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呆呆看著他們。
    肝部有病的大叔，年齡跟蘇明成相仿，她仿佛看到四年後的爸爸，臉色蠟黃，骨瘦如柴，肚子漲的像皮球。
    三人分別在肝，胃，腸上有黑影，她懷疑是腫瘤，特別是跟她打招呼的阿姨，腸子已經切除大半，全身髒器都呈現衰竭狀態，恐怕時日無多了。
    依然是虛掩著門，與那日不同，裏麵三張病床都躺著人，正小聲說著話。
    “方大夫這裏肅靜，雖然這樣說不好，可是剩下幾天，我想住在這裏。”
    “林大姐，我的想法跟你一樣，咱這病沒法治了，與其拖累孩子，不如坦蕩的麵對離開。”
    得到允許，蘇簡高興的背著書包去了方勇的診所。
    半晌，那位肝部有陰影的大叔咳咳嗓子，“林大姐，剩下我們兩個了。”
    “小李，你還好吧？”幾乎在瞬間，林阿姨的聲音變的嘶啞，好像破了的風箱。
    “好，我挺好的。”
    林阿姨從枕頭下摸了半天，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塊錢，渾濁的目光看向蘇簡。
    “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蘇簡俯下身，握住她的手，七月天已經熱起來，林阿姨的手骨瘦如柴，冰冷似鐵。
    “你幫我打個電話，號碼是……”
    她找到一家公用電話廳，鈴聲響了好久才有人接，“請問是林阿姨的家人嗎？”
    “我是她的兒媳婦，你哪位？”對方聲音很疲憊，大概是跑過來接電話，喘著粗氣。
    “這裏是診所，你知道她病了吧？可能她想見見你們，你最好過來看看她。”
    “啊？婆婆病了？我怎麽不知道？”
    對方很慌亂，“我婆婆在哪個診所？你告訴我，我馬上去接她回家。”
    “十六歲。”
    “哦，比我孫女小一歲，你長的真漂亮。”
    這時候大門忽然被用力推開，闖進來一夥人，呼啦圍住最左邊的病人，他的胃部有複雜的病因，不過相比較其他兩人，情況稍好一點。
    林阿姨發現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便朝後門喊了一聲，“方醫生，你過來一下，有人找。”
    林阿姨已經十分虛弱了，在她進來之前，三人的談話時間有點長，加上有些激動，她的臉色變得煞白，蘇簡趕緊過去，看到桌上有打開的果汁兒，便倒了一杯，插上吸管遞過去。
    “謝、謝謝你！”
    林阿姨不用大口喘著氣，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今年多大？”
    “小姑娘？你怎麽了？”
    “生死我早就看淡了，活了五十年也夠本。”
    “爸，你又偷偷離開醫院，快跟我們回去，錢這塊兒你不用擔心，我把房子賣了，咱有錢住院。”
    眨眼間，那位病人大叔就被兒子背在身後，一夥人風風火火的出去，很快房間裏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我找方老師。”
    “哦，找方勇的，他在後頭給我們煎藥。”
    “小姑娘，你找誰啊？”其中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發現她。
    蘇簡看了她一眼，臉色微變。
    空氣中彌漫著中草藥的氣味，經過兩名男患者的身邊，從他們身上同樣看到不好的景象。
    她的異能有時候更像醫院裏的CT機，能準確的判斷出病人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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