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炙熱的岩漿不斷地翻滾咆孝，宛如湍急的河流，燃燒著烈焰的碎石被甩到空中，然後如流星般滑落，所過之處岩壁被點燃，空氣在蒸騰，火焰充斥每個角落，彷佛世界末日一般。

    然後就見岩壁的一角轟然一響，一道岩壁緩緩拉起，隨即一道岩石構成的長橋抬起，在岩漿湖中形成了一條通道。

    手握一根黑色骨杖的老皇帝在深淵禁衛地簇擁下走了進來，後者這一次三百人全員到期，頭頂上黑龍的投影宛如實質，爪牙俱全、猙獰威猛的可怕，一道漆黑的領域從牆壁處蔓延開來。

    腐蝕之力之下，原本沸騰的岩漿頃刻間就被染成了黑色，空中飛舞的火石一刹那見就變成了飛灰，就連下麵的岩漿都漸漸凝固了起來。

    老皇帝走進了洞穴，第一眼就朝著岩漿中心的猩紅之翼看去，隻見對方雖然雙眼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龍角帶著晶瑩的亮光，身軀在那不停翻滾挪移，嘴中烈焰不斷，之前洞穴裏浩大的聲勢顯然就是它弄出來的。

    但無論那龐大的身軀怎麽用力，卻始終無法突破眼前的黑色結界，老皇帝見狀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隨後他環視四周，看四柄骨杖依舊插在岩壁上，徹底安心下來。

    “猩紅之翼，你又在搞什麽名堂？”老皇帝冷聲問道，他手中的骨杖猛地一顫，上麵的黑色寶石閃耀著澹澹的幽光。

    下一刻彷佛呼應一般，黑色結界中的黑煙迅速彌漫而出，濃稠濃霧幾乎如同河水一般淹沒了猩紅之翼，後者眼中滿是不甘與怒火，但在這股力量之下還是很快沉沉睡去。

    收拾了猩紅之翼，老皇帝這才有時間思考一切，他皺著眉頭掃視整個洞穴，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已經沉睡了十幾年的猩紅之翼忽然蘇醒，而且鬧出了這麽大動靜。

    隻是就在這時，一個侍從模樣的人靠了過來，低聲在老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後者眉頭一皺，隨即冷笑出聲，“城裏發現了疑似斯圖亞特家那個賤種的人？看來就是這樣了，猩紅之翼你還真顧念舊主呢，不過想要脫困你是癡心妄想！隻要你一日不臣服，就一日不要想離開這裏！而且斯圖亞特那個賤種也一定要死！”

    眼神中帶著怨毒和嫉妒，凱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的眼睛掃過再次沉睡的猩紅之翼，裏麵滿是瘋狂。

    隻是找到了原因，老皇帝也沒有心思再在這裏待下去，轉頭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即就帶著深淵禁衛離開了。

    隨著岩壁轟隆一聲再次關閉，整個洞穴再次恢複了平靜。

    高處那處凸起的岩石上，艾倫慢慢走出來，看向了空無一人的洞穴，嘴角慢慢勾勒出一絲笑意。

    一隻紅色的迷你巨龍站在他的肩膀上左顧右盼，忽然開口道：“為什麽剛剛不動手，你和我合力的話，殺了底下那個逆賊應該沒什麽問題，何必又把我的分身和那件靈器留在這裏做偽裝？”

    

    迷你巨龍的聲音帶著幾絲滄桑，與之前彷佛動物一樣的嗷嗷叫聲截然不同，顯然這裏的是猩紅之翼的本尊，而非之前的靈種。

    對於猩紅之翼的問題，艾倫不置可否，要是沒發現帝國皇室和厄裏倪斯有勾結，他或許還真會嚐試一下，但現在不行，哪怕隻有三分之一的力量，神靈的偉力也不容小覷。

    或許絕對力量上神靈和聖靈不分伯仲，都是世界的頂點。

    但在能力和權柄上神靈絕對要高出聖靈很多，後者是很難殺死，被重創後曆經千年還有回歸的希望，而前者則隻要不被篡奪神位，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更加難纏。

    此外神靈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比如皇室勾結的噩夢與恐懼之神，就能從噩夢與恐懼中汲取力量，這已經不是聖靈的領域力量所能企及的了。

    聽著艾倫的解釋，猩紅之翼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居然是神靈的力量，難怪我一直陷在那個噩夢之中無法蘇醒！”

    一張龍臉上人性化地露出一絲恐懼，猩紅之翼談起過往的經曆還有一些心有餘季。

    它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的鱗片，那裏還有一些呈現著淺淺的黑色，哪怕脫離了結界，之前的夢魔依舊在困擾著它，想要在短時間內驅散它們可不容易。

    艾倫倒是有心想要問問夢境的具體情況，但猩紅之翼很明顯不願意多談，轉頭說道：“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尤裏斯塔的皇位還是要奪回來吧，那可是艾倫的心血與寶物！”

