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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人聲，他的身影一點一點的走近。
    “呦，這唱的哪一出？”方天澤的目光在我們這邊掃了一下，最後停留在我的臉上，“你怎麽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我撇了撇嘴，“你怎麽不說你早來一點。”方天澤一到，我這顆心就落下了，都要忘記了自己還被歐陽涵挾持著。
    “你給我消息的時候時間那麽緊，我這已經夠快的了。”方天澤說：“再說，我這不早不晚剛剛好吧，我看你們還可以再敘敘舊。”
    “行了，怎麽樣？”我說，眼角的餘光看向伊墨，本想他會有些反應，但，很遺憾，仍舊是麵無表情，隻是那目光比剛剛柔和些。
    “你們再說什麽？”這時候，歐陽涵有些急了，也是，我們這樣無視她，她當然會急。
    “沒說什麽。”方天澤說：“藍蝶，你雖然不把心悠當姐妹，但她還是念著你們之間的一份情誼的，這不，在你臨死之際，讓我把你的好朋友帶過來，給你送行。”
    “你在胡說什麽？”歐陽涵怒問。
    “別急。”方天澤朝身後吹了個口哨，手起聲落，但見樹林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兩個人押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蒙著半邊臉，低著頭，瞧那樣子，是被打得不輕。這方天澤，從來都不是什麽斯文人，隻是表麵給人的感覺文質彬彬罷了。
    “都是老熟人了，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吧。”我不無諷刺的說：“既然做得出，還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嗎？”
    我沒有忽略，在男人出現的時候，歐陽涵臉上表情的變化。
    “郭子陽。”我一字一頓說：“好久不見！”
    我的話音剛落，方天澤便側了下身，抬手扯掉了男人臉上的麵具，露出他整張臉。眼角淤青，嘴角帶血。不過，此刻的我並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我覺得他活該，就是給他打成豬頭都不解恨。
    郭子陽微微抬了下頭，看了我一眼，卻沒說出一個字。
    我勾唇一笑，看向歐陽涵，“你還有什麽招數？”
    “你？這怎麽可能？”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不停的重複，“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的，你沒有那個機會。”
    “歐陽涵。”我說：“不，藍蝶，我是蠢，那是因為我不愛算計，不愛計較，但不代表我是白癡，以前我上你的當，但當我知道你就是藍蝶的時候，你以為我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我冷冷的哼了哼，對於眼前的這個曾經被我視作姐姐的人，已經沒有一點感情，但，我也不恨，確切的來說，她現在跟我沒關係了，我不想也不會再為她浪費我的情緒和精力。
    “我是不查，被你調虎離山抓了來，我之所以一直不動，一是沒到時機，二是我也得確保我親人得安全。我知道，你抓了我不算，你一定會把手伸向我的兒子小諾，我不妨告訴你，當我知道你就是藍蝶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郭子陽。
    冰城那次的偶然並非偶然，是你和郭子陽演了一出好戲，郭子陽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能在京都任職也並非一無是處，他了解伊墨的性子，知道伊墨最忌諱官宦子弟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所以，你們故意演了一出交通意外，就是為了引起我和伊墨的注意，好接近我們，我說的對嗎？”
    歐陽涵看著我，像是不認識了一樣，好半天，才道：“你說的沒錯，可你不還是上了當。”
    “上當不上當的，這個要看怎麽定論。”我說：“我們相處的兩年，你並未從我身上得到什麽重要的消息，可我卻切切實實的有過溫暖，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感受到的情意也是真的。當然，你是不會明白我說的意思，咱們倆也沒必要再說這些。
    我不妨告訴你，幾天前，我就給方天澤遞了消息，讓他注意郭子陽了。當初郭子陽開罪伊墨，現在想來，也是假象。欲進還退，你們這招玩的挺好，讓郭子陽先失了勢，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防備他，其實，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最後的一條退路，你把所有的萬一都壓在他的身上。
    京都落敗而逃，郭子陽也是和你們一同逃到冰城的，隻是兵分兩路，你以為沒人知道，卻沒想到我會想到這一層，郭子陽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方天澤盯的死死的，隻是今天事發突然，我雖然中了你的圈套被你抓來，但你的如意算盤，已然落空了。”
    “是嗎？你倒是變聰明了。”歐陽涵不無諷刺的說道。
    “這還要多謝你。”我說：“是你教會了我什麽是人善被人欺，是你讓我知道有些善良會成為他人捅我的刀子，是你讓我明白，有些人，有些事，要狠心。”
    歐陽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不停的喘著粗氣，對於眼前的情景，她是不能接受的，一直以來她的眼裏我都是個傻子，今天卻反咬她一口，她怎麽能服氣？
    “就算是這樣，陸心悠，你還在我手裏，我現在隻要手一動，你就沒命了，我要的，還是得到了。”說著手中的匕首再次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藍蝶，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怕你嗎？”我剛才一直沒動是心裏沒底，我不確定小諾的安危之前我不敢動，雖然我相信方天澤的能力，但作為一個母親，實在不敢賭那個萬一。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說：“放下刀，投降。”
    “少廢話。”歐陽涵看了一眼大家，“今天我就沒打算活著出去，陸心悠，你不是說真心當我是姐姐嗎，那就陪我一起上路，黃泉路上做個伴。”說著看向伊墨，“葉銘澈，你永遠都會記住這一刻，你的愛人和孩子，因你而死，而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在你麵前，無能為力。”說著手腕一動，刀刃就抵在我的頸動脈上，“我知道你槍法快，可是再快，你也不能同時解決我手中的匕首，和他手中的槍。”
    這時候，和她一同挾持我的男子，似得到了命令，抵在我頭上的槍，哢噠一聲，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