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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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也隻有那麽一招了。穆梓藍吞下一口米飯,這一次,他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重新洗牌,想要弄垮他,永遠都不可能!
    太多的心事,蘇思兒也真是餓了,看著穆梓藍吃得正香,拿起筷子,在怎麽樣也不能讓自己餓著肚子,穆氏是穆淩一生的心血,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穆氏倒下去。
    這邊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然而走出穆家別墅,這個城市的另一邊,卻還有人正在憂心忡忡。站在病房門外,秦政遲遲不肯進去。
    隔著窗口,就看見沈芸妲的背影,似乎還在熟睡,一隻手露在外麵,已經插上了針頭,正在輸液。雖然已經是個孕婦,她還是那麽的瘦,手上骨節分明,背麵都泛著青。
    秦政有些不忍心,一隻手撐住牆壁,頭抵在牆上,誰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就無法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一向吊兒郎當的秦臻卻是一反常態的冷靜,站在一邊卻是什麽也不說。他從來就很相信自己這個堂哥,然而愛情對於他來說卻還是個生疏的命題。
    以前有人說秦政是個情場浪子,殊不知情場浪子隻是習慣了虛情假意,一旦動了真心,就和這世上所有的男人一樣變得害怕,懦弱起來,智商跌倒負,隻覺得自己怎樣做都不能讓心愛的女人開心。
    而秦政麵臨的就是選擇,他必須在責任和愛情中做出一個能夠十全十美的選擇,可是誰能夠做到十全十美呢?兩個愛他的一個女人,一個握住他的心,一個抓住他的身,如何抉擇,卻是個終極命題。
    雖然從來就對沈芸妲沒有好感,可是名義上沈芸妲還是秦臻的嫂子,更要命的是,孩子無辜。無論沈芸妲他再不喜歡,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又怎麽能讓一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呢!可是這些事,哪裏輪得到他來操心。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拍一拍秦政的肩旁,秦臻提醒到,“她住院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沈家人那裏,大伯他們也知道了,你再不表示,沈家那個老頭子怎麽會罷休!”
    說著說著,秦臻就開始覺得得意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個堂哥教訓他,何時有過他這樣出風頭的日子。果然誰沒有失策的時候,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
    可是說完看向秦政,秦臻就蔫了,原來自己說的那麽多根本就不起作用,秦政已經走在前麵,留給秦臻一個筆挺的背影,轉身進了病房。
    抹了一把辛酸淚,好不容易說出的一番道理,就這麽無情的被秦政給忽略了,秦臻搖搖頭,很有肚量的跟著秦政進了病房。
    走著走著,秦臻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上車時還抱著石膏的秦政居然這個時候什麽工具都沒有,完好無損的走進沈芸妲的病房。而之前的瘸腿,難道是,裝的?
    病床上的沈芸妲怎會聽不到門開的聲音,卻是繼續裝睡,之所以高燒不退其實都是她自己搞的鬼。她自然知道要等來的誰,怎能不做好準備。
    秦政一步一停,終於下定決心走到沈芸妲的病床旁。床上的沈芸妲一直側向裏麵,一直沒有動靜,估計還是睡著的。
    心中五味雜成,秦政小心的替沈芸妲將被子掖好,她就像以前和自己睡在一起時一樣,總是怕熱,把背露在外麵,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
    秦臻狗腿的給秦政搬來一把椅子,期間不小心滑動了地板,立馬收到秦政一個嚴厲的眼神。可憐的秦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番好心變成了驢肝肺。
    病床上的沈芸妲這時候才有了反應,像是剛剛醒過來,一陣囈語,慢慢地動了動,這一動,可是緊張了秦政,生怕沈芸妲翻身滑倒床下去。
    睜著惺忪的睡眼,沈芸妲好奇的盯著眼前的人,一下子竟然沒有認出來是誰,卻又是立刻馬上的,沈芸妲騰的坐了起來,緊緊的摟住了眼前的人。
    “阿政……”一句阿政已經足以讓人心痛,秦臻站在一旁,深深厭惡著這個女人裝起可憐的樣子,可惜偏偏某人已經受不了。深深歎了一口氣,秦臻還是走出了房間,這樣的場合,又是閑人免進了。
    這聲歎息到底是進了秦政的耳朵,猛地身體一陣僵硬,抱著沈芸妲的手有些放鬆,秦政隻覺得有些不妥。
    還沒鬆開,就感受到沈芸妲依依不舍的從自己的懷抱裏鬆開,那雙從小到大看在眼底的眸子,卻是止不住的憂傷,淚眼婆娑,讓人覺得無線憐惜。
    一絲不忍,秦政轉移了視線,他試圖看看別的東西,才不會沈芸妲的可憐搖擺自己的決心。所有的痛,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卻是不能再給沈芸妲希望了,因為遲早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
    “阿政!”輕輕的呼喚,來自沈芸妲低微到塵埃裏的聲音,她是何其高傲的一個人,卻是在秦政的麵前低了頭,隻為換來他一個眼神。
    回應沈芸妲的隻是秦政薄涼的聲音,冷冷的話語,雖是說著關切的話,卻聽不出其中的關心,“你躺好吧,燒還沒有退,小心又著涼了!”
