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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老司令，他，還有最後半年的時間，如果心情好，也許，還能有一年。”
    “什麽？”他不相信的向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用力之大都快把陳叔提起來。
    “老司令，生病了”這樣的話，不想說出口
    爺爺，病了!
    他頹然的鬆開手。
    陳叔沉重點頭，“他不讓說出去，把藥放在維生素瓶裏，就是為了隱瞞所有人。”
    都是為了他們，歐弑雷心揪緊。
    “司令堅強了一輩子，他不想被別人看到他的脆弱。”低頭停頓一下，似是掩蓋自己的悲傷，“所以，他秘密做了檢查以後，偷偷吃藥緩解，不要說出來，不然，他會倔強的否認。”
    歐弑雷握緊拳，忍住心髒部位的不適，那裏，好像被一塊大石壓住。。
    他沉默許久，然後一聲不吭的走出警衛員宿舍。
    走在警衛宿舍與大宅之間的花木下，月亮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淩亂的光影。
    他輕皺好看的眉峰，慢慢走著。
    自己真是混蛋，這段時間一直忤逆爺爺，不停的和爺爺吵架。
    爺爺年輕時候，綽號叫“野外戰神”，是個叱吒全國的緝毒英雄，他常年在西南雨林裏緝毒，立下赫赫功勳。
    後來，爺爺有了後代，他不讓自己的孩子做緝毒特種兵，他安排兒子做文職兵，兒子不聽話，忤逆他，偷偷參加緝毒訓練，在一次圍剿毒梟的特大行動中，壯烈犧牲。
    而他的妻子扔下雙胞胎兒子，不知去向。那時候，作為小兒子歐弑雷，還雙目失明中。
    歐弑雷坐在書房裏，手裏拿著爸爸的照片，輕輕撫摸。
    從小，他失去爸爸媽媽，是爺爺一手把他們拉扯大。
    爺爺教他們蹲馬步，爺爺教他們打陀螺，爺爺教他們……
    爺爺教他們很多，這些年的時間在指縫溜走，自己從未為爺爺，做過什麽！
    痛苦和憂愁籠罩在他眉峰之間，他一直認為，大山一樣的爺爺，永遠不會倒下。
    早上，白飛羽醒來，在確保四周安全的情況下，她常常給自己的緊繃的神經放假，迷糊中伸手摸向身邊，試試歐弑雷在不？手碰到空蕩的另一半床，她睜看眼睛，發現身邊床單平整，不像有人躺過的痕跡。
    歐弑雷去了哪裏？回部隊?
    這樣，太好了！
    白飛羽穿著t恤牛仔褲下樓，歐弑雷不在家，她打算去上班。
    在走近餐廳的時候，很意外，一種不同於劉媽手藝的飯菜香氣飄來，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爺爺！早！”飛羽看到歐宏野在外麵晨練回來。
    “丫頭！早！”歐宏野心情很好，用搭在脖頸上的軟毛巾，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陳叔穿著運動背心，露著精壯的手臂肌肉，盡職盡責的跟在老爺子後麵，
    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圍裙，在廚房端著餐具出來，“爺爺！吃飯了！”
    “二少爺，我來，我來吧！”劉媽跟在後麵慌張搶著幹。
    大清早的，二少爺進廚房做飯，這不是嫌自己做菜不好吃，要讓卷鋪蓋走人吧?
    劉媽惶恐！
    歐弑雷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柔和的笑意，雖然圍著花朵圖案的圍裙，但是，看起來像鄰家大哥哥，特別陽光帥氣。
    仿佛和十年前的樣子重疊，飛羽看得愣住。
    看她呆呆的樣子，歐弑雷拍她頭，“看什麽？吃飯！”
    歐宏野站在餐桌前不住地點頭，“嗯！部隊沒白教你。”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子。”他驕傲滿滿的，“爺爺，這些你都愛吃吧？”
    “嗯！”歐宏野點頭。
    白飛羽走近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看他。
    這真的是歐弑雷嗎？怎麽變了一個人，這又是那種精神病發作？
    一夜不見，化身溫和大哥哥。
    有一個電影，叫什麽名來著，主人公早上醒來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有時變成女人，有時變成老人，有時變成帥哥，有時變成小孩……
    莫不是歐弑雷也在變，前段時間是暴躁的獅子，今天開始變成鄰家大哥哥，過幾天，不會變成娘炮吧？
    歐子期下樓來，匆匆的，又要不吃早飯趕去上班。
    “哥,哥，吃飯在走。”歐弑雷追上他。
    歐子期意外的上下看歐弑雷的裝扮，疑惑的搖搖頭，“謝謝，要趕去公司開晨會。”
    陳叔站在一邊，目光裏有隱約的擔憂，他悄悄看向歐宏野。
    歐宏野心情頗好的坐下，享受早餐，是的，是享受，因為他的二孫子殷勤的遞上筷子和餐巾，給端上熱牛奶，麵包上抹上芝麻醬。
    麵包抹芝麻醬是歐宏野的愛好。
    早餐，在歐弑雷的周到服務中結束。
    說真的，白飛羽沒有吃飽，她一直在看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歐弑雷，哪有心思吃飯。
    花園裏。
    一池紫色的蓮花池邊，歐宏野靜靜的坐在樹下的搖椅上看書。微風輕輕撫過競相開放的紫連池，帶來陣陣淡雅清香。
    滿頭銀發的老人禁不住抬頭閉目，貪婪的呼吸著紫蓮的芳香。
    “司令！”陳叔遲疑的開口，“這樣對二少爺……”
    “咳咳！”老人回避的假咳，臉色麵無表情。
    這是他回避問題的習慣。跟隨多年的老警衛員很熟悉老司令的脾氣。
    他後退一步，安靜的站在樹下，身體挺直，目視前方，雙手中指放在兩側褲管接縫中間。
    微風輕拂蓮池……
    歐宏野睜開眼睛，出神的看著滿池的蓮花，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答警衛員陳叔的話，“他鬥不過我，畢竟，”他停頓一下，“我是老家夥嘛！”
    對於和自己相同邪脾氣的人，他知道怎麽辦!
    頂著火力猛攻是不行的，遇強則更強，遇弱會變弱，所以，隻能心理戰，作為一個優秀的特種兵，要懂得強大的心裏戰術。
    為了丫頭，一定要在她姐姐醒來之前把這個驢小子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