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藍姐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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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吧!我就是到死,都不會原理你!你這個混蛋,畜生!”藍姐罵著,眼淚嘩嘩往外流。
聽了藍姐的話,老男人竟然哭了;小男人哭很正常,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落淚,那肯定是悲傷到了極致。
車子開得很遠,繞的我分不清方向;最後進了一片樹林,又在大路和小路之間穿梭。
這個地方,讓我似曾相識,貌似上次,張教授帶我來的那家醫院,就在這裏。
不一會兒,眼前真就出現了一座醫院;車子停在門口,有兩個保安過來敲門。
老男人將一張卡遞出去,保安看完之後,喊了句:“放行!”
然後車子就進到了裏麵。
下了車,藍姐就抓著我的胳膊,瘋一般地往醫院裏跑。
老男人跟在後麵,他顯得很頹喪,沒了一點大人物的派頭。
我們上了三樓病房,藍姐擦幹眼淚,輕輕推開一間病房的門。
走進去之後,我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熟睡中的女人。
那個女人雖然老了,但還是特別漂亮!她跟藍姐長太像了,我幾乎第一時間就斷定,她是藍姐的母親!
藍姐撲過去,趴在女人懷裏,哽咽道:“媽!小藍來看你了……”
這一刻,我心如刀絞,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人生之中,最讓人感動的兩件事,莫過於山河收複,母子重逢。
可藍姐的母親,卻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要不是因為她膚色正常,嘴唇紅潤,我真以為她是個死人。
老男人靠在牆邊,看著藍姐和她母親,不停地抹眼淚。
藍姐握著她母親的手,哭了好久;我想過去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所什麽,我對這件事,幾乎一無所知。
藍姐哭夠了,沒有力氣了,這才看著我說:“小宇,這是我媽。”
我點點頭,把頭一扭,不願讓藍姐,看見我眼裏的淚水。
“小宇,那是我爸!”藍姐沒有抬頭,但我已經知道,她說得是誰了。
病房裏一共就倆男人,除了我之外,就隻有那個老男人了。
藍姐曾經說:“她已經沒有父母了,她騙了我,可我卻不想埋怨她;因為我知道,藍姐說的,是善意的謊言。”
“小宇,想聽聽姐的故事嗎?”藍姐忍著哽咽,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嗯,你說吧。”我點點頭,傻傻望著窗外。
“你們說吧,我先出去。”老男人說完,就急著要走。
“站住!不準走!”藍姐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老男人又很聽話地回來了。
藍姐說:“我十六歲之前,家裏並不富裕,但我的爸爸媽媽,特別特別愛我,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小……藍,別……別說了。”老男人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嗬,不說?為什麽不說?”藍姐咬著牙,陰狠地看著他。
老男人不敢跟藍姐對視,就低著頭抹眼淚。
藍姐接著說:“可在我十六歲那年,我的好爸爸,卻害了我們。我爸爸想開一家高檔酒店,就在外麵借了很多錢;可酒店效益一直不好,欠的錢也一直還不上。後來他打聽到,說隻要上麵有人,關係夠硬,酒店就能升級,成為三星級酒店;一旦帶了星,在海城想不賺錢都難。”
“於是我爸爸就借錢送禮,一步步往上打關係。可到了最主要人物的時候,關係就打不開了;那人不貪財,表麵挺正氣的。後來我爸爸聽人說,那個大領導喜歡吃南方菜,尤其喜歡吃家常菜。剛好我媽是南方人,她做菜的手藝也特別好,我爸爸就把那個領導,請到家裏吃飯。可沒想到的是,我媽長得漂亮,被那個領導看上了;在酒桌上,他們就談起了條件。”
“後來我爸就借機出門,還要拉著我一起走。當時趕上要高考,我正拚命學習,就說不出去了。我爸就非讓我出去,我就是不願意;我媽就走過來,問我們幹什麽。我爸說出去給領導買盒好煙,正好帶我轉轉,放鬆一下。我就跟我媽說,我不去,馬上就該高考了。我媽也說孩子多懂事,努力學習還不好啊?她不願去,你就別拉著她了。我爸就說那你好好在屋裏學習,別出來瞎轉悠。”
“他出了門,我媽去廚房收拾,我回了房間學習。可沒過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爭吵聲,還有我媽的哭喊聲。我當時怕得要命,就給我爸打電話,可他根本不接。我哆嗦著,打開門,卻看到我媽躺在地上,腦袋嘩嘩往外流血,整個人跟死了一樣。我嚇傻了,因為那個領導,手裏還拿著滴血的擀麵杖。他像個魔鬼一樣朝我走來,我剛跑進屋裏,他就把門踹開了。他把我按在床上,就那麽把我給……”
講到這裏,藍姐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走過去,抱著藍姐,不知怎麽,我的心好痛!特別痛!
藝基曾說:“我們每個人,都不像表麵活得那麽光鮮。”
你羨慕別人的同時,也在被別人羨慕著。
就像別人羨慕我和藍姐一樣,可個中苦味,又有誰嚐過呢?
我摟著藍姐,感覺她好無助、好可憐。
藍姐擦著眼淚,把身子靠在我懷裏。
她接著說:“那個領導走了,我媽不省人事,那會兒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我忍著疼痛,跑出去,抱著我媽,害怕的要死。後來,我爸爸回來了,我簡直恨死他了!他就是個禽獸、畜生、王八蛋!”
藍姐講到這裏,老男人已經癱坐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哭得聲嘶力竭了。
我冷冷地看著,沒有一絲同情,如果給我把刀,我能立刻就過去捅死他!
藍姐緊緊抓著我,仿佛這樣才能減輕她的痛苦。
她接著說:“後來,我以為我媽死了,我絕望的要命,就躲到了肥姐家裏,那會兒肥姐已經搬家了。我感覺再也不想回家了,那裏讓我恐懼,讓我害怕,像地獄一樣!高考完後,我管肥姐,要了點錢,就離開了海城。我坐火車,去了內蒙,去了新疆,去了西藏;我想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淨化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可剛走沒幾天,肥姐就告訴我,我母親還沒死;隻是永遠都不會活過來了,她成了植物人。肥姐讓我回去,我真的不想回。她就勸我說孩子,就當是為了你媽媽,你也得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