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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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吉時就要到了。”萬冬看了看時辰,提醒燕龍宇說。
    大殿裏的氣氛有些沉悶,龍涎香的香爐升起來的香氣反而讓人覺得分外壓抑,陽光破窗而入,卻被那紫煙纏繞,難以突破,隨而越積越多,成了淺紫色的煙球,一碰,就會爆炸。
    燕龍宇一身嶄新的華貴龍袍背對萬冬站著,靜靜地望著衣架上撐起來的鳳袍,鳳袍上的緙絲金鳳如真的一般伏在大紅色的華袍上,這是他為蘇小梧準備的,可那個人此時卻挽著別的男人的手出席他的登基大典。
    “唐高呢?”燕龍宇淡淡道。
    “唐將軍此時正侯在殿外。”萬冬輕聲回稟,皇上的聲音很輕,沒事一樣,但他服侍燕家的上位者太久,早已明白這是努力壓抑的變形情緒。
    “傳他進來。”
    “卑職參見陛下。”唐高雙膝一曲,跪在燕龍宇身後,低垂著頭,心中懊惱。他幾次三番沒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實在是無顏麵見君王。
    “大典上魚龍混雜,不乏別有用心之人,朕的安危就交給你了。”燕龍宇轉身,低頭看著他,沉聲道。
    “卑職領旨。”唐高身體一震,他以為皇上會大發雷霆,將怨氣全部出在他身上,他抿了抿嘴唇抱拳恭謹道。
    燕龍宇清楚,唐高跟了他這麽多年,不隻是君臣,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辦事牢靠,而蘇小梧這件事讓他栽了一個跟頭,他心中必然很是苛責自己的無能與失職。
    禮炮鳴響,燕龍宇一人走上漢白玉的石階,居高臨下,氣勢恢宏。
    蘇小梧站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這個人終於如願以償了,季剪秋對他又愛又恨的糾結感情終於在這一刻終結。一直以來麵對燕龍宇時的不安和情緒躁動都慢慢沉澱下來,好像從未發生過,從今往後,她就隻是蘇小梧,季剪秋已然隻是一個紅顏薄命的美人。
    燕龍宇的目光落在蘇小梧身上,與她目光相接,慕容辛白狀似無意地笑著接過蘇小梧懷裏的蘇離,跟蘇小梧說了句什麽,蘇小梧偏頭瞪了慕容辛白一眼,無奈地笑了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昀夕公子奉皇命代表晉國前來祝賀燕龍宇登基,雖然晉國剛在無終國的戰役中讓人當槍使,吃了虧,但沒有人會想要跟一個強大起來的國家為敵,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慕容少主,別來無恙。”登基大典結束後,昀夕走上前跟慕容辛白打招呼。
    “昀夕?這次又是你跑腿啊!”慕容辛白打量著留著胡子,一身織錦華袍的昀夕公子,挑眉笑道,拍了拍昀夕的胳膊。
    “沒辦法,在其位謀其政,皇命不可違啊。”昀夕輕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你假借為雲曦妹妹治病的名義逃了多少責任,現在——該!”慕容辛白揶揄道,“你這次送什麽給燕龍宇?”
    “你們落霞城財大氣粗,中立處世,不肯隨波逐流。我晉國就不同了,如今無終被滅,燕國又強於晉國,父皇擔心,燕龍宇會把矛頭指向晉國。所以這新皇登基,送兩個美人過來,再平常不過。”
    “這次不會又是男風吧。”慕容辛白看著他眯了眯眼睛,壓低聲笑問。
    “就是送禮也要講究投其所好。”昀夕輕咳了一聲,看到慕容辛白懷裏的孩子,和站在慕容辛白身邊的蘇小梧,笑道,“慕容少主真是好福氣。”
    “昀夕公子,慕容少主,宴會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太監迎麵而來,弓著身提醒正在說話的兩個人。
    “皇上駕到。”慕容辛白和蘇小梧剛落座,外麵就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韓子翎聽到聲音,看戲似地瞥了蘇小梧一眼,微微一笑,隨大家站了起來。
    燕龍宇換了一身黑色繡金龍的便服,他單手背在身後,右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目光清冷地走到主位上。
    “諸位請坐。”燕龍宇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在主位上坐下。
    樂聲起,舞者從後台依次進入,長袖翻飛,舞步翩翩。
    “少夫人可覺得熟悉?”韓子翎歪著身子往蘇小梧身邊湊了湊,笑道,“這些姑娘可是偷香雅閣舞跳得最好的姑娘,尤其是中間那位蒙著麵紗的,舞步身法與少夫人神似。”
    “聽楊陵說,偷香雅閣現在是緋櫻和雲端在經營?”蘇小梧看著那個扭動腰肢的女孩子輕輕點了點頭,年輕貌美,跳得也確實不錯,但眉目之間卻多了一些目的鮮明的魅惑。
    “這些姑娘就是我從緋櫻姑娘那兒借來的。”韓子翎笑著對蘇小梧說,接著頓了一下,笑看著蘇小梧,“從方才開始,皇上就一直往少夫人這邊瞧,看來是對少夫人舊情難忘。”
