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個心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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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多天,我出院了。
身體還沒好利索,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藍姐了。
出了醫院,我好奇地望著窗外,想記清醫院的路線,可道路兩旁,全是樹林。
車子時而走在大道上,時而穿過石板小路,把我繞的暈頭轉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我問:“張教授,這裏是哪兒?”
張教授就白了我一眼:“怎麽?以後還想來住啊?”
我說:“不是,就是心裏好奇。”
張教授不願意說,搞得還挺神秘的。
“好好休養休養,等你身體恢複了,就趕緊去我朋友那兒,他家孩子還等著你呢。”
張教授一提家教的事,我心裏就一痛。
當初,如果我聽他的,當晚就去做家教的話,我也不會差點把命丟了。
可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果;一些事情,在命裏,就已經注定好了。
回到宿舍,我趕緊給手機充電。
那個時候,我特別想聽到藍姐的聲音。
宿舍兩周沒住人,早已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拿抹布,擦拭著桌椅;腦子裏,再次回想起,當初和藍姐一起打掃衛生的場景。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一個假期馬上就要過去了。
忙活完之後,我去洗刷間抹了把臉,就著急回宿舍,給藍姐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我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喲,沒死啊?你的命可真夠硬的,跟茅坑裏的石頭似得。”夏雨諷刺道。
我腦子翁地一下,咬牙說:“夏雨!你真的夠了!要不是看在藍姐的份上,我早報複你了!”
“嗬!報複我?你一條窮狗,有什麽資格報複我?”夏雨冷笑著:“你該不會把你們村的那些農民,糾集起來,跑我家門口訛錢吧?”
“夏雨,我念在你還是個孩子,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是以後,我請你收斂起來,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哎喲!好怕怕啊?你是在威脅我嗎?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夏雨的語氣,讓我十分火大。
像她這樣無藥可救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見。
“王宇,我還是那句話,以後要是再糾纏我姐,下次我真要了你的命!”夏雨的口氣,一點都不像15歲的高中生;倒像是個小痞子,好勇鬥狠的女流氓。
我咬著牙,狠聲說:“你做夢去吧,這輩子,我都要和藍姐在一起。”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坐在宿舍裏,我腦子亂的厲害。
夏雨畢竟是藍姐的妹妹,我不能報複她,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雖然我對她恨之入骨,可為了藍姐,為了以後的幸福;我不得不去學會寬容,讓夏雨接受我,認可我。
我心亂如麻,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一直到了下午六點,我又給藍姐打電話,這次藍姐接了。
我說姐,是你嗎?我是小宇。
藍姐高興壞了,她說:“你怎麽樣了?出院了嗎?姐想死你了。”
我就說:“姐,我也想你,想立刻就見到你。”
“你在哪兒?姐這就去找你!”藍姐著急說。
我怕夏雨聽見,就說:“姐,你小聲點,別讓夏雨聽見。”
藍姐就說:“怕啥?夏雨又不是外人,她就在我旁邊呢,我還開了免提。”
我……日!
我驚慌失措地掛了電話,心髒砰砰跳。
不知道為什麽,在我心裏,夏雨已經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
藍姐又給我打電話,我直接掛了。
雖然我和藍姐光明正大,但不知怎麽,我就是怕被夏雨發現。
我捫心自問,為什麽要怕她?怕挨打嗎?怕被她諷刺嗎?
我找不到答案,心裏總覺得,要是過不了夏雨這關,我和藍姐之間,隻能是空談。
打不通電話,藍姐就給我發短信;因為夏雨在旁邊,我也不想回。
那個時候,我和藍姐都是煎熬的,我們相愛,卻不能立刻相逢。
彼此是那麽思念對方,而我卻不得不逃避。
我心裏難受的要命,就下樓買了酒。
回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了藝基。
他愣了一下,想說什麽;我裝作沒看見他,就上了樓。
我不鄙視同性戀,但對想跟我搞基的人,我還是敬而遠之。
回到宿舍,我就開喝;一邊喝,我就一邊思考,怎麽才能改變我和夏雨的問題。
喝了半瓶白酒,都喝暈了,也沒想出個好主意。
我敞著宿舍門,吹著夏日的涼風,心裏難受的厲害。
愛情,對我來說,怎麽就這麽難得到呢?
