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路季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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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水身體微微顫抖,想裝作沒聽見他的話,什麽?她已經被監視了嗎?開什麽玩笑?路季深怎麽能這樣?不!她要鎮定,不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亂了陣腳,出逃的計劃仍然要進行,不能坐以待斃,至少要逃走試試看。
出了電梯,林清水緊緊地拽著自己的包,她加快了步子想要離開公司,誰知手臂卻被她用力拽住:“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她想用力掙脫他的束縛,周遭不解的憤恨的羨慕的目光越來越多,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湊到她的耳邊,低語:“你最好別掙紮了,這可是在公司門口,我不嫌丟人,如果你不想你的這個樣子被拍下來登報的話,就努力掙紮吧。”
林清水一下子沒了主意,隻能跟著路季深上了車。她又一次地,將自己送入了賊車。
她恨自己的軟弱無力,有時她會太在意別人的目光,有時卻又會不管不顧地下定決心做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本身就是個矛盾結合體。
車緩緩地開啟,她被迫係上了安全帶,車內的冷氣讓她打了一個寒顫,他扭頭看她,嘴角掛著一絲譏笑:“你的皮不是很厚嗎?怎麽會怕冷?”
真是可惡,林清水不由得咬緊了牙齒,她思前想後都覺得不應該和路季深杠上,因為她必輸無疑。他是鐵齒銅牙,她就是傻子二楞,兩個人不可同日而語。
但車內的氣溫卻是奇跡般地上升了一些,她不再冷,轉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車水馬龍,人潮擁擠。天空泛著魚肚白,沒有一絲的雲彩。
行人臉上麵無表情,不知為何忙碌。林清水心中腦中一片空白,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承擔這一切。
逃離,她還能嗎?他即將知道她家在哪兒了。林清水的眼睛突然猛地一亮,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我家就在前麵,你在這裏停車吧。”她突然轉過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多希望他此刻能夠多一些紳士風度,不要過多疑惑。
“你家是哪一棟樓?”他仍舊不上當,朝她指著的方向開過去,林清水指的當然是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們住在一個很小的小區,你的車開不進去的。”她急忙解釋,“我們那裏都沒有保安的。”
聽了林清水的話,路季深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保安的小區?你們怎麽會住在那裏?”
林清水臉色一變,心想他也許是不知道自己家現在的情況,但她也不想解釋,於是說:“總之就是這樣,你就把車停在這裏吧。”
“林清水,什麽時候起,你開始會說謊了。”他扭頭,尖銳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包括她的謊言。
林清水下意識地轉過頭,搖了搖頭:“我沒說謊,我家就在前麵,你在這裏停吧,否則前麵進不去的。”
“我和你母親通過電話。”路季深看著她的眼睛,緩慢地說道,然後林清水的目光漸漸地轉為絕望,“你家的地址根本不是這裏。你母親很歡迎我去你家,林清水,你一直在騙我,現在還想騙我。”
他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恨意,三年前她的欺騙讓他生不如死,忘卻不能,結識新歡更是不能,心髒完完全全被她占據,再也容不下別人!
“那既然你知道地址,就不應該問我。”她突然就恢複了鎮定,靜靜地看著前方,“既然我母親歡迎你,那就去家裏吃一頓飯吧。”
“怎麽?現在倒變得這樣溫順了,想讓我去你家,在菜裏給我下毒?”他輕佻地看著她,精致雙眼皮下的那褐色瞳仁露出微微寒意,像一隻即將捕獵的獅子。
“路季深,你太幼稚了。”聽了他的話,林清水一陣冷笑,她麵無表情地看向窗外,“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可以留在公司,我也可以任你差遣,要殺要剮都由你,隻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的話,我就殺了自己。”
“你下不了這個狠心。”路季深好笑地搖了搖頭,他將車停在馬路邊,一棵樹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晃。“你從來都下不了狠心。”
他伸出手,輕輕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她仍舊記得,他最愛掐她的下巴,可交往時他的力道很輕很輕,她也會很配合地自己抬起下巴,說:“爺,今天有空來玩兒呢?”
