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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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族議會來人,要傳召蕾奧拉大小姐!”


    湄拉的聲音剛落,她的身後就是一陣騷亂。


    在一旁索菲亞鐵青的臉色中,一個帶著假發、套著馬甲禮服的男子在一隊侍衛地護衛下闖入進來。


    對方先是傲慢地打量了蕾奧拉一眼,隨後從懷中套出了一卷羊皮紙,大聲道:“奉貴族議會全體元老之命,責令蕾奧拉?蘭卡斯特、索菲亞?蘭卡斯特立刻可前往帝都議會大廳,接受關於蘭卡斯特無故殺害南境貴族一事,即刻啟程,不得延誤!”


    男子的話一出,除了艾倫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倒不是疑惑貴族議會會出手調查這件事,而是震驚於來人的態度。


    要知道蘭卡斯特可是帝國六位大公之一,哪怕這些年家族有些頹勢,也是手握一境的頂尖貴族,怎麽有人敢這麽挑釁她們?


    責令!


    無故!


    即刻!


    這簡直是拿蘭卡斯特當犯人、當小角色來看,他們怎麽敢?


    蘭卡斯特的人臉色一陣陰沉,哪怕單純如蕾奧拉都察覺到不對了!


    而來人卻依舊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還對著蕾奧拉一挑下巴,“蕾奧拉小姐,這可是議會的命令,你不會不遵守吧!”


    噗!


    艾倫笑了出來。


    他玩味地看了來人一眼,輕聲道:“還真是哪裏都不缺投機取巧的小人呢,蘭卡斯特還沒完蛋呢,這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來踩上一腳了!”


    艾倫的話讓來人臉色一變,隨後就見對方說道:“你是什麽人,敢這麽說話,就不怕元老們治罪嗎?年輕人,有些事我勸你不要摻合進來,免得為家族招災惹禍!”


    艾倫理都沒理這人的威脅,一個小角色而已,連禦者都不是,估計是哪個家族的棄子,否則但凡消息靈通一點都不會這麽挑釁他。


    艾倫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他看著來人慢條斯理地說道:“據我所知,貴族議會在成立之初就有過規定凡勳貴家族家主去世,其繼承者可先行繼承祖靈,再應對其它問責,除非是繼承人身份無法確定,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幹涉這一過程!”


    “現在蘭卡斯特的嫡係繼承人隻剩下蕾奧拉和索菲亞,隻要索菲亞沒有異議,那麽蕾奧拉的繼承人身份就是確定的!”


    “現在蕾奧拉要先回凱岩城繼承邁阿密雄獅之靈,議會該不會想要阻攔吧!我記得這類誓約都是刻在議會大廳前的誓約之柱上的,這位不會不知道吧!”


    法蘭是貴族的天下,而貴族最擔心什麽——自然是家族的傳承,所以麵對祖靈交接的問題,各家貴族的利益是一致的,平時你怎麽鬧都可以,但是除非是想徹底覆滅一個勳貴家族的傳承,不然沒人會幹擾其他人繼承祖靈,而這也是法蘭權利爭鬥的紅線。


    此時維護貴族權益的議會居然對頂級貴族的蘭卡斯特下這種命令,其中蘊涵的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傳令的男人臉色微微一白,隨即就怒吼道:“我不知道什麽誓約不誓約的,蘭卡斯特是想違背議會的命令嗎?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別以為你們……”


    然而就在男人吼叫的時候,卡爾等人趕了過來,幾十人進來讓園子一下子變小了起來。


    “老大,發生什麽事了,索菲亞小姐說有急事,讓我們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隨意打量了旁邊的男人一眼,卡爾徑直問道。


    艾倫看著卡爾,輕聲說道:“霍華德大公戰死,南境不穩,我們需要立刻護送蕾奧拉回凱岩城繼承大公的爵位和雄獅之靈!”


    他掃了一眼在場所有的人,沉聲道:“諸位,做好準備吧,戰爭就要開始了!”


    


    聽著這句話,現場的氛圍就是一凝,雖然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但在這一刻真地到來時,每個人心裏還是極為複雜的。


    興奮,畏懼,緊張,擔憂,統統都有,最後看著站在他們麵前,那個英俊瀟灑,完美得不像凡人的身影,統統變為了一句話。


    “知道了,殿下!我等願意誓死效忠斯圖亞特,願我等的榮光與您相伴,直至世界的終焉!”


    單膝跪倒,所有北境的人齊聲說道。


    夕陽漸沉,紅黃色的光芒灑在他們身上,宛如一道霞衣般披在身上,雖然人數不多,但這一幕看著有種說不出的神聖感。


    “殿下?”


    艾倫咀嚼著這個尊稱微微苦笑,既然決定了要起兵,那麽這個身份就會落到自己身上,這是北境所有人的期盼,哪怕他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想法,以後也必須接受這個東西。


    大義!


    這是所有人都要遵守的東西,而且這裏大部分人都也有這個準備。


    隻有蕾奧拉臉色微白,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但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麽,一旁被嚇了一挑的使者卻被殿下這個詞刺激到了,他想是抓到了什麽天大的把柄似的,指著艾倫激動地說道:“你們要幹什麽,要造反嗎?!”


    “竟然敢用這種僭越的稱呼,小子你死定了!來人啊,把這個反賊給我拿下!”


    然而他身後的士兵根本沒有理會使者,他們一個個握著手中的武器,戰戰兢兢地看著北境的人。


    或許使者看不清現實,但是他們這些真正麵對對方的人可是很清楚眼前這些單膝跪地人的可身份,這些可都是禦者,隨意來一個就可以掃平他們所有人了,這還怎麽敢動手?