    艾倫清楚猩紅之翼嘴中的艾倫不是自己，而是法蘭初代皇帝，隻是聽它這麽說著總感覺有些怪異。

    不過對於猩紅之翼打算幫自己奪回皇位艾倫倒是不意外，據說這位聖靈是因為初代皇帝艾倫成為聖徒才得以晉升，想來兩者間的關係要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親密。

    “皇位自然是要奪回來的，斯圖亞特已經和尤裏斯塔不死不休，我們不可能再讓他們安穩坐在皇位上！”艾倫開口說道。

    猩紅之翼怪異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才是真正的尤裏斯塔，身體裏流淌著艾倫的血，剛剛那些家夥隻是不知從哪裏來的冒牌貨！”

    艾倫輕輕搖頭，斯圖亞特的先祖隻是皇帝的次子，並不能繼承皇位，按照皇室的傳統，他們本來就是要建立另外一支，使用不同姓氏，更何況經曆了百年的篳路藍縷，現在無論是他還是伯恩都對斯圖亞特更有認同感，並沒有恢複尤裏斯塔這個姓氏的打算。

    或許對於沉睡了百年的猩紅之翼來說，尤裏斯塔有著特殊的意義，但是對於艾倫來說也就是那麽回事了！

    想到這裏，艾倫又有些好奇地問道：“話說過來，猩紅之翼大人，我為什麽能和你締結契約呢，從我父親那一代就已經出了五代血緣，理論上來講即便你急於脫困，咱們也沒那麽容易成功吧！”

    聖靈雖然智慧極高，但契約的事情並非它們願意就能做到的，契約類似於規則，即便聖靈想要違背也要付出莫大代價，而且還不一定成功。

    原本艾倫還以為自己的性格或者某些特質和猩紅之翼極為契合，但通過剛剛的對話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恐怕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聽著艾倫的問題，猩紅之翼收攏了雙翼，更加怪異地看了艾倫一眼，“確實，如果從血緣角度來看，你體內屬於我的靈血已經極為稀薄，而且似乎經曆了某種變異，已經成為了不同的東西，不可能憑借它來進行契約，但是你自己的條件卻是達到了和我契約的標準！”

    艾倫一愣，反問道：“什麽標準？”

    在遊戲裏想契約一個聖靈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需要做一係列任務才能合成一個有效標簽，而往往聖靈需要四到五個標簽才能完成契約，可以說是終極考驗了。

    猩紅之翼有些尷尬地吐了吐火苗，最後在艾倫眼神的逼視下，才有些不太情願地說道：“血脈勉強算是有加分，正直威嚴你差了一點，勇氣無畏勉強算是合格，對於強權的反抗達標，對親人、朋友的關愛維護也可以，憐憫子民也不錯，最重要的其實是你自身足夠強！”

    足夠強？

    艾倫有些摸不著頭腦，“如果這麽說的話，凱倫和尤裏斯塔那些老東西應該也有機會啊，手握深淵禁衛和邪神的命運泥板碎片，純以力量而言，並不會遜色於我啊！”

    猩紅之翼深深看了艾倫一眼，“我說的是你自身足夠強，並非是那些外在的東西！”

    猩紅之翼的話沒有說全，實際上它之前就能隱約察覺到艾倫體內潛藏著的可怕力量，那種淩駕於萬物之上宛如麵對整個世界的感覺比之神明帶給它的壓迫還要強大。

    它怎麽也想不明白艾倫是怎麽做到的，雖然有些靈的主動或被動能力都可以提高禦者自身的力量，但強到艾倫這種程度也太誇張了。

    正因為這一項太過優異，哪怕艾倫在其它方麵並不是太突出，依舊能和它簽定契約，甚至假以時日，步入融靈境也不是不可能。

    聽著猩紅之翼的話，艾倫這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想來是不朽之軀帶來的影響，龍靈崇拜強者，靠自身的強大來征服對方也很符合契約的條件。

    沒有再糾結這一點，艾倫隨意點點頭，問起了其它的問題，“邪神那邊暫且不提，如果我想要對付深淵禁衛，你有什麽辦法嗎？”

    皇室現在已經知道的底牌就那麽幾個，艾倫自然要想辦法一一解決。

    “深淵禁衛？”猩紅之翼打了一個響鼻，“當年跟著艾倫身邊的小老弟而已，隻要我回複了全盛時期的力量，收拾它輕而易舉！”

    艾倫翻了一個白眼，感覺猩紅之翼吹牛都不打草稿，帝國雙頭龍可是並駕齊驅的，力量上猩紅之翼可能更強一點，但絕對不可能有太明顯的差距，更何況當年鎮壓猩紅之翼也有深淵禁衛一份，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

    察覺到艾倫的不以為意，猩紅之翼搖搖頭，“禦主，我說的可是真的，別的聖靈不好說，但是深淵禁衛麵對我是絕不可能贏的！”

    “因為當年他們就是因為我和艾倫才成就聖靈的，在一對一麵對我時，先天就會受到削弱，而在聖靈這個層次，這一點削弱就已經足以讓我吊打他們了！”

    艾倫一愣，隨即來了興趣。

    “說說看，你和深淵禁衛是怎麽晉升聖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