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忙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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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所有公司到了冬季,都是最為繁忙之時,因為臨近年底,所有事情都要做個完美收官。
而今年,唐林白三家公司,又在此之外,多了一項新任務,為了全力以赴合作,他們所有將完成的項目,都要日夜兼趕盡快結尾,還必須保證質量,與此同時開展prb案子。
而之前待定的一些項目則被暫時擱置,其中也包括穆淩逝世前,對穆梓藍囑咐要開發的幾個項目。
所有人每天都忙瘋了,繁重的工作任務接踵而來,讓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蘇思兒和上司陳燃已經熬了幾夜,太多的工作令陳燃不得不放手,她將自己身上的單子卸了近大半來交給蘇思兒,同時也將蘇思兒的決策權力提高,這下蘇思兒與陳燃自己的權力相當。
雖然於規矩不符,但很大程度上加快了工作效率和執行力。
蘇思兒的小助理頂著圓腦袋,整日不是伏在案幾,就是來回不停的奔走,隻有吃飯的時候才能停下來,每當這時小助理就揪著自己的衣服:“老板,看到了嗎。”
蘇思兒抬抬頭瞄上一眼,麵無表情道:“新衣服?挺好看。”
“我都買了一年了!”小助理悲憤道,“老板我是讓你看看,我這衣服是不是變大了!我現在就是衣帶漸寬終日悔。”
“哦?終日悔?”蘇思兒依舊麵無表情,隨手丟過去一疊文件,“午飯等著和晚飯一塊吃吧,一個小時內這些文檔必須整理出來。”
小助理立馬含著一包淚,長籲短歎:“自從hcpaar轉來穆氏,簡直就是與休閑和睡覺時間說拜拜,天可憐見的。”
蘇思兒勾勾嘴角,又丟過去一遝要處理的文案。
不怪小助理倒苦水,就連蘇思兒都對緊密的日程安排皺眉,就是超人也會吃不消。
許多人都把公司當成了家,熬過夜後直接睡在專門的休息區,天亮了洗把臉就接著工作。公司為此特意在相鄰的酒店內包了兩層,以用來集團上下加班人等的歇息去處,就連穆氏的餐廳也大大人性化,飯菜種類和質量飛速上升,天南海北所有菜係可謂應有盡有,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而聖誕和元旦,所有人忙的沒有一個能去過節休假,公司也以發紅包作為雙旦禮物回饋員工。
也隻有捏著這厚厚一遝錢的時候,蘇思兒的小助理和其他人才會欣慰一聲歎。
就是這種全民通宵達旦的狀況下,終於在年前半月差不多完成手中的項目結尾。
而三方的合作也經過努力有了雛形。
工作速度終於能放緩,蘇思兒和同事那天下樓吃飯時,注意到餐廳喜氣洋洋煥然一新的裝飾,才突然意識到馬上就要過年了。
蘇思兒邊吃飯邊看向外麵道路,道上還未融化的薄雪,向蘇思兒彰顯著她錯過了什麽。
她咬著筷子懊惱,今年連一場雪景都沒好好賞過,小的時候蘇思兒最怕過冬天,因為太冷,而他們家太窮沒有錢買保暖的衣物和被褥,她雖然套著一件又一件的臃腫棉襖,卻仍感不到暖意。
尤其是入了夜,因著冬天和潮氣,被褥總是曬不幹透,晚上睡覺總能冷醒好幾回。
後來,蘇怡努力做雜工,那麽冷的天,凍的手掌生起凍瘡,她那年一掙到錢,就給蘇思兒買了電熱毯。
那麽溫暖,蘇思兒整天都坐在床上,簡直哪裏都不肯去。
本來她最討厭下雪,雪後融化時冷的要命,可除夕夜裏,生父又出去喝酒鬼混,蘇怡就坐在她的小床上,難得的抱著她,和她一起看窗外的雪景,雪花飄飄柔柔像極了軟軟的棉花。
