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牽著媽媽的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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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給小諾唱這首歌的情景。那時候他還在繈褓中,夜裏發高燒,怎麽都不睡覺。我就抱著他,在客廳裏晃了一整個晚上,也唱了一整個晚上。
他似乎聽懂了一樣,也不哭鬧了,慢慢的睡著了。再後來,這首歌,一直陪著我們母子倆,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不管是遇到喜事還是困難,母子倆都會很默契的唱起這首歌。
記得那年他兩歲,第一次問我,“媽媽,什麽是觀音手啊。”
我說:“就是一雙很溫柔的手,能夠撫平你所有的傷痛,給你溫暖和力量,讓你可以變得勇敢和堅強。”
他說:“我懂了,媽媽就是我的觀音手。”然後又咯咯的笑,“媽媽,那我也要做你的觀音手。”
如今我什麽都沒能給他,從出生到現在,跟著我吃苦受罪,嚐盡多少白眼。可他一句怨言都沒有過。有小朋友說他沒有爸爸,他都安慰我說有媽媽就好。
其實我知道他是渴望完整的家庭的,我也知道他想問我爸爸是誰,可他卻從來沒有問出口。與生俱來的懂事,讓我更覺得虧欠。
“我要去看小諾。”
伊墨沒說話,抱起我朝著小諾的隔離病房走去。臨近門口,我說:“放我下來。”
他頓了頓,又往前走了幾步,將我放下,扶著我走到窗前。
和那天沒什麽兩樣,小諾還那麽安靜的躺在那,如果不是監控器上顯示生命體征的標線在閃爍,我根本都無法感受他還活著。
“小諾,媽媽做你的觀音手,你一定要找到,握著媽媽的手回家。”我低低的呢/喃著。
伊墨摟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
我低頭,死死的咬著嘴唇,偏頭,雙眼似乎才恢複焦距,看到他身上黑色的作戰服,上麵褶皺不堪,右手臂的袖子上,還有點幹涸的血跡。
然,這樣的色調,刺激了我。
“陸子琪呢?”我抬頭問他。
伊墨沒說話,目光看向我們身後。我扭頭,見一個士兵提步跑過來,“老大!”
“備車。”僅僅是這兩個字,卻仿若給周圍都蒙上了一層冰霜。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直屬特戰隊的基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跟我們敬禮,問好。
伊墨不聲不語,隻一一回禮。
他帶著我,直接去了關押陸子琪的地方。
一間不大的地下室,沒有陽光,也沒有什麽生活設施,隻有一張床。
借著門口的光亮,我看到牆角,蜷縮著一個身影。
伊墨的警衛兵點燃了白熾燈,整個房間裏折射出一種陰森的寒氣。
陸子琪像是受驚了一般,打了個哆嗦,扭頭朝我們看來,那目光在看到伊墨的時候,迸發出掩藏不住的恐懼。
我想,她已經知道了伊墨的身份,這幾天被關在這,也應該沒少吃苦頭。雖然伊墨一直守著我,但他的兵,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們想幹什麽?”陸子琪站起身,退到那張窄小的單人床邊。
我突然像是回魂了一樣,全身抽走的力氣盡數回歸。一步一步,緩慢的朝她走去,“我想幹什麽,完全取決於你的態度。”
“陸心悠,你……”
“嗬嗬,很耳熟是嗎。”我低低的嗤笑,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笑聲,毛骨悚然,“我的好姐姐,別怕,我今天是來還禮的。”
說話間,我已經走到她對麵,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往後一躲,揚手想要打掉我的手。我眼眸驟凜,反手一抓,將她的手腕扣住,同時揚起另一隻手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啪!
這一掌我用了十成的力氣,響亮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陣陣回響。
“陸子琪,我今天把你當日送給我的,加倍奉還。”話落,又是兩巴掌
她的臉,頓時腫的老高,嘴角流下一絲血跡。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狼狽,甚至是,可憐。
而我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不忍,相反,我覺得胸口悶著的一口氣似乎順暢了些。
“陸心悠……”
我抬腳將她踹翻在床上,“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雙目瞪得老大。
我眯了眯眼睛,“不認識了是嗎?你是覺得我陸心悠天生就是好欺負的主,隻有被你們欺負的份是不是?”我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兒子!”