今日非同往日。
他用的力道如此之大,林清水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穿了似的,疼痛得快要麻木,他探過頭,吻住了她的唇。
林清水的唇幹澀,而他的唇柔軟又濕潤,他很快探進了她的唇內,吸住了她柔軟的舌尖,她狠狠地皺起眉,想用力推開他,兩隻手卻被他一手抓住動彈不得,男人的力氣果真比女人大了許多。
記憶中沒有這樣的吻,記憶中路季深也不是這個樣子。他的吻向來都是細膩而柔軟的,不會這麽粗暴。他的一隻手在她的身上遊走,交往這麽多年,他深知她的敏感處,總能輕易地讓她興奮起來。
但這一次,隨著身體上的生理反應,更加強烈的是林清水心裏的憤怒和羞恥。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連陌路都算不上,一個吻居然都能讓她動情,路季深居然還這樣任意地撫摸自己,當她是什麽?隻不過當過她的女朋友,他就以為她是他一輩子的專用嗎?
林清水拚命地掙紮著,慌亂之中摸到提包中的小匕首,用力地刺進了自己的手臂。
路季深猝不及防,不知她會突然如此,猛地放開了她,十分地不可思議:“你……”
“我說過。”她紅著眼睛,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殺了自己。”
讓路季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隨身攜帶匕首,他一雙星眸緊緊地盯著她的周身,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女人讓他陌生得不敢再靠近!她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決心,竟不許自己再碰她?
林清水勇敢地直目與他相對,絲毫沒有畏懼,手臂上的血滴在了衣服上,那樣地鮮豔刺眼。路季深心中一陣刺痛,連忙抽出紙巾,狠狠地按在她受傷的地方,大概是傷得太嚴重,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別動,你想變成殘廢嗎?”
她那一刀,下得夠重,好在沒有割破動脈,否則大出血無疑。可就算是這樣,她的手臂還是血流不止,一般的紙巾根本就止不住,他一手緊緊按住她的手,一手啟動車子,轉了360°,朝市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你去哪裏?不是送我回家嗎?”看著方向逆轉,林清水著急起來,媽媽一定還在著急地等她吃飯,路季深說給媽媽打過了電話,但媽媽一定也需要一個解釋,她心急如焚,看著路季深往醫院方向開去而無能為力。
“自己壓著傷口。”路季深扭頭看她一眼,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
林清水沒有忤逆,乖乖地壓住了自己的傷口,現在才覺得疼,紮下那一刀時,她並沒有過多的疼痛,隻是看著鮮血流出,他的表情變得糾結,她的心裏才湧起一股變態的快感來。如果傷害自己能讓他不舒服,那麽就傷害自己吧,一刀一刀地戳下去,看著他的五官糾結在一起,讓他的心刺痛刺痛。
“你母親那邊,我讓助理給她打電話了,等去醫院包紮好,再回去。”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清水詫異地看向他,早晨時那個威脅她讓她留在lane的人似乎已經煙消雲散,她甚至有一種幻覺,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過去,被他疼愛,被他珍惜。
“不——”她突然醒悟過來,低下頭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我不能回家,不能讓媽媽看見我手上的傷口。”
“那麽,你想回我家?”路季深挑了挑眉,扭頭看向她,他的眼底藏著一絲戲謔,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下意識地搖搖頭,按著手臂的那隻手卻鬆開了來。他見鮮血又湧出,不禁湧出一句國罵:“你按好行不行?你想大出血而死嗎?”