    死一般的沉寂,秦政再也沒有聽到沈芸妲的聲音,連哭聲都沒有,卻是感覺自己的手被人輕輕的抬起。有些想拒絕,輕輕的掙了掙,卻是沒有掙開。
    沈芸妲的兩隻手緊緊的握著秦政的手,眷戀的放到自己的臉上。一滴,兩滴淚水打落在秦政的手臂上,就感覺秦政的手有些微的顫動。
    “阿政,我終於還是把你等來了!”沈芸妲望著秦政英俊的臉龐,笑得梨花帶雨,看在外人眼裏又是一種嬌弱的美。
    可隻有和她親近的人才知道,這樣的嬌弱隻是一個表象,她是有著披著豔麗外表的毒藥,從內到外,都透著危險。
    被握著的手,緊緊的貼著芸妲的臉龐,有淚水滑落到掌心,對秦政來說是一種煎熬,這段婚姻走到現在這個局麵,從一開始就是可以預見的。沒有愛情,換來的隻是一場悲劇,對兩個人都是折磨。
    “芸妲,事已至此,我來不來又有什麽區別!”慢慢鬆開自己的手,拭去手上的眼淚,秦政轉身坐好,看著沈芸妲的眼睛也不似之前的愛護,卻是一種疲倦。
    “為什麽沒有區別,阿政,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不然你就不會來了!”沈芸妲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走到秦政跟前,因為大力的撕扯,連輸液的針頭都給扯掉了。
    秦政雙眼看著前方,卻是一眼沒有落到沈芸妲身上,冷漠的讓人覺得心寒。然而,這對沈芸妲來說,卻是意料之中。
    “我們的婚禮上,你突然跑了出去,因此錯過了我們度蜜月的行程!”忽然起身,沈芸妲緊緊的盯著秦政,一言一語都是控訴。
    “懷孕之後,我是那樣開心,可你卻從來沒有笑!”繼續回述,沈芸妲卻是越來越泣不成聲。
    “後來,薩沙見過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舉止親密,臉上的表情比和我在一起時自然多了,薩沙說她從未見過你那樣像個凡人,有喜怒哀樂!”
    一股傷感湧上心頭,沈芸妲的心狠狠的揪著,看著秦政的臉上卻還是生生的強迫著自己露出笑容。
    “和我在一起,很痛苦吧!”閉上了眼,止不住的淚水從眼眶中溢出,光潔的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是那樣的涼,卻涼不過她的心。
    “我用盡生命換來的婚姻,卻讓你這麽痛苦,這到底是值得不值得!”聲嘶力竭的質問,隻覺得用盡了一生的力氣,然而秦政仍是一句話也沒有,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仍是一句話沒有沒有。
    “聽到你出了車禍,我整個人都擔心得不得了。打電話詢問你的情況,秦臻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我。可我擔心你,從家裏跑出來看你!”
    跪坐在地上,暖色的陽光照進來,一滴飽滿的淚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華,淒豔的訴說著一個女人的痛心。是無力挽回的痛楚,也是傷到極致的絕望。
    “我學了一整晚才會做的雞湯,滿心歡喜,隻想給你嚐上一口,卻沒有送到你的嘴裏,都付諸塵埃!”被摔倒地上的雞湯,是她一個人默默的拖完,強顏歡笑送進了垃圾桶的。
    “走得時候,我看到了蘇思兒,她也帶著那碗雞湯。隔著門,我看到你視之如若珍寶!”抑製住淚水,沈芸妲目光灼灼的望著秦政,其中的哀怨讓人愧疚。
    “同是一碗雞湯,卻因為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下場!阿政,你就這麽恨我嗎?”使盡了全身力氣,沈芸妲終是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撲通!”
    “撲通!”
    這兩聲巨響,秦政清楚的知道,這其中一聲源自他的內心,兩種聲音在縈繞在耳邊,代表著兩種不同的情緒。
    急急忙忙抱起地上的沈芸妲,起身的那一刻,秦政愣住了,即使懷了孕,沈芸妲的體重一如從前,甚至還要輕盈。抱在手裏,摸到的全是骨頭,哪裏還有從前嬌小姐的模樣。
    按著緊急呼叫鈴聲,等待著護士進來重新給芸妲換上枕頭,望著沈芸妲憔悴的一張臉,秦政的心裏,是心痛的。這樣的結局,並不是他期望看到的,芸妲的控訴聲聲在耳,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
    原來,在那麽多的事件裏,她都是如此清醒的看著,那樣的痛心,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從何時起,她的大小姐脾氣也變得這樣隱忍,收斂起了所有的嬌氣,默默的待在家裏,成了一個合格的妻子。
    所有的喜怒哀樂,隻為自己的丈夫!這一刻,秦政遲疑了,他要如何選擇,和蘇思兒在一起的畫麵又浮現在眼前。兩個女人,成了他遇到的最大的選擇題,何去何從,全在他一念之間。
    早上的時候,還叫著蘇思兒等著自己,握成拳的雙手鬆開。密密麻麻的居然布了一層汗,有生之年,秦政第一次感覺到選擇是這樣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