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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阿姨。”
    這些日子，歐陽涵的媽媽每天給她做補品，都是雙份的，一定會帶我的。
    說真的，讓我又感受到了有媽媽在的感覺。
    看著這母女倆的相處，常常會讓我想起，我媽在的時候，就好像她從不曾離開。
    歐陽涵的爸爸今天沒來，房間裏就我們三個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溫馨，也很融洽。聊了一會兒，歐陽涵就找借口把老人打發走了。
    “他，還在走廊站著呢？”歐陽涵的目光往門口瞟了眼，雖然什麽也看不到。
    我調笑的看了她一眼，“終於繃不住了吧，你說你何苦來的呢，說別人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身上就犯糊塗。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心裏明鏡似的，這麽鬧沒用，你就是把這醫院給拆了，他周繼航照樣不會離開你。”
    說著我頓了下，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涵姐，咱們姐妹倆，多餘的話都不用說，也用不著繞彎子。你看他現在，我也是佩服你，好端端的一個特種軍官啊，讓你整成這樣，差不多得了，考驗也好，還是不想拖累也好，總歸現在就這麽一個情況擺在你麵前，這個男人娶定你了。”
    歐陽涵的臉上，閃過一絲糾結，還有一絲不舍，“會過去的，這不是他該做的。”
    “什麽叫不是他該做的，他那麽大的人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我說：“涵姐，愛情裏，你不該用自以為的好去給他，而是他想要什麽，他會不會快句不好聽的，當兵的找個媳婦兒都不容易，他們特殊的身份和榮譽，也需要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孤獨和寂寞。周繼航其實要的並不多，就是一份安定的心，他什麽都不求，隻要和你在一起，你心裏有他。”
    這種想法不隻是周繼航，而是所有軍人對於“家”的追求。
    我沒有問過周繼航，但我就是明白，就像伊墨當時對我是一樣的。
    歐陽涵的目光有一絲凝滯，片刻後，她說：“時間會淡化一切。”
    “涵姐，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感動，我也不相信你不心疼。”我說：“周繼航怎麽都不會放棄你的。”
    “那又怎麽樣呢？”歐陽涵垂下眸，“等我走了，見不到麵，慢慢的就好了。”
    “什麽叫你走了，見不到麵，你要去哪兒？”我一驚，急忙問道。
    歐陽涵抬頭，扯了扯唇，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道：“我已經決定，跟爸媽去美國，定居，以後……隻有電話聯係了，有空我也會回來看你的。”
    “歐陽涵！”我一聽，這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又氣又心疼。我們倆相識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連名帶姓的這麽叫她，“你鬧什麽呢，咱先放著周繼航不說，怎麽，連我這個妹妹都不想要了？咱們也是同生死過的，怎麽，你連我都不想認了？”
    “我沒有，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妹妹，我不認誰也不會不認你的。”歐陽涵說。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最不想出國的嗎？”不是我要幹涉人家的私生活，問題是我了解她，她跟我一樣，愛國情結特別重，要想出國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天。
    如果說她出國能夠快樂那我也支持，問題是她就是為了躲周繼航的，她去了國外隻會更傷心，到時候人生地不熟，也沒什麽知心朋友，我離得也遠，她現在這樣子又隻能悶在家裏，可別悶出病來。
    我們倆隻靠電話溝通，那不解決什麽實際問題。而我們，都沒有因私護照，根本就不能出國去。我不得不承認，她這招真夠狠的。
    周繼航有天大的本事，想要追都追不了，就算現在馬上脫了軍裝不幹了，都不行，除非想要作死上軍事法庭了。
    “心悠，我的心思不用多說，你都能明白，你了解我，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走這一步。”她說：“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但凡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會這樣，你以為我想跟他分開嗎，你以為我不心疼嗎。”歐陽涵說著淚水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心悠，你也是愛過的人，你跟伊墨幾經生死，什麽都經曆過了，你應該更明白。
    看著他天天為了我這樣，我這顆心猶如千刀萬剮了一樣，可是我不能，如果我還是好好的，我願意陪他一起跟家裏抗爭，起碼我能給他完整的愛。但是現在，我能讓一個殘缺的我去擾亂他的生活嗎，一個殘缺的我，又怎麽能讓他為我跟家裏鬧矛盾，我有什麽資格？”
    歐陽涵說的我都能理解，但是……
    “涵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握住她的手，喉嚨一陣酸澀，“或者，可以去別的地方，找一個不起眼的小城鎮生活也行啊。”
    “心悠，我不傻，你也不傻，你是幫著他的對不對？”歐陽涵看著我說。
    我怔了下，點點頭，的確，如果在國內找一個地方，不管歐陽涵藏在哪裏，周繼航都可以也都能找到。
    “隻有我出國，才能斷了他的念頭。”說到這，歐陽涵已經泣不成聲，“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男人，我老公，一輩子都是，我歐陽涵，不會再有別的男人，我會在遠方，守候他。”
    “涵姐，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她一向倔強，一旦決定的事情，幾乎無法改變，尤其是這種事。其實要是換了我，我也會選擇離開。
    “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們終究是有緣無份，沒辦法在一起。”歐陽涵說：“不過，我不後悔，如果能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遇見他，愛上他，為他去死。”
    我默了默，低頭擦掉眼角的淚水，還想說什麽，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以看，是伊墨的。
    “喂！”
    “你哭了？”
    嗓子有點沙啞，那頭，伊墨問，我能想象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皺著眉頭。
    “沒事。”
    “沒事你哭什麽，到底怎麽了？”那頭伊墨緊張又責備的問，我聽到有車子的喇叭聲，應該是在來的路上，“陸心悠，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有話直說，不許瞞我，不許為別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