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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幹脆利落，這一聲回應著實嚇了我一跳。
    “你幹嘛，我又不是首長。”怎麽弄的跟部隊點名似的，再說了，他是什麽地位，一般也輪不到他跟誰這麽說話。
    “你就是我的首長。”伊墨在電話裏笑嘻嘻的說，我都能想象到他現在那副傻樣，然後語氣又變得緊張起來，“你現在到底咋樣，有沒有什麽反應。”
    “有。”我說：“我想揍你。”
    “隻要你高興就行。”伊墨說。
    “行了。”我說：“我都挺好的，醫生說隻要小心靜養，保持身心愉悅就好。”
    “那就行，你可千萬注意，你身體現在這麽弱，我又不在身邊，真是不放心，還有……”
    “行了，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好歹是個法醫，對這些基本的知識還是懂的，不然當初怎麽自己一個人生的小諾，我有經驗。”知道他是再為人父喜悅過頭，也緊張過頭，但是我要是不打斷他，今晚他就得變成唐僧念緊箍咒了。
    可是沒想到這話說出去，我是無心的，他卻是真的沉默了，好半天，才歉疚的說道：“媳婦兒，對不起，又讓你一個人。”
    我咬了咬唇，後悔自己的失言，“伊墨，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但我確實心有愧疚，說好的不再讓你一個人，可是現在，你懷著孩子，我卻什麽都做不了。當年你生小諾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我真的覺得我這個做老公很不合格。”
    “不一樣。”我安慰道，縱然心裏有委屈，但是聽到他這麽說，也都沒了。
    “你有你的責任，有你的身不由己，再說，我現在也不是沒人照顧，雖然你們都沒說，但我知道，保護我們母子的都是你安排的。”那些人的舉手投足，絕非是雇傭的保鏢公司的那麽簡單，我不是看不出來，“再說，我現在也都挺好的，相信你也會盡快結束那些事情，來接我們回家。”
    “這個自然。”伊墨說：“媳婦兒，你真好，謝謝你這麽多的理解和寬容。”
    “跟我還說這個，別忘了我也是個警察啊。”我笑嗬嗬的說：“咱們都是為人民服務。”
    “我更願意，為你服務。”他說。
    得，這剛好一會兒就又這麽沒正經了。
    “一邊待著去。”我沒好氣得說。
    他咯咯一笑，“咱兒子怎麽樣？這個時候冰城挺冷的，他能習慣麽？”
    “他有什麽不習慣的，這孩子適應能力特別強。”我說，想起了今天他懟納碩的事，“你這兒子，嘴巴夠毒的。”
    “怎麽了？”伊墨問。
    “怎麽了，這才多大點啊。”我把他懟納碩的那些話，跟伊墨說了一遍，“是不是你教的。”
    “我兒子說的沒錯啊。”伊墨沾沾自喜道：“我兒子天才，還用誰教麽，不錯，是非對錯分明，三觀極正。”
    “納碩好歹是長輩，你還得意，保不齊哪天就懟的你啞口無言。”
    “長輩怎麽了，咱們家人人平等，我兒子維護主權沒毛病。”他說，“啊，是替他爸爸我維護主權，這是孝順。”
    我撇了撇嘴，這都是什麽邏輯。不想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我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手指撫過竹葉。
    今天我買了兩支竹子插在了“等你”裏，還挺好看的，翠綠的竹葉，白色斑點的陶瓷花瓶，相襯得益。
    “我親手做的陶瓷花瓶拿回來了。”我說：“挺好看的，我拍照給你。”說著就要拍照，隻聽他低低的叫了我一聲，“心悠，我現在看不到。”
    “嗯？”
    “我用的……收不到照片。”他有些抱歉的說：“等我回去，很快，到時候我再看。”
    我這才想起來，伊墨給我打電話的號碼雖然沒什麽異樣，但用的通訊工具可能比較特殊，這也是常情，我差點忘記了。
    “沒關係。”我說：“就是自己做的，覺得挺有意思，想要跟你分享。”
    “嗯，我一定把這隻花瓶珍藏起來，視若瑰寶。”他說。
    “哪有那麽誇張啊。”我說：“等你回來了，我說不定做了多少個了，我覺得玩陶土挺有意思的。”
    “這不是誇張，主要是我媳婦做的就是寶貝，不管你做了多少我都珍藏起來。你既然喜歡，到時候家裏就專門給你弄個房間放這些。”
    “嗯。”我說：“這第一個算是送你的中秋節禮物吧。”
    “孩子是你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他說。
    我默了默，其實我有想過不告訴他，等他什麽時候事情了結了，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可又一想，我不說，別人也會說，瞞不住的。
    “對了，上次我跟你說的，讓你幫忙查找的陸遠你還記得麽。”
    “記得。”伊墨說：“最近比較忙，這個事也沒顧得上，不過我已經交代下去了。”
    我皺了皺眉，他說的理由也合情合理，可是我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這種對他來說一句話的事，也不需要他親自去做什麽，何況還是我求他的，按理說，沒這麽麻煩啊。
    “伊墨，這個陸遠，據我猜測，應該是特殊兵種。”我試探的說道：“你可以縮小範圍查一查，說不定，執行什麽特殊任務的。”
    電話那頭的伊墨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心悠，其實……好，我知道了。”
    “你想說什麽？”
    “沒事，我就是想跟你說，其實很想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孩子。”伊墨說：“還有，不要跟京都那邊的人有任何來往，任何人，明白嗎？”
    我擰眉，他突然這麽嚴肅，讓我不禁心生疑惑，“怎麽了嗎？”我在京都，也沒什麽認識的人，而我認識的，伊墨也都認識，他這突然這麽告誡我，到底是什麽意思。
    “別問那麽多，總之，你要記住我的話，不管是誰，都不要相信，哪怕是大伯大娘都不行。”伊墨說：“心悠，你聽話，以後我會給你解釋的。我把你送去冰城，讓你遠離京都，就是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隻當是，在事情結束前，你跟京都的一切都切斷，全當你不認識任何人，不管是誰的生死，都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