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情與理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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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怎麽回事?”淳璟拖著一隻麋鹿跟在洛迦淵身邊,一路走來,看蘇小梧、慕容、月泠和霧繞僵持的模樣,挑了挑眉,扭頭看了一眼洛迦淵。
    洛迦淵沒有說話,方才淳璟找到他,跟他提起了霧繞歸來之事,隻講雲歸沒有跟他一同回來。如今看幾人劍拔弩張,每個人麵上都有愁容的模樣,似乎是遇到了什麽萬分為難的事。
    “這樣,讓青鳥給鹹熙送信,以他的身份帶個魂魄進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況且雲歸本就是青丘的狐族。”慕容辛白握著笛子一下一下地敲著掌心,思量了一會兒,扭頭看了蘇小梧一眼,望著飛在半空中的青鳥,抿著嘴唇淡淡道。
    “因為殿下的事情,主人的行動一直被長老們盯著,容不得有絲毫差錯。”霧繞看著手裏的琉璃球,緊擰著眉頭無奈道。
    “你不用為他擔心。”慕容辛白挑了挑眉,笑道,“上次他一樣送了幅地圖過來,他必然有自己獨到的手段。”
    “姐姐,我們回來了。”淳璟將那頭麋鹿扔在一邊,在蘇小梧身邊坐下,“現在是怎麽個情況?”他看著霧繞手裏的琉璃球眨了眨眼睛,慢慢挪過去在霧繞身邊蹲下,“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慕容辛白扭頭看了一眼洛迦淵,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往邊上挪了挪,他輕咳了一聲,皺眉看著霧繞,道,“你的意思就是,現在除了送雲歸輪回就隻有在青青身上養魂這一條路了?”
    “不錯。”霧繞低聲道。
    “霧繞,你應該相信自己跟雲歸的緣分,就算她轉世投胎,隻要你們緣分未盡,你還是可以找到她的。”慕容辛白實在不想蘇小梧冒險,一點兒都不想,所以,他說出來的話顯得格外自私冷血。
    “一碗孟婆湯,一條奈何橋。緣分就盡了。”霧繞的聲音很低很低,甚至有些沙啞,他抬起頭望著蘇小梧,“殿下,我保證她不會傷害殿下一點兒,否則,霧繞以命相抵。”
    “嗯……這個就是雲歸麽?”淳璟按住六翼鼠試圖去觸摸那琉璃球的爪子,歪著頭望著霧繞,見他點了點頭,又道,“你們剛才說的,那是什麽意思?怎麽還有傷害不傷害的問題?”
    “怎麽回事?”洛迦淵掃了慕容辛白一眼,目光落在月泠身上,他現在實在是不想跟慕容辛白說話。
    “雲歸需要養魂。”月泠啟唇隻簡單地說了一句話,就朝洛迦淵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去,點起一堆火,準備烤肉。
    “我答應。”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轉身望著遠處天盡頭即將落山的太陽,“我相信雲歸。”
    每個人都有落難的時候,若非走投無路,誰又不願意開口求人。
    “多謝殿下。”霧繞長出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抿著嘴唇雙膝跪地給蘇小梧磕了一個頭。
    “要怎麽做?我不知道,你看著辦。”蘇小梧抿了抿嘴唇,轉身望著霧繞。
    蘇小梧已經做了決定,其他人都不好再說什麽,誰都知道她做的決定,就算是你說破了天,也很難改變。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它趴在地平線上露出半張臉,像是在偷偷窺視世間的一切。
    蘇小梧靠在白狐身上,手撫著肚子,望著慢慢升高的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一個月僅有一夜是圓的,而且,倘若這一天是陰天、雨天,就一次月圓的機會都沒有了。
    人活於世也是一樣,做了那麽多事,吃了那麽多苦,為的就是目標達成的那一瞬。
    月泠抖了抖披風給蘇小梧披在肩上,抱著劍站在她的身後望著同一個月亮。
    蘇小梧回頭看了看了他一眼,輕輕笑了笑,不遠處的火堆邊,洛迦淵自斟自飲愁眉緊鎖,淳璟拎著小刀在架在烈火上的鹿肉身上劃了一刀,撕了一塊兒下來,放到嘴裏翻來覆去地咽不下去,嘴裏發出嘶嘶的吸氣聲。慕容辛白勾著竹笛呆呆坐著,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霧繞在遠離火堆的地方盤腿打坐,清風明月之夜,對他們狐族來說,正是修煉的好時機。
    “不知道這裏的月亮跟九州的月亮一樣不一樣。”月泠望著天空,輕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沉重。
    “想月令了吧。”蘇小梧望著他笑了笑,“我們離開多久了?我有時候感覺已有百年那麽久了。這裏真是個鬼地方,難怪慕容荊浩到了九州就不願意回來了,樂不思蜀。”
    “多思無益,再有不遠就到青丘了。”月泠望著蘇小梧淒然的臉色,微微擰了擰眉,“你如今懷了孩子,應多加小心。”