“我,不,不是我願意的,都是他們逼我的,是豪哥,他逼著我做的,心悠你相信我,我是你姐姐啊,我怎麽忍心真的害你,但是如果我不做,他們會殺了我的。”陸子琪說的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我就那麽看著她顛倒是非黑白,越發覺得惡心。
“姐姐?不忍心?”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陸子琪似乎感覺到今天的我不好說話,突然,站起來朝著伊墨撲過去。
“伊墨,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伊墨側身躲開,連褲腳都沒讓她碰到。慣性使然,她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卻仍舊不死心的朝他爬過去,“伊墨,好歹看在咱倆曾經的份上,求求你放我一馬。”
伊墨一腳將她踢開,兩步跨到我身邊,將我摟入懷中,冷眼看著她。
“她是我的妻子,小諾,是我的兒子,你傷我妻兒,我怎能放過你。”
“伊墨,我們曾經也是有過情分的,你不能這麽對我!”
“住口!”伊墨低喝一聲:“陸子琪,我和你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情分,是你想多了。”
“可是之前我們明明……”
“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沒有主動找過你,也沒有對你說過喜歡,甚至說過多少句話都能數過來。”伊墨說。
我有些不耐煩了,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陸子琪是故意這樣來挑撥我和伊墨,也是想用這個方法逃脫。
可我,不傻。
“夠了。”我皺了皺眉,“陸子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惡心。”
仰頭看向伊墨,我說:“我要為兒子報仇。”
“好!”他沒有半分猶豫,“你想怎麽處置?”仿若從地獄裏發出來的聲音,我抬頭,對上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眸,“我要她,血債血償,生不如死。”
“好!”又是一個好字,卻像是一把利劍,直指陸子琪的命門。
“警衛兵!”
他冷聲下令,我出聲製止,“不,我要親自動手。”
伊墨低頭,“我隻是讓他們給你拿把椅子過來,這種活,我來就好,你看著。”
“不,我要親自動手。”我再一次重複。
伊墨怔了下,點點頭,卻還是讓人給我搬了把椅子,然後挽起袖子,將手上特大號的腕表摘下來給我,“這是我貼身的武器。”然後將側麵的兩個按鈕指給我,“這是刀片,這是電擊,打人不要用手,費力氣,手還疼。”
我接過來,想起那日在商場的停車場,他撂倒那三個想要劫持我的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還有,小諾擋住陸子琪時候的那一道銀光,小諾的那隻手表……
想到孩子,我的情緒再次失控,拿著伊墨的腕表,按出刀片,朝著陸子琪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下去。
“啊!”一聲哀嚎,陸子琪捂著臉在地上打滾,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
疼嗎?有我的小諾疼嗎?這一點傷就受不了了,你毫無人性的對一個四歲孩子下手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喊疼?
小諾的身上,一道道鞭痕,血淋林的,可見陸子琪下了多大的狠手。
我慢慢的蹲下身,舉著手裏的刀片,“陸子琪,我說過,隻要我不死,我必讓你百倍償還。”
“不,不要,你不可以。”陸子琪躺在地上往後蹭,“你是警察。”說著又看向伊墨,“還有你,是軍人,你們都不能私自處置我,你們這是濫用私刑,我要告你們。”
“嗬!”我再次揮手,她的肩膀上立刻血肉翻開。
“我就算是脫了警服,也要給我兒子討個公道。”我說:“告我們,你隨便,隻要你能活著走得出去這裏!”
我晃了晃手腕,“你用鞭子抽我兒子,我就用這刀,扒你的皮。”
如果,不是今天,我從沒有想過,我竟然也有狠辣的一麵。真的,這一刻,我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放血碎骨。
伊墨說:“媳婦兒,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扭頭看他,他對我點點頭。
這意思,我很明白,陸子琪從這個世界上已經消失了。這條命,就是留著給我們處置,給小諾報仇。
陸子琪聞言,渾身發抖,空氣中,突然彌漫了一股令人作嘔的騷氣。
她,嚇的失禁了,昏迷了!
我厭惡的皺了皺眉,突然又什麽都不想做了。這種貨色,不配我動手,更不配用伊墨的武器。
站起身,我說:“我們走吧。”
伊墨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彎腰將我抱起來,在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刻,他對警衛兵說:“扔到沙漠裏去自生自滅。”
刺目的陽光打在身上,我整個人軟了下去,驀地,眼前一黑,在伊墨的懷裏,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