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被囚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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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無論什麽時候,男人對女人都是特別優待的,隻要她不是特別醜。”慕容辛白轉著手裏的竹笛,打量著淳璟因為被拒而有些尷尬的臉,低笑道。
    “殊不知,就是這溫順如小綿羊一樣的女子狠起來沒有哪個男人能比得上。”慕容辛白笑了笑,接著道。
    “哼!”淳璟想要裝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卻還是忍不住冷哼一聲,雖然他也承認很多時候男人就是拿女人沒辦法的。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頭頂的太陽竟然消失不見,暮色四合,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風聲漸起,盤旋呼嘯,在這亂石遍布的峭壁河穀中,如野獸在悲鳴,若豎起耳朵仔細聽,更能聽到狂風卷積著暴雨從遠處奔湧而來。
    “看來要下雨了。”洛迦淵仰頭看了看天空,微微皺眉,這裏連天氣也這般不尋常,太陽燒得那樣烈,到了現在,風一吹反而冷了,是那種夾帶水汽,刺骨的冷。
    “哎呀,好冷啊!”淳璟將六翼鼠揣到懷裏搓著手,低頭哈了一口氣,又搓了搓,“怎麽突然這麽冷?”
    “水汽這麽重,看來是場暴雨。”慕容辛白抬起手感受了一下空氣中,輕笑道,“若河水也在這個時候改道,就真是我們的運氣了。”
    “雨來之前,我們找不到別的人家。”月泠離開那石頭屋子前,遠遠看了一眼。
    “看來就算對方再怎麽不歡迎我們,我們也隻能厚著臉皮求人行個方便了。”慕容辛白握著竹笛輕輕拍打手掌,苦笑道,“雲歸,看他對你不算討厭,不如你去敲門。”
    “聲音更近了。”霧繞揣著袖子,耳朵微微一抖,低聲道。
    “雲歸!”淳璟站在雲歸身後,胳膊肘一頂,將她往前推了兩步,“快快快,真是凍死人了。”
    “這麽點兒風就怕了,我以為隻有年邁的老頭子才會害怕這樣怕冷。”雲歸看著恨不能縮成一團的淳璟輕輕笑了笑,話雖如此,還是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的人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就連呼吸也聽不見了,耳中隻有風哨聲,厚厚的黑雲壓了下來,越來越低,好想要墜到地上一樣,霹靂一聲,一道明晃晃的幹雷炸響,在河穀中碰撞回蕩落入人耳中,像是要將人震聾一樣。
    “這麽大的雷,他一定沒有聽見。”淳璟上前兩步,咣咣兩聲砸在門上。
    裏麵還是沒有聲音。
    一道道閃電撕裂了黝黑的蒼穹,一顆顆雨點兒珍珠般閃著銀光,然後變成銀色的光幕,砸落在石頭上,又猛地濺起炸裂,像是流彈一樣。
    小狐狸噌地一下鑽進蘇小梧的衣袖,埋頭大睡,兩耳不聞袖外事。
    誰也沒想到這雨來得這般快,冰雹一樣的雨點打在人身上,真的很疼,月泠反應迅速,手搭成雨篷遮在蘇小梧頭頂,慕容辛白脫下身上的粉色外袍撐起來搭在蘇小梧腦袋上。
    “媽的!”淳璟咬著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叫道。抬腳朝那石門踹去,他已是暴怒,抬腳已用盡了全力,那石門卻轟得一下自己打開,淳璟踢出去的腳也被老頭輕而易舉地捉住,老頭捉住淳璟的腳腕兒猛地往裏一拉,將他拽了進去。
    遠處似有大浪奔湧而來,雖然雨聲大噪,但那浪奔聲很是清晰地落入每一個人耳中。
    老頭站在石門內,再一伸手拉住雲歸的胳膊將她拽進來。霧繞墊後,七個人都鑽進了那小小的石頭房子,霧繞後腳剛進來,石門就砰地一聲關上,勢頭迅猛的激流轟得一下撞在石門上,大水已經漫過來了。
    狹窄的石頭房子沒有窗戶,也沒有一點光,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幾個人貼身站著,沒有一點縫隙,這房子實在過於狹窄,或許連狗窩都比它大,但它又不算小,竟然能裝下他們七個,算上老頭八個人。