    “它來的真不是時候。”蘇小梧身體微僵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扁扁平平沒有任何跡象的肚子,扯著嘴角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離兒會不會喜歡。我曾想平生隻要一個孩子,這樣就不會有所偏薄。雖然父母總覺得自己對待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樣的,但在那些小鬼心裏,父母總是偏心的。”
    “人活於世,一個人未免太孤獨。”月泠望著蘇小梧的背影,低聲道,“有個玩伴,離兒會很開心。”
    “青鳥又不見了。”蘇小梧仰著頭四下看了看,輕聲道,“我們還不如它自由,想去哪兒去哪兒,沒人能攔得住。”
    “你錯了。”月泠繞過白狐走到蘇小梧前麵,“它已經沒有了靈魂,隻知道送信,服從命令。相比於它,我們至少還有選擇的權利。”
    “在我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就曾起誓,這輩子絕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可到頭來,我依舊是一枚棋子,被人擺布,隻不過這次下棋的是最無常的命運,我們竟然誰也無法擺脫。”蘇小梧黯然道。
    “每個人都是棋手,也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月泠抿了抿嘴唇,淡淡道,“自以為在操縱別人,實際上,別人也在操縱我們。”
    蘇小梧看著他,突然輕輕笑了笑,悵然道,“想不到你看得這麽透徹。”
    “你們兩個在說禪麽?”慕容辛白拿著烤的鮮香的肉走過來,輕輕笑道。
    白狐皺著鼻子嗅了嗅,忽地睜開眼睛,變回小狐狸幾個起躍跳到淳璟身邊,一口咬下他剛剛切下的肉。
    慕容辛白扭頭看著火光下的小狐狸,輕輕笑了笑,走到蘇小梧身邊坐下,遞給她一塊兒肉,“味道還不錯,吃點兒。”
    月泠回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月亮,轉身往走到火邊坐下。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蘇小梧挑著眉毛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慕容辛白,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一聲,才壓低聲音道,“那事兒才過去沒幾天吧,為什麽就有症狀了?況且不該是一個月後才能查出來的嗎?是不是你跟洛迦淵合起夥兒來騙我的?”
    “這種事兒,”慕容辛白輕輕笑了笑,“你覺得洛兄會麽?”
    蘇小梧打量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但隻這麽幾天就能看出是否有孕,也太匪夷所思了!受孕哪兒有這麽快的!
    “我也覺得很神奇。”慕容辛白雙手撐在身後,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他抿了抿嘴唇扭頭看著蘇小梧聳了聳肩膀,笑道。
    “你來教我切脈。”蘇小梧扭頭看著慕容辛白,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兒上。
    “青青!”慕容辛白看著蘇小梧拉著自己袖子,皺著眉頭,撇嘴道,“你手上都是油。”
    “這時候就別在意這些細節了。”蘇小梧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敲了敲慕容辛白粉白色袍袖上的油漬,眉毛一挑道,“教我,怎麽把脈。”
    慕容辛白撣了撣袖子,他這衣裳的布料雖然不然灰塵,但對油漬還是無能為力的,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握住蘇小梧的手,按在她自己的手腕兒上,道,“感覺到了嗎?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往來之間有一種回旋前進的感覺,乃是滑脈之象。”
    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感覺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望著慕容辛白扯了扯嘴角,她一點兒沒感覺到自己的脈象跟平常有什麽不同。
    慕容辛白看她一臉不信的模樣,輕咳了一聲,眼珠一轉,拉著蘇小梧的手按在自己的脈上,“你再看看我的,就知道不一樣了。”
    “你是的男的,我是女的,自然不一樣。”蘇小梧抽回手,將垂下來的發別到耳後,手托著下巴歪頭打量著慕容辛白,“在黃泉,怎麽逃出來的?”
    “簡單,他們要找的是暮穀,所以跟我們沒有沒有直接衝突。”慕容辛白說,“你知道我一向巧舌如簧,很會討人歡心,那四姑娘就是暮穀的舊相識,對我自然多一分寬待。”
    “你把你爹出賣了?”蘇小梧擰眉道,“但你知道,老頭子是不會回來的。”
    “我們是知道,但那四姑娘不知道啊!”慕容辛白笑道,“但她又希望從我這兒聽來的消息是真的,所以才會放了我們。”
    “你給了什麽消息?”
    “我跟她說,在青青你登上青丘的王座時,老頭子自然會回來,畢竟他是青丘的三長老。”慕容辛白說。
    “希望不會一語成讖。”蘇小梧歎了一口氣,望著月暈淡淡道。
    距離青丘越來越近了,隻要能找到位於西北的雷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