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永遠是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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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回神,芸妲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親人隻能是親人,誰也無法代替,再多的補償,也沒辦法填補那些與生俱來的羈絆。蘇思兒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就算沒有了他,也依舊能活得很好,可是他又忍心嗎?那是他一生的愛啊!
    萬般苦楚,秦政無法回答沈芸妲,這種時候,他不能給沈芸妲一個承諾,他是愛蘇思兒的,然而因為對於芸妲的歉疚,因為不想芸妲那樣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沈淩風的手段,他不得不安撫沈芸妲。
    “芸妲,你過來!”沈淩風看著自己的女兒,一股憐意湧上心頭,帶著慈父的嚴厲,喚著自己的女兒。這個他從小到大疼到骨子的女兒,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幼年喪母,對她的打擊原來這麽大。
    將沈芸妲護到自己身旁,沈淩風繼而看向秦政。年輕時,沈淩風也算是商場上數得上的風雲人物,到老了,身上也有著商人的精明狠戾樣子,所有的柔情,也隻有麵對自己心愛的女兒才會展現。
    此刻,秦政儼然就是傷害自己最愛的女兒的罪魁禍首,沈淩風自然給不了秦政好臉色。拉著芸妲坐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讓秦政坐下。
    看著沈芸妲期待的目光,秦政心中是有不忍的,現在的他心中很亂,孩子是無辜的,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和芸妲生過孩子,然而還是有了。這才是真正讓他進退兩難的,這個孩子來得這樣不巧。
    轉身,秦政忽然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這樣軟弱,無比期待的想要見到蘇思兒,以此確定他那顆不安的心。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他,怎麽也會有這樣需要依靠堅定信念的時候。
    “阿政!”沈芸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淒婉,她從坐下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秦政身上,和秦政說了那麽多的話,他卻是一聲也沒有回應。沈芸妲忽然覺得有些怕,她拿孩子做的堵住,勝算已經越來越小了嗎?
    “芸妲,你坐好!”沈父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轉頭憤怒的看著秦政,“芸妲喊你,你都不知道應一聲嗎?讓你坐下,沒有聽見?給我坐下!”
    沈父也是習慣了命令人的,在他看來秦政不過是個後生小輩,即使事業做得再出色,畢竟經驗還是不夠,連他父母見到自己都要給幾分顏色,憑著在珠寶界的地位,沈淩風的名字到哪裏都算是響當當的。
    聽見沈淩風的聲音,帶著慍怒的語氣,秦政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或許還是這樣的形式他更加來得得心應手,撇開芸妲,對於沈淩風,他就不用顧忌那麽多,該還的都還了,還要怎樣!
    “公司裏還有事情,歇了這麽久,我還要回去看看!”秦政轉過身,一臉坦然的看著沈淩風,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一旁的沈芸妲。隻是餘光中,還是瞧見了沈芸妲弱不禁風的樣子,楚楚可憐。
    “你!”沈淩風氣到不行,真想上去就給秦政一個耳光,作為一個嶽父,他確信自己有這樣的權力,正想著起身動手,卻被沈芸妲攔下了。
    “爸爸!”沈芸妲拉著自己父親的手臂,原本嬌弱的麵龐因為著急有了些許潮紅,沈父心疼的望著自己的女兒,那個被他寵到天上的女兒,那個公主般驕傲的女兒,何時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卑躬屈膝,為著一個秦政,將自己淪落到這樣淒慘的地步。更可惡的是,這個秦政居然還不知道好好珍惜。且不說自己妻子的一條命,就憑著芸妲愛了秦政這麽多年,他居然一點愧意都沒有!
    “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就不應該救你!我沈淩風的女兒,從來都隻有受寵的時候,何曾有這樣的冷落!你娶了她,就對她好點,不然,後果自負!”目光灼灼的看著秦政,話裏的意思再明了不過。
    秦政筆直的立在那裏,他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受人威脅,偏偏這個老頭總是要挑戰他的耐心。迎上沈淩風咄咄逼人的目光,秦政的目光是不可掩飾的狂妄,“那我就拭目以待!”