    “哎呦。”淳璟叫了一聲,撞在了誰的懷裏,胸前軟軟的,是蘇小梧還是雲歸?淳璟皺了皺鼻子,咳了一聲,他沒有聞出來,也並不是說這房子又多臭,掩蓋了他們所有人的氣味兒,而是因為這房子現在就像是汗蒸房一樣,白天太陽的熱氣積蓄在石頭裏,如今大雨一澆,水氣升騰,就像是汗蒸房,吸一口就是熱騰騰的蒸汽。
    但淳璟覺得蘇小梧是一定會在他身邊的,伸手攬住她的腰。
    雲歸聽著淳璟的聲音就在身邊,還記得自己是第二個被拽進來了,此時被人猛地一抱,冷不丁打了一個寒噤,想要伸手推開他,卻動彈不得,這裏實在是太窄了。
    嘩嘩的水流衝刷著石頭,聲音很近,很清晰,就像他們已經在水裏了一樣。
    “這水聲……”慕容辛白攬著蘇小梧的肩膀,微微皺了皺眉,這水聲竟像是在他們頭頂,是自己的錯覺麽?房子裏並沒有進水,怎麽水聲會在頭頂呢?或許真是他的錯覺。
    蘇小梧自然也察覺了,水流衝擊頭頂的石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雨聲卻像是在三尺之上,聽得反倒不真切了。
    老頭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縮在角落裏。
    這樣的黑暗讓人感覺不安,感到恐懼,即便是運籌帷幄的洛迦淵。
    “好悶啊。”淳璟抬手抹了把汗,被雨水澆濕的衣裳此時已不再是冰涼的,反倒熱騰騰的,讓人煩躁地緊。
    因為空間狹小,他的位置反倒不好辨認,因為那聲音好像是從各個方向湧過來的。
    隻有雲歸感覺到氣息的波動,確定攬著自己的就是淳璟。她輕輕笑了笑,把頭扭向自己感覺對的方向,手指敲了敲淳璟的手背,壓低聲音道,“我已經站穩了。”
    淳璟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猛地縮回了手,一股火竄到頭上,如果現在有一盞燈,一定能看到他臉上不自覺升起的紅暈,粉粉嫩嫩的,像個愣頭小子。
    “聽聲音,雨已經停了吧。”為了緩解氣氛,他張了張嘴笑道,“這屋裏這麽悶,咱們出去吹吹風吧。”
    縮在角落裏的老頭突然叫起來,嗚嗚啦啦地,很是焦急,黑暗中他熟練地挪到門口,擋在門前。
    黑暗中眼睛成了擺設,耳朵反而會更加靈敏,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老頭身上特有的麻布摩擦聲。
    “淳璟,你會遊泳嗎?”慕容辛白先是笑了笑,低聲道。他說話前總是要先笑笑。
    “不會啊。”淳璟挑了挑眉,不明白慕容辛白幹嘛這麽問,他笑得時候倒是常跟爺爺到山上打獵,見到的都是淺溪,大河湖波倒是見得不多。
    “那你最好還是老實留在這兒。”慕容笑了笑,道,“不然你就變成水鬼了。若我估計地不錯,我們頭頂上都是水。老先生,在下說得對也不對?”
    老頭嗚嗚地應了一聲,算是默認。
    “我們現在是在水底下?”淳璟不敢相信道,對慕容辛白的話半信半疑,大聲叫道,“怎麽可能!如果真是在水下,我們不早就憋死了?而且,我們都看到了,這是石頭堆出來的房子,就算堆得再好,也會滲水吧!”
    “那隻能說,這位老先生對造房子這回事很有造詣。”慕容辛白卻並不覺得奇怪,“我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你可感覺到氣悶了?”
    “那倒沒有。”淳璟深吸了一口氣,聳著肩膀搖了搖頭。
    “這房子關起來一點光都看不到,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可見是的完全封閉的。但是呢,他們這麽多人在這間狹小的房子裏呆了這麽久,卻並不覺得氣悶,就足以說明這位老先生造詣精湛了。”慕容辛白笑道。
    “就算你說得不錯,”淳璟朝著他以為慕容縮在的方向輕哼了一聲,“但你又怎麽知道我們現在是在水下?”
    “你以為這位老先生為何為我們開門?”慕容辛白還是笑道。
    “當然是他良心發現……呃,心地善良,不忍讓我們在外淋雨咯!”淳璟自覺自己說得太沒禮貌,急忙改口道。
    “老先生確實心善,卻並非是怕我們淋雨,以我們的身體狀況,就是更大的雨,我們也能吃得消。”慕容辛白接著說,“老先生開門的時機把握地再好不過,因為若是再晚一步,我們幾個就要被疾奔而來的大水衝走了。”
    慕容辛白又道,“霧繞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你可以問他看到了什麽。”
    “是什麽?”