不是彼此相愛,就能在一起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阻撓我們?
我們錯了嗎?錯在了哪裏?
我灌著酒,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
我心裏憋氣,就拿拳頭砸宿舍的門,每一拳都用盡全力,發泄著心頭的不滿。
“哥!你怎麽了哥?”
遠遠的,藝基就從走廊裏跑過來;他拉著我,勸我不要自殘。
我說:“你滾!老子不要你管!”
藝基就抱著我的腰,使勁往後拽我。
“你個死基佬,少他媽占我便宜!”我掰著藝基的手,衝他吼道。
藝基不鬆手,緊咬著牙說:“哥,你不要這樣,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
我就怒吼道:“你給我滾,老子再不濟,也不需要基佬同情!”
我罵完,藝基真的鬆手了;他哭了,擦著眼淚,突然衝我大叫:“你以為我願意嗎?我生下來就這樣,我有什麽辦法?”
藝基咬著嘴唇,白淨的臉上,都是眼淚。
我雖然醉了,但還有人性;剛才的話,我確實說得有些過了。
基佬也是人,也需要尊嚴,他們不比別人低一等,而我卻不把他當人看。
我迷迷糊糊說:“藝基,對不起……”
他哭著,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說:“哥,真的,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曾經,我自殺過,吃過安眠藥,跳過江,甚至躺在馬路上,想讓車把我軋死;你知道嗎?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像表麵那麽美好的。”
我看著藝基,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是個有故事的基佬,我應該尊重他的。
藝基轉身,抄起桌上的白酒,狠狠灌了一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讓他坐下來:“兄弟,對不起,我喝醉了,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放屁吧。”
藝基坐下來,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他絕望地望著窗外,自言自語說:“自從我記事起,就對男生有莫名的好感,那會兒還小,我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
“後來上了小學,我每次看到男生,就會莫名地心跳加速。我就問同桌,他有沒有這種感覺?
那同桌壞死了,他當著全班的麵,大聲說:臥槽,藝基喜歡男的!當時班裏震驚了,接著就是哄堂大笑,又對我指指點點。後來,以前跟我要好的朋友,開始疏遠我;班裏的小霸王,天天欺負我。我變得越來越孤獨,身邊不但沒有朋友,而且天天受欺負,遭人恥笑。十歲那年,我跳江了,那會兒我才十歲,十歲啊!我隻想一死了之,再也不想活在世俗的偏見裏了。可還是有好心人,把我救了。我爸就告訴我說,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要勇敢的活著。幸好我父母,沒有放棄我,他們一直鼓勵我,疼愛我,讓我轉學,還搬了家。可我仍然見不得光,每天都用孤獨、冷漠來掩飾著自己。雖然我沒有朋友,但父母給我的愛,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可就在高三那年,我父母因為要工錢,供我上大學,結果被包工頭給活活打死了!我家裏的親戚,都不頂用;我父母就那麽含冤而死了……你知道嗎?那晚,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要不是親戚發現的早,我早就跟父母一起去了。後來,我想明白了,我要勇敢快樂的活著,因為我是父母,在這世上的延續。”
聽了藝基的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說:“藝基,如果你不嫌棄我,咱們就做兄弟吧。”
藝基看著我,久久不說話。
我怕藝基誤會,就說我是真想和你做兄弟,並不是找個理由,拒絕和你搞基的。
藝基就哭著說:“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嫌棄我是基佬嗎?”
我搖搖頭,非常肯定地說:“在我眼裏,隻有兄弟,沒有基佬。”
藝基“哇”地哭了起來:“哥,謝謝你,終於有人跟我做朋友了!”
我說:“不是朋友,是兄弟!”
藝基朝我撲過來,我用力摟著他。
我再也感覺不到惡心了,人隻有彼此理解,才能相互尊重。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藍姐竟然來了。
她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了我們半天,才尖叫道:“王宇!你不接我電話,竟然在這裏搞基!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