    不去在意芸妲淒淒的目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是沒有辦法。沈淩風欺人太甚,以前就拿著蘇思兒威脅自己,又有何麵目以嶽父的名義威脅自己,早晚,就像容軒說的,收了沈氏。
    “你們不要再說了!”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是商場數的上的人物,如今倒是不惜臉麵鬧翻了,一個一個說出的話,都透著狠戾和比試。沈芸妲的聲音細若遊絲,卻比之前的聲音更有震撼力。
    沙發上的沈芸妲,臉色蒼白,淚水已經濕透了臉龐,瞪著那雙已經失去的焦距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對麵,又好似根本沒有看向哪裏,她隻是需要一個點,支撐著她已經被傷透的心。
    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丈夫,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因為自己的事情在吵架。她口口聲聲哀求著的丈夫,在她一番肺腑之言下,仍舊是無動於衷,不置一詞。最愛她的父親,也被這個男人氣到不行。
    沈芸妲淒淒的低下頭,長久的沉默。
    “芸妲,你怎麽了?”沈淩風哪裏見過自己女兒這樣淒慘的模樣,他已經年過半百,唯一的心頭肉就是沈芸妲了,焦急的就要靠過去詢問,卻被攔住了。
    “爸爸,你別過來,我想和阿政單獨談談!”沈芸妲的聲音低低的,卻有著不容分說的力量,她是鐵了心了,勢必要和秦政說個清楚。
    “他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麽好說的。我沈淩風疼到大的女兒,竟然還要為這麽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自降身價嗎?”沈父真是快要氣瘋了,芸妲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卻偏偏栽倒在這麽個白眼狼手裏。
    恨鐵不成鋼,又是對女兒的心疼,沈父略帶警告的看著秦政,有他在芸妲身邊一天,就角不能讓秦政可以欺負到自己的芸妲的頭上。
    “爸爸,你出去吧!”沈芸妲一直低著頭,一片悲傷都掩藏在那片陰影之中,柔柔弱弱的聲音卻帶著堅定。沈父無奈的搖搖頭,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間。
    大廳中,就隻剩下秦政和沈芸妲兩個人,牆上的掛鍾秒針一直走個不停,滴答滴答,永不停歇,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裏,竟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芸妲!”對於沈芸妲,秦政總是狠不了心,卻也不能有太多的情,“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永遠都是他的父親!”
    作為一個男人,他就一定會負責,更何況,那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骨肉,骨肉親情,秦政無法做到恩斷義絕。不愛他的母親本就是對他的一種虧欠,又如何不能愛他呢?
    “你永遠都是他的父親!”沈芸妲重複著秦政的話,像是囈語,一直說了好多遍,聽在秦政耳裏卻是越來越諷刺,直到,沈芸妲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絕望,憤怒,委屈,沈芸妲淚光點點,因為個子比秦政矮上一個頭,她就這麽歪著頭,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定定的望著秦政。
    “你永遠都是他的父親,卻不會是我沈芸妲永遠的丈夫對嗎?”那樣絕望的發問,那樣毋庸置疑的語氣,淚水漣漣。右手輕輕勾著秦政的手,得到的卻是秦政不動聲色的拒絕。
    這時候的沈芸妲總算知道自己是何其卑微,她卑微的愛著這個叫秦政的人。從小時候的大哥哥,到現在的丈夫,她扮演的的一直都是那個永遠追在秦政身後的小女孩,卻得不到他的真正的愛戀。
    那年在母親墳前的起誓,是他負了心還是自己會錯了意。後來的一切,卻原來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和窮追不舍,甚至以死相逼,到了這種地步,這個男人還是不能夠全心全意的愛自己。
    “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蘇思兒,阿政,我這麽愛你!從小到大,我的眼裏就隻有你!我潔身自好,從未和別的男子有過親密的舉動,蘇思兒她比得上我嗎?且不說她和那麽多的男人扯不清,她何曾對你死心塌地過?”
    沈芸妲不甘心,她如何能夠甘心。如果感情是一場交易,那麽她根本入不敷出,她一敗塗地,贏到的隻是一幅軀殼,卻沒有真心。何其失敗,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竟然敵不過一夕的情愛。
    “你為什麽要娶我?為什麽要救我?阿政,如果早知道是現在的結局,我寧願死!”目光灼灼的看著秦政,隻覺得心頭有一根柔軟的線,深深的撕扯著,就要斷裂。
    “在醫院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阿政,你還記得嗎?”換了一種神情,此事的沈芸妲更加讓人覺得心寒,明明是夏日,卻一如沉入冰湖中的水,涼意直沁到心底。
    “你說,最重要的是,你要我好好的!”回憶起那些快樂的事情,總是幸福的,此刻的沈芸妲,也應該是覺得幸福的,然而無論曾經眼前這個人許過多麽美好的承諾,都及不到此刻現實的殘酷。
    “聽到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我甚至催眠自己,你不是因為我生病而這樣的,可是這一切卻原來是我想多了!”
    往年就聽好友薩沙說過,愛情不是讓女人變成了詩人就是瘋子,可現在沈芸妲覺得,愛情就是讓女人變傻,讓女人自我催眠,透過愛人的隻言片語,幻想出一點點證明他還愛著自己的感覺。
    然而幻想終究隻是幻想,那些承諾也隻不過是事到臨頭,一個善意的謊言,如何做得了真。可笑的是,女人終究是執迷不悟,不撞南牆不回頭,她就是一頭栽了進去,撞向了南牆,卻已經是暈頭轉向,錯過了回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