    蘇小梧抬眸看了燕龍宇一眼,輕輕一笑。
    “你還是照顧好韓小姐吧,”慕容辛白給蘇小梧夾了一塊點心,錯過蘇小梧的身子,看著韓子翎,掃了一眼周圍前來觀禮的世家貴族子弟,眯眼笑道,“小心自己寶貝的東西被別人盜走,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韓子翎這才注意到那些叫不出名姓的男人都將目光落在他身邊自斟自飲的韓子婷身上。
    “姐姐!”韓子翎給韓子婷倒了杯茶,換了她手裏的杯子,“今日喝得夠了。”
    自從明哀帝君天臨駕崩,他去哪裏都帶著韓子婷,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韓子婷擎著酒杯麵無表情地偏頭看了他一眼,啟唇抿了一口。
    “親親。”蘇離窩在蘇小梧懷裏,瞪著滴溜溜的眼睛歪頭看著一直往這邊看的燕龍宇,眉頭微皺,轉身拽著蘇小梧的袖子揉了揉眼睛。
    “困了?”蘇小梧攬著他,看著皺著小臉兒,很是不舒服的別扭模樣,笑道。
    “也難怪他困了。”慕容辛白伸手點了點蘇離的鼻子,笑道,“讓你不好好睡覺。”
    “少夫人,奴婢帶您去偏殿歇息片刻吧。”一個小宮女從燕龍宇那邊走過來,站在蘇小梧身邊,輕聲道。
    話音剛落,緊促的鼓點兒敲起來,塤聲奏起古老悠遠的調子,一波白色點絳唇麵具的白衣男子慢慢步入中間的舞台,蘇離猛地從蘇小梧懷裏轉過身,看著那些人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蘇小梧看他來了精神,朝後麵的宮女擺了擺手。
    蘇離緊緊盯著站在最前麵的那個戴麵具的男子,他身形高挑,十指纖長,麵具後麵是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上翹,唇角掛著一抹冷笑。
    他們演的是一出戲,將軍征戰沙場,所向披靡,卻被權力蒙蔽了雙眼,寵信小人奸佞,最後孤獨終老,陪在他身邊的隻剩下一匹年邁的戰馬。
    “怎麽會演這樣的戲?”慕容辛白笑道,這樣的場合演這樣的曲目可是大忌。
    “這樣的戲才精彩。”昀夕朝慕容辛白舉了舉酒杯。
    蘇小梧緊抿著嘴唇看著那出戲散場,抱著蘇離的手不禁緊了緊,這戲講的是燕龍宇,其中插入的關於那名女子的假死,戲中說,那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脫去你們臉上的麵具。”燕龍宇突然說,眼神冰冷。鼓點兒,塤聲,絲竹都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停了下來。他要知道戲中所言是真是假,當日的假死,是否另有隱情。
    “陛下,戲中言,切莫當真。”昀夕舉著酒杯站起來,朝燕龍宇拱手道,“不過是為了烘托氛圍杜撰的場景罷了。”
    “昀夕公子莫要驚惶,朕隻是好奇這麵具下是什麽樣的人,演得這般出神入化。”燕龍宇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那些舞者,“脫下麵具。”
    蘇離從蘇小梧懷裏踉蹌著站起來,拿起一塊點心,繞過蘇小梧,往舞台上走。
    “離兒!”蘇小梧一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被慕容辛白擋了一下,他看著蘇小梧的眼睛,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蘇離踉蹌著走上舞台,走到第一個舞者身邊,仰著頭拽了拽他的衣裳。
    霧繞低頭,透過麵具上的眼睛看著他,慢慢蹲下身。
    “換。”蘇離將點心遞給霧繞,伸手揭下他臉上的麵具抱在懷裏,轉身邁著小短腿兒往回走。
    霧繞看了看手裏的點心,抿了抿嘴唇慢慢站起來,垂首站著。
    “稚子無知,皇上請見諒。”慕容辛白起身將他抱起來走回到座位上,遞給蘇小梧,轉而笑著跟燕龍宇告罪。
    “退下吧。”燕龍宇擰著眉瞪著慕容辛白,拳頭緊握,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被摘下麵具的霧繞,揮手讓他們退下。素聞晉國男子俊逸,唇紅齒白,仿若女子,果然所言非虛。
    絲竹聲漸起,席間再次熱鬧起來。
    “慕容少主好手段!”昀夕看著慕容辛白眯了眯眼睛,笑道。
    燕龍宇的拳頭握地嘎吱嘎吱響,那明明是他的孩子。
    蘇離仰著頭看著蘇小梧,揚了揚手裏的麵具。蘇小梧微微蹙眉,跟慕容辛白打了個招呼,就抱著蘇離離席出去了。她真怕蘇離再做出什麽來。
    “離兒,不許再鬧了啊!”蘇小梧坐在廊下,扭頭看著走過來的月泠,微微笑了笑,看他身邊不見小狐狸,微微蹙眉問,“小狐狸呢?”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發出沙沙的響聲,小狐狸突然鑽出來跳到蘇小梧肩膀上,吱吱地叫著,噌地一下跳下去,撒爪就跑。
    蘇離抓著麵具指著小狐狸的方向,掙著要蘇小梧去。
    “它好像要帶你去什麽地方。”
    月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