“我不去你家。”她才反應過來似的,緩緩地說道。
“你沒地方可去。”他冷冷地說道,“在醫院包紮好後,你大可選擇回家,但是你母親已經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你手上的傷我不會幫你圓謊,如果你想讓你母親擔心的話,就回去吧。”
本沒有想到她會害怕回家,路季深的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這麽一說,倒是給了他威脅她的機會。
林清水的表情又變得糾結起來,母親身體本就不好,若是看見了她的傷口,不免擔心。但若不回家,她又有什麽地方可去?去他家?那莫不是送羊入虎口,她已經犯過這樣的錯,若再次犯錯,不是傻子也是愣子了。
“我回辦公室睡。”思量再三,她猶豫著說道。
“公司晚上閉門時是不允許人留住的。”路季深想也不想地說,她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自有辦法。”她低下頭,如羽毛一樣的睫毛低垂著,也將那一分失落掩了去。
“你有什麽辦法?”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林清水總是如此,明明都已經走到絕境,卻偏偏倔強得不肯回頭,但,這也正是他愛她的原因。
“不是要去醫院嗎?去不去了?”她有些不耐地抬起眸子,靈動得如同浸在水中的美眸,讓他的心砰然一動。
“現在正在往醫院的方向去。”他無奈地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前方的路,真舍不得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猶如三年前那般,他被她的美貌迷住,然後越陷越深,但她也給了他刻骨銘心的疼痛。
到了醫院,醫生認真地將她的傷口包紮好,一邊包紮一邊搖頭歎氣,說:“小姑娘,你這傷口紮得太深了,怎麽會那麽不小心呢?都刺到骨頭了,我給你包紮好之後,你一定要好好保養,一個星期不能沾水。”
傷到的是右手,她是左撇子,但寫字卻是不能了。林清水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自知他是不會再往下進行的,怎麽就下了這樣的狠手,難不成是要向他表現出自己的決絕?還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看自己也終於有了這一份決心……
“林清水,這麽恨我嗎?”路季深盯著她的傷口看了半晌,沉悶地開口,他低垂著眉眼,眸底的怨艾被深藏了起來。
真的有那麽恨他嗎?隻不過是一場如何也解釋不清楚的誤會,可她卻因為那件事離開了他,當時還與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情也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他認為自己就算做了怎麽樣的錯事,她也不會這樣過分地對待自己,可當事情真正地發生在他眼前,當他看著她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親密地走過,他才發覺自己同樣也被背叛了。
而這一場背叛始源於該死的誤會。
林清水聽了他的話,心裏疼得一窒,下意識地別過頭,不忍對上他的視線:“過去的事別再提了。”
“好,不提就不提。”他賭氣說道,“你要工作,我就給你工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日後你也別求著和我在一起。”
“你放心!”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嗓子裏卻吸進去一口涼氣,“我不會找你,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今晚住我家裏吧,我晚上不會回去住,周六周日不必上班,你好好養病,周一你的傷口好得差不多再去上班。”路季深冷冷地看向她,覺得她似乎又要反駁,生怕她拒絕,連忙說道,“就這麽說定了,等會我送你回去,晚上我不在家中住,說到做到。”
林清水本來是想拒絕的,可一想現在又沒有地方可去,家中若是回去,增添了母親的擔憂,那可不行。公司又不讓住,她又少有好友,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思來想去,隻好點頭答應,反正晚上他也不回來住,不必擔心人身安全。
路季深開車把林清水送回了家中。眼看著離那個熟悉的別墅區越來越近,林清水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還是以前的那個家?”
“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麽要搬?”他好笑地瞅了她一眼,嫻熟地將車開進區域內的車庫,這才停下車,打開車門請她下來。
“林清水,離婚後你有沒有後悔過?”他搖晃著手中的黑色鑰匙,冷酷地看著她。
她不願想這個問題,搖了搖頭,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我累了。”
黑色鑰匙上有一個小鴨子玩偶。
她還記得那天雲淡淡,風輕輕,天藍藍,她坐在草坪上看快速變幻的雲朵,雙眼突然被蒙住,她努力地嗅了嗅鼻子,聞見他手上的青草香,便咯咯地笑了起來:“知道是你啦,還不快放手,想悶死我啊!”
他放了手,叮鈴鈴地,一串鑰匙便垂直落在她的麵前:“猜猜這個是什麽?”
林清水睜大了眼睛,眼睛閃亮亮的,他從她巧克力色的瞳仁裏看見自己意氣風發的臉:“是……一輛自行車鑰匙?”
這腦袋瓜,真是可笑,他什麽時候送過她低於一輛轎車的禮物了?他搖搖頭:“再猜。”
“qq?”