蘇怡為人冷淡,與她親近的次數很少,可那天,她就那麽抱著她,指著雪花輕輕的說著:“等天暖了,雪還沒化,我就帶你堆雪人。”
在蘇怡初始抱著她時,蘇思兒忍不住輕抖,因為惶恐也因激動,後來當蘇怡說堆雪人,她便開心不起來了,她知道這隻是說說而已,因為它不可能被實現,蘇怡手上的凍瘡慘不忍睹,別說雪,連水碰到都疼得要命。
可那仍是印象中,她唯一一次最快樂的除夕夜。
在隨後的年月裏,蘇思兒長大後,每年除夕都期盼著能再和蘇怡共度看雪,可那樣的親近卻再沒有過。後來她便不再奢盼,不過卻也養成了一下雪都趴在門口看景的習慣,即使回回都冷得瑟瑟發抖。
但是那以後的雪色再漂亮,蘇思兒始終認為,全部都沒有那一年的美好。
傍晚到了下班時間,陳燃竟走到她辦公室催促她回家,“你前兩天連著趕案子,這些日子終於能緩緩,你還不多補充點睡眠。”
蘇思兒笑著搖頭:“再等等,做完這個就走。”
陳燃端著冒熱氣的咖啡杯,歎著氣,無奈道:“實話跟你說,是上頭催著讓你走。”
蘇思兒一挑眉,腦子轉了個彎,從抽屜裏拿出自己手機一看,兩個未接,她想起來今天開小組會議時,她將手機調了震動,一直忘改回來,居然沒注意到有來電,她立刻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三下五除二整理完,蘇思兒拎著包下了樓,就看見穆家的車子停在大廈門口,車窗半搖下,副駕駛座的穆梓藍上下瞧了她一眼,命令道:“上來。”
蘇思兒暗想真是大牌,坐在後座,她還沒張口問要去哪裏,穆梓藍就給她遞過來兩包紙袋。
她莫名其妙打開一看,是禮服和搭配好的鞋子。
“趕快換上,今天有兩個晚宴要參加。”穆梓藍一邊指使司機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她。
蘇思兒僵硬了下,看看正兒八經在開車的司機,又從後視鏡對上他目光,道:“你讓我,在這兒?”
穆梓藍沒回答她,取而代答的是駕駛位和後座中間升起的黑色擋板,慢慢升至車廂頂,黑擋板完全阻隔出了兩個空間。
蘇思兒揉著額角默默歎道,高級車還能一廂多用,充當臨時換衣間。
她在換禮服的時候,忽然想到臨近過年,就像今天這樣,務必會有大大小小的宴會和飯局要參加,蘇思兒不禁頭疼,這些人情往來又不得不去做,可宴會多了就是種受罪,受虛與委蛇的罪。
所有的宴會其實都大同小異,客套的聯絡,標準式的微笑,噓寒問暖式的故作親近,再加上酒水歌舞。
這種想法,在蘇思兒作為穆梓藍的女伴,身穿露肩禮服挽著他,齊齊出現在會場時,得到了驗證。
晚上趕完兩場宴會,回到別墅已經淩晨時分,蘇思兒一進門就在玄關處蹬掉了高跟鞋,彎腰揉著自己小腿肚,連跳了一夜的舞,那麽高的跟,實在累得酸脹。
穆梓藍換著鞋皺著眉看她,蘇思兒顧不上理他,她現在必須先歇會兒,什麽形象就暫時擱置罷。
幸好他也沒說什麽,轉身便去洗澡了,蘇思兒看著他走的板直的背影,覺得他肯定也夠嗆,晚上喝的酒簡直驚人的多。
第二天,蘇思兒按時醒來,在床上賴了一小會兒,便打起精神開始洗漱。
別墅裏安安靜靜的,蘇思兒以為穆梓藍還在睡覺,畢竟喝了那麽多酒,她放輕了動作和腳步聲。
可出了別墅,她才發覺自己錯了,穆梓藍已經坐在車子裏,就停在門外麵,司機打開車門:“蘇小姐,送你上班。”
蘇思兒頓了一下,踏步坐進車內,垂著眼低低向副駕座的人道了聲:“謝謝。”
聲音很低,也不知道對方聽見了沒有。
車內再無人說話,一路飛馳,路旁禿樹木影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