    “奔湧而來的大水,”霧繞輕笑道,“而且近在眼前。”
    “我們進門的時候,雨下得那般大。如今你可聽到落雨的聲音了?”慕容辛白攬著蘇小梧肩膀的手緊了緊,低頭竊了一口香,笑道,“石門關上的瞬間,那嘩嘩的水聲砸在石門上的悶響你可聽到了?”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淳璟抖著耳朵仔細聽了聽,輕輕點頭,確實如此,又急道,“那我們怎麽出去?不會困在這裏一輩子吧!”
    “所以這位老先生才不肯為我們開門。”慕容辛白又笑了笑,輕歎了一口氣,“若當時我們在被拒絕之後沒有多做逗留,而是繼續往前走,或許還有可能避開大水,也不至於被囚水底了。”
    “馬後炮,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淳璟冷哼一聲,一著急就忍不住爆粗口。
    “這倒是不用擔心。”一直沉默的蘇小梧慢慢道,聲音不急不緩,如春日初陽融化了白雪,讓人慢慢平靜下來。
    “不錯,若非有解決辦法,這位老先生一定棄屋逃走了。”慕容辛白說,“我們跟他無冤無仇,他又怎麽不顧自己的性命來害我們呢?”
    淳璟覺得慕容辛白的話很有道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不願意親口承認慕容辛白是對的,此時也不打算再跟慕容辛白說話。
    一通爭論讓石屋裏的氣氛略有緩和,所有人都不再緊張,屋子裏的熱氣慢慢被水衝淡,終於不再讓人覺得憋悶燥熱。
    “老……爺爺。”淳璟深吸了一口氣,扭頭望向石門的方向,“你怎麽住在這兒啊?這裏這麽黑,什麽都看不到。”
    “到了現在,你可聽這位老先生說過一句話?”慕容辛白笑了笑,低聲道。
    “我……我當然知道他是啞的!”淳璟噎了一下,咬牙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位老先生是個瞎子了?”慕容辛白嗤笑一聲,輕聲道。
    淳璟挑眉朝著慕容辛白方向瞪了一眼,他確實不曾注意這老頭是不是瞎子,因為這老頭從始至終就沒有抬過頭。
    “啊!”淳璟冷不丁猛地大叫聲音,聽聲音是痛極了。
    “小豆子!”蘇小梧心口一緊,急忙道,“怎麽回事?”
    淳璟咬著牙倒吸著涼氣,想起被他藏到懷裏的六翼鼠,這小東西竟然恩將仇報,狠狠咬了他一口,現在牙齒還嵌在他的肉裏。
    一點豆子大笑的幽藍色火苗在霧繞指尖跳躍,照亮了方圓半尺的黑暗。
    “六翼鼠。”淳璟咧著嘴角道伸手想要將六翼鼠從懷裏拿出來,誰曾想這小東西越咬越緊。
    “六翼鼠咬住的東西從不撒口。我來幫你。”霧繞輕輕笑了笑,挪到淳璟身邊,撩起袖子,將手伸進淳璟懷裏。
    “啊呀!”淳璟呻吟一聲,低叫道。看不到,聽得到的好處就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但這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因為霧繞手段高明,幾乎就在淳璟叫的同時,已將六翼鼠抓了出來。
    幽藍色的狐火下,那六翼鼠的眼睛晶亮,黑色的瞳孔裏泛著幽幽的深藍,它半張著嘴,低低地叫著。
    六枚金色翅膀也在狐火下泛著更加誘人的光澤。
    “現實般的農夫與蛇的故事。”慕容辛白輕笑一聲,微皺著眉頭問霧繞,“這六翼鼠有毒嗎?”
    “沒有。”霧繞輕輕搖頭,低笑道。
    “那就好。”慕容辛白舒了一口氣,遞給淳璟一隻瓷瓶,“不然傳出去,說我們的淳璟公子被一隻狸貓大小的小東西咬壞了,親身驗證了農夫與蛇的這個故事,才有意思呢!”慕容辛白自然不會忘了噎淳璟一下,輕笑道,“以後就沒有農夫與蛇了,可以改叫淳璟和六翼鼠了!”
    “滾!”淳璟本要謝他贈藥,聽此一言,罵道,手裏卻將瓷瓶打開,將藥塗上,小家夥咬地真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