“不對,再猜。”他扶額,對她的智商感到著急,“這是鑰匙啊,你猜猜和鑰匙有關的,比如說……”
“是房子?!”她高興地跳起腳來。
“賓果,作為你猜到的獎勵,親一個!”路季深摟住她嬌小的身體,低下頭就是一個細軟綿長的吻,過了許久,才放開渾身癱軟,麵若桃紅的她。“清水,說,你願意嫁給我。”
“清水,說,你願意嫁給我。”他的話回響在她的耳邊,一遍遍地,像是迷人的咒語,她聽得心花怒放神誌不清。
“我願意。”
隻是林清水沒有想到,那黑色的鑰匙,竟然是一棟別墅的鑰匙。她以為房子不過是小區內的一套單元房,卻沒想到是麵積近一千平方的上下兩層的別墅。
在看見別墅的那一秒,林清水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久久反應不過來,這房子是她的婚房?太誇張了!當初她父親生意已經接近慘淡,居住的也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兩層躍居,見到如此大的別墅樓,還是有些鄉下丫頭剛進城的感覺。
但卻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在後來的一次逛街中,林清水在一個路邊攤偶遇小鴨子玩偶,並與它一見鍾情,買了下來,套在了黑色鑰匙的鑰匙扣上,作為禮物送給了路季深。
家中的大門鑰匙一人一把,她的是神舟七號公仔,他的是小鴨子。
沒想到他的小鴨子還保留著,幹幹淨淨地,咧著嘴朝她笑著。
一陣冷風吹過來,林清水仿佛被一雙大手用力一推,頭昏腦脹地,竟然向後仰去,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什麽也沒有抓到,直直地絕望地沉下心去。
過了一兩秒鍾,林清水發現自己並沒有倒下去,她睜開眼睛,看見眼前一片血紅,腦子仍舊是暈,身體沒有重心,像是踩在一片棉花糖上,搖搖晃晃。不知過了多久,才躺到了床上。
她沒來由地覺得害怕,這床這樣軟,她有多久沒睡過柔軟的大床了?真想閉上眼睛睡下去再也不醒來。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她害怕,她心想她是不是瞎了?她伸出手想放在眼前看看能不能出現影像,可剛抬起手,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個人抓住,那隻手大大的厚厚的暖暖的,她的身體頓時像是有了重心,安心極了。
那人輕聲說:“你別動,你低血糖,我現在給你打針,你別亂動。”
這是與她在一起後養成的習慣,她低血糖,一犯起病來就頭昏眼花,什麽也看不清楚,開始的幾次他都會請醫生來家裏給她打針,看得次數多了,問了醫生需要什麽藥,他也就拿她做實驗,開始給她打去針來。
他是聰明的,立即就學會,從第一次給她打針起就順利無比,此後,她一旦發病,他就躍躍欲試地拿過吊瓶和針頭要給她打針,對於她的病情自然是擔心的,可是起初的那幾次,卻是被能夠像醫生一樣紮針的興奮給衝淡了。
那時的林清水,對他卻也是百般放心,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希望他紮歪,然後她就可以湧出兩滴淚水,矯情地撒著嬌說:“親愛的,我不同痛,隻要你高興就好。”
三流橋段當然沒有發生,路季深是個天才,紮針從來沒有失誤過。半瓶水下去,林清水就漸漸恢複了神智。
她的眼前漸漸地不那麽血紅了,也能看見東西了,隻是眼珠的血壓還有些高,酸痛不已。
他從外麵走進來,端進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沉而有力的聲音說:“喝下去。”命令式的語氣,不容拒絕。
生病的人自然聽話,端了那杯水就喝下去,是酸酸的檸檬水,喝下去,嘴巴也就不那麽苦了,重新躺回床上,這熟悉的房間她哪裏也不敢看,就抬起頭看著滴答滴答的吊瓶,心裏一陣陣地冷了起來,那吊瓶是冷的,通過血管打進去,用自己的身體將它暖熱,最後還是化作了熱騰騰的眼淚冒了出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路季深裝作沒有看見,心卻兀地一疼,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在關上房門時,還不忘朝林清水的方向看上一眼,她的眼裏仍舊是亮晶晶的,鑽石一般的美麗。
聽見關門聲,林清水才輕輕地垂下睫毛,蓋上了那一分疼痛,抬起那隻在打吊針的手,隻有一個針眼,他貼的膠布足可和專業的醫師媲美。三年了,他仍舊沒忘了這個技術活,又叫她一陣心酸。
她打量著這個房間,家具擺設一樣沒變,她感覺像是回到了三年前,親密無間的夫妻生活,這間就是他們的新房。
三年,連床單的顏色款式都沒有換。床頭櫃擺放著的透明水杯,一片芬必得藥片,拆了一顆,還剩下近乎完整的一板兒。一顆割玻璃用的鑽石。
擺放的位置似乎都沒有變化。林清水近乎驚異地想起,在她走時,這間房子就是這樣的擺設,到現在仍舊沒有變過。一陣涼意直透心頭,難道這三年來路季深都沒有住過這間房間,所以這間房間才能被這樣好地保存了下來?