    艾倫古怪地看了索菲亞一眼,“帝都的人都是這種白癡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以後的事情會簡單很多!”


    索菲亞翻了一個白眼,看著正在嗬斥士兵動手的使者,不屑地說道:“怎麽可能,隻是恰好遇到一個白癡而已?


    一個私生子,既沒有接受貴族的精英教育,又被貴族議會的權力迷失了眼,根本沒認識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換作其他聰明的,哪怕是奉命前來,也不會是這個表現,蘭卡斯特哪怕再沒落也不是什麽雜碎都能招惹得起的!”


    聽出索菲亞口中的怨氣,艾倫輕笑了一下,隨即冷漠地說道:“殺了他們,卡爾!”


    下一刻就見一道寒冷的槍光暴起,卡爾獰笑著一槍貫穿了使者的腦袋,然後槍尖一抖,將對方整個凍成了冰凋。


    冰凋之中使者的麵容栩栩如生,眼睛中滿是驚恐與疑惑,似乎在最後一刻他也沒有相信居然有人真地敢殺他這個使者。


    而在卡爾動手之後,北境其他人對視了一眼,也紛紛出手,各色的光芒一起綻放,跟使者來的士兵連反抗的動作也沒有,就栽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將花園裏的青草和花都染成了紅色。


    鮮紅的草地在陽光地照射下泛著不同樣的昏黃光澤,那澹澹的光輝似乎在預示著整個帝國的未來。


    蕾奧拉看著這一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定要這麽做嗎?或許我們可以和議會進行解釋,蘭卡斯特是公爵,他們不會一點機會也不給的,否則他們以後要怎麽麵對整個法蘭的貴族?艾倫,你可知道這一步走出去,整個帝國將麵臨怎樣的災難,又有多少人將承受戰火的蹂躪?”


    蕾奧拉雖然天真但並不傻,從剛剛北境眾人對艾倫的稱呼就知道這些人要做什麽,而旁邊妹妹選擇袖手旁觀甚至默默支持,更是讓她明白自家已經早早地做出了選擇。


    經曆了禦前演武的事,蕾奧拉對皇室的忠誠和信任降低了不少,但這不代表著她就能認同艾倫他們造反的想法。


    蕾奧拉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卡爾、喬治這些艾倫的心腹更是眼帶殺機,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靈器,隻是看了一旁的索菲亞一眼,他們最後還是沒有動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艾倫。


    大家都準備幹掉腦袋的活了,現在居然有人敢當麵唱反調,要不是知道南境對接下來的戰事很重要,這些人估計就不會看在索菲亞的麵子上不動手了。


    索菲亞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無奈地一拍腦袋。


    她清楚自家姐姐是犯了眾怒,可她又有什麽辦法,要不是腦袋就這麽一根筋、怎麽改也改不過來,當初父親大人也不會放棄姐姐轉而選擇培養更加年幼的她了!


    艾倫倒是不以為意,作為遊戲裏以一己之力坑死了一個大公勢力,讓蘭卡斯特成為第一個被踢出去的公爵,蕾奧拉有多坑他可很清楚。


    目光隨意地掃了索菲亞一眼,艾倫澹澹地說道:“邁阿密雄獅由蕾奧拉繼承,但以後南境公爵的位置交給你,沒問題吧,索菲亞!”


    看似詢問,實際上艾倫根本沒有給索菲亞拒絕的餘地,北境眾人聽著眼睛就是一亮,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艾倫這話實際上是剝奪了蕾奧拉領導南境的權力,以後對方充其量也就是個上位禦者的打手,而非統領南境的掌權者,那麽她的態度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索菲亞苦笑,知道這是艾倫給自家的懲罰,沒有祖靈支撐的支撐,蘭卡斯特大公家的位置是穩定不下來的,而且祖靈和爵位一分為二,以後也是禍患。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能拒絕嗎?蘭卡斯特家族現在離不開北境的支持,沒有艾倫,他們甚至連凱岩城都回不去,而對方又沒有做錯,如果不懲戒說錯話的蕾奧拉,剛剛上位的艾倫又怎麽能服眾?


    說到底還是自己姐姐做錯了事,索菲亞幽怨地看了蕾奧拉一眼。


    後者倒是沒有在意艾倫給出的懲罰,在她看來本來爵位和祖靈就是她替還未成年的妹妹保管的,現在隻是先交出去一部分而已,根本沒什麽影響。


    酒紅色的眼睛固執地盯著艾倫,蕾奧拉很明顯還要一個答桉。


    對此艾倫冷冷地一笑,“這句話你該對百年前的詹姆?尤裏斯塔說,當初不顧帝國穩定謀朝篡位的是他!


    這句話你也該對現在的凱倫?尤裏斯塔說,對我們斯圖亞特趕盡殺絕,不留餘地的是他!


    這個世界沒道理隻讓受害者承受一切而且還不讓反抗吧,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是他們尤裏斯塔逼的。


    我們斯圖亞特以前想保住性命,現在也隻是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而已!


    你們蘭卡斯特百年前既然不顧事情的真相,那麽現在也就沒資格再追問我們!”


    看著一臉茫然的蕾奧拉還想說些什麽,艾倫直接一擺手。


    “具體的情況你之後再去問索菲亞,現在沒功夫再在這裏猶豫,一下收拾必要的東西,我們立刻出發,去凱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