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海灘問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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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
    他接著道:“是啊,就像你對我也同樣好奇一般。”
    因為好奇所以刻意接近她?
    蘇思兒起先當真以為她和林子夏的各種意外相遇是巧合,可次數一多,她便覺得不對勁兒。哪有那麽多的巧合相遇,有的隻可能是人為的故意安排,她自認沒什麽能夠引人特別矚目的地方,可今天又一次巧遇林子夏,這讓她不得不起疑,從而向他詢問。
    “我們有相同的經曆,這話我不止一次提到過,正是因為如此,我對你產生興趣。”林子夏三言兩語回答道,“蘇思兒,我們是同類,所以我自然對你關注,我承認我有些刻意接近你,那是出於本能,尋找同類的本能需求。”
    蘇思兒覺得這其中的可信度隻有五成。
    “這次呢,你怎麽會知道我去郊外的那座山上。”她又問道。
    林子夏抱肩抵在桌麵:“我若說這回純粹是個巧合,你信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
    林子夏雙手一攤:“可這就是事實。”
    蘇思兒鬱悶了,她以為林子夏帶她去胡同,是給她一個走近他的暗示。
    所以她依照他的喜好來到海邊,用在車中的沉默止住多餘話語,隻為能在這藍天碧海的灘邊誘出林子夏的一些話,比如為何接近她,如何知曉了她的行程安排,更甚者蘇思兒懷疑,他是知道今天就是她真實的生日。
    可現在,不管蘇思兒問什麽,林子夏回答的有條有理,卻不是那最真實的答案,他仍隱瞞著什麽。
    這令蘇思兒猜不透,如同猜不透林子夏這個人。
    他每回跟蘇思兒單獨相處時,總會說些讓人出乎意料的話,會說他和她相似的經曆、初在集團工作時的舉步維艱,像今天,他會提及一些幼年的事情。這些話這些事,都不是能夠與陌生人隨便講與的,林子夏像是把她當做極為熟稔的對象,可每回提及私事時又是點到而止,仿佛將她看做熟稔之人的同時,又始終不能信任於她的樣子。
    這些個矛盾點,蘇思兒都是一一的記在心裏的。
    “蘇思兒,你是不是很困惑?又或者覺得這其中有其他詭計?”
    林子夏笑的極為淺淡,他目眺海邊,伸手招來店家讓其送上來了幾罐酒。
    “你這樣懷疑是理所應當。蘇思兒,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在經曆了身世的一番變化,周遭的人都對你懷有敵意之後,忽然發覺周圍人都不再可信,極少再有人能走進心理麵,對所有人都保持警惕和戒備,即使有談的來的人,也會一直持有疑慮的心態。”
    他又在對她說些類似隱藏已久的話了。
    不過林子夏這回沒有點到而止即結束,他道,“就是這種狀態,讓我出於需求尋找同類。蘇思兒,我因為看出了你和我的一些相像點,所以千方百計接近你,想和你成為這弱肉強食界的盟友。可唐林兩氏從前的競爭形勢,以及我難以卸下的戒備心,使我接近你的同時又在審視你。”
    蘇思兒默默聽完,突然覺得此次來海灘的決定,還是沒錯的。
    看了看林子夏手中的罐子,蘇思兒開口說道:“吃海鮮就不宜飲酒了。”
    林子夏輕搖頭表示不在意:“我少喝點沒問題。”他抬眼看著蘇思兒,仍繼續方才的話題,“蘇思兒,我剛才說的,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蘇思兒點頭,猶豫了下,便決定棄了吃食,順手拿過來罐酒,利落打開和林子夏輕碰了下杯:“你和我說這些話,便是已經放下那些警惕,想和我真正做個朋友吧?”
    “朋友?”林子夏對她挑眉。
    蘇思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抿著酒,她故意將盟友二字換成了朋友,果然引起了林子夏的嗤笑。
    心中默念這個詞,盟友二字意思實在廣闊,不單說林子夏之前要審視她那麽久,不光此刻,就是以後,蘇思兒也無法應承下來這個詞語,就像穆梓藍曾說過,她身為穆氏股東,斷不可被人輕易拉攏了去。
    蘇思兒輕站起身,單手抱腰,道:“林子夏,我無法答應成為你的所謂盟友,但是我可以說,我們之間的那些相同經曆,確實能夠讓我明白一些別人所不能理解你的事情。有回晚宴,你問我,我們是否算是朋友。若你覺得可行,我們可以擺脫掉敷衍的泛泛之交的狀況,嚐試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不涉及利益,不糾纏情感,不使用詭計,不相互利用。”
    她用拿酒的手遙指前方的淺水和沙丘,“若你同意成為朋友,而不是盟友,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去踩沙灘去看海水。若是不行,現在就打道回府罷。不過今天過後,再不要跟我提及什麽盟友,也斷然不要對我刻意接近,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棄穆氏和外人結盟。”
    林子夏將罐中酒喝盡,伸手用力,易拉罐瞬間被捏成扭曲形狀。
    他跟著起身,往桌上放下應付的錢數,隨後抬腳離開:“走吧,去踩沙。”
    蘇思兒緩步跟上,看著前麵領路的林子夏的背影,蘇思兒恍然間覺得熟悉,林子夏轉過身來,看她走得慢,便停下來等她,“我說新朋友,你就不能快點嗎,等下海水要漲潮了。”
    蘇思兒不禁一笑加快了步伐,這樣很好,她哪怕林子夏笑著睨視調侃她,也不願看到他不笑時自然生出的陰鷙黑暗感。
    林子夏的名字雖然有著長於夏季的寓意,但他卻不像名字那樣,繼承了夏至的熱度。
    相反的,蘇思兒和他剛相識時,隻覺得林子夏的陰冷氣質讓人倍感不適,不知道他成長中到底曆經了哪些,才會讓他如此。
    索性後來慢慢相熟,她才發覺出了林子夏所展現的另外一麵,也有笑的時候,也隻有當這時,才能在他身上瞧不見那些陰冷黑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