不管怎麽樣,重新回到自己的新房,林清水諸多感慨,但更多的,卻是有一種想逃離這裏的不適感,太多的回憶了,她偏偏不想要想起。
頭還是有些昏,她閉上眼睛就想睡覺,可抬起頭就看見吊瓶,還隻剩下一小半,若是拔針不及時,進了空氣到血管那就麻煩大了,她又不敢睡,困得要命,隻用一隻手拚命地揉著眼瞼,卻一絲一毫不敢懈怠,眼睜睜地看吊瓶裏的水滴盡了最後兩滴,她半坐起身,想自己拆針管。
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頎長的人影走了進來。來到她的床前,皺了皺眉說:“打算自己拆針管?血噴出來怎麽辦?”
“沒那麽嚴重。”林清水看著他嫻熟又小心地按住針管,把外麵的兩條膠布撕開,然後又將針管從她血管中拔出,迅速地按了一個酒精球兒在上麵,血流了一兩滴便不流了。
林清水微閉著雙眸,沒有打針的那隻手縮進了被子裏,額頭有些微燒。
路季深看了她一眼,麵色緋紅,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低燒,真是不幸,一下子所有的病都纏上了她的身。
“這樣不行,今晚我留下來照顧你,等你的病好些了再說。”她的身體怎麽變得這樣脆弱?看著她燒得酡紅的麵頰,路季深緊了緊眉頭。
她夢囈了一聲,翻了個身,弄掉了他按在她手背上的酒精球,好在手背上的血液凝固了。
看著她安靜的睡容,路季深幽幽地歎了口氣,她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像個小孩子似的。
路季深睡不著,他在淺淡的台燈之下看她,她粉唇微啟,玉梗白露,臉頰緋紅,漆黑長發如瀑布,散亂在身體兩側。
她習慣側著睡,雙腿蜷縮成一個舒適的弧度,她說這樣她就會做一個好夢。那現在,她是不是已經擁有了一個好夢?路季深不自不覺地勾起了唇角,已經會為她的開心而感到開心,會因為她的痛苦而感到萬分的痛苦。
想起三年前與她一同在這房間內嬉戲的場景,像是就在昨日。她穿著白色睡袍,站在宏偉的落地窗前看外麵的海洋,臉上全是笑意。
他悄悄朝她走過去,地毯吸附了他的腳步聲,因此,當他輕輕地環住她的身體時,尖叫聲刺破了這一副寧靜的畫兒。當她意識到抱住自己的人是新婚丈夫時,她鬆了一口氣,並把被自己打趴在地上的路季深給拽了起來,心疼又不滿:“誰讓你站我身後的?嚇了我一跳,以後不許這樣不出聲音了!”
林清水的反應讓路季深又滿意又吃痛。滿意的是以後若是有色狼這樣襲擊她,她就可以用這種想法將色狼繩之以法;吃痛的是,這偶爾的一點小情趣,也會被林清水的暴力給折騰的要死不活。
回想起來,仍舊是美好得無可附加。
天空亮起了魚肚白,他朝窗外瞅了一眼,又深深地看了熟睡中的林清水一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已經清晨六點,他荒蕪了一個晚上,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了。
公司裏,他正埋頭寫著策劃案,一陣高級皮鞋摩擦地板的聲音緩緩傳來,他頭也沒抬,就足以可以猜出來者是誰,臉色冰冷道:“這麽早,總經理來我的辦公室幹什麽?”
“給我親愛的表弟送咖啡呀。”他剛抬起頭,一杯熱氣騰騰的香濃咖啡就放在了他的麵前。
對他這麽好,一定有內情!他挑了挑眉:“難道是想讓我泄露自己的策劃給你?”
“誒喲,不要把我說得那麽卑鄙啦。”路季深擺了擺雙手,笑得一臉淫蕩,“親愛的表弟,你怎麽會這麽早就來公司呢?難道家裏的美人兒沒能牽住你的心?”
路季深的眉心抽搐了兩下子,剛要開口問他為何知道,就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你是不是很驚訝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你的行蹤而且知道你家裏的事呢?”
路季深簡直就是個萬事通,路季深冷冷地盯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麽?別妨礙我做事。”
“表弟,不要那麽生氣嘛,我就是來偷窺一下你而已,你可以當我不存在,無視無視!”
路季深的嘴角抽搐起來,這叫偷窺?已經光明正大地進入了他的辦公室,還有臉說是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