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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談心
    衛然被緊急送往市中心醫院，幾個護士趕忙把衛然從車上抬下來送到手術室中，加緊對衛然進行進一步治療。
    唐欣等人則在手術室外站著等候，頭頂上那明晃晃的“手術中”可是捏緊了她的心。打從心底來說，唐欣還是不希望衛然有事，排除一切外在因素，她想衛然能安全從手術室裏出來，和平時一樣與她交談。
    心裏正默默祈禱著，景禦看似冷靜的聲音打斷了唐欣，“她怎麽樣了？”
    唐欣知道景禦說的是誰，轉身衝人微微躬身，語氣及其恭敬，“回七爺，醫生說衛小姐之前接受過一些簡單處理，現在並無大礙。所以請七爺放心。”
    她沒什麽大事，沒事就好。
    上天保佑！
    就連一向不信鬼神的他也不自覺的感到幸運。
    景禦可是舒了一口氣。停頓半秒，衝人揮手，眼神直勾勾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你先回去老太太那裏吧，這裏我來。”
    “可是…”唐欣本想還說些什麽想留下的言語，看著景禦一副勿近的冷漠樣子，張了張口還是把話給咽回肚子裏去。背過身去的她暗自攥緊了拳頭，心裏想著可是錯失一個下手的好機會，但…想想那個張口叫自己“欣姨”的小姑娘，咬咬下唇還是想著等衛然出院了再找機會下手。
    景禦在手術室外走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可算是看見頭頂上“手術中”三個字暗了下去，見著從門裏出來的醫生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問。
    “裏麵的病人怎麽樣了？情況如何？”
    或許是過度緊張，醫生看著眼前人燈紅了的雙眼心裏有些發怵，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抬手指指被推出來的衛然，語言斷續，“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住了，現在隻需要讓病人安心靜養一段日子就行。”
    懸著的心可算是落了地，側目看向安靜熟睡的衛然，片刻後眼眸的溫柔便被凶狠替代。
    拿出手機，指尖撥通徐來電話，“喂，給我查出來這幾天然然到底發生什麽了。”
    徐來就是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現在景禦的情緒，“是，七爺。”
    掛了電話，景禦再向衛然的病房淡淡看一眼，隨即轉身去了前台辦理住院手續，匆匆離開醫院。
    景家老宅。
    唐欣早就已經回來，身子是站著給老夫人泡茶，心思卻是飛出九霄之外。
    她在想找什麽借口理由去醫院接近衛然呢。
    “小唐，你在想什麽？”蘇如梅的一聲卻是點醒唐欣，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茶水已經從茶杯中溢出，趕緊從手邊拿過桌布快速擦去茶水，臉上掛著歉意的笑，“老夫人對不起，我，我剛剛在想事情，一個沒注意，就…”
    “算了，沒事，也不是什麽好茶。”蘇如梅輕歎一口氣，隻當是唐欣過分擔心還躺在醫院裏的衛然。
    “小唐啊，我知道你在擔心然然，但是現在找到她了不是嗎？人找到了就好，身體也沒什麽大礙，就夠了。”蘇如梅身子前傾，唐欣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把茶杯遞到她手中。
    蘇如梅捧著茶杯抿一小口，閉眼回味半晌，再睜開時眼睛裏多了幾分銳利。“你，從進了我景家大門以來跟了我多少年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唐欣摸不著頭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麽意思，支支吾吾地說，“差不多，也有十幾年了吧？”
    “十年零五個月。”聲音蒼老，卻也不失威嚴。
    “老夫人，您，您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麽？”
    唐欣心下一驚，聽著這語氣總感覺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雙目緊盯這蘇如梅不肯移開半分，生怕自己稍有那麽一疏忽，身份破敗可不是什麽開玩笑的事情。
    蘇如梅垂頭歎氣，眼中銳利少了半分，“我們景家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外人看過，今日我也隻想跟你說說話，人老了，就是喜歡找人胡扯聊天。”
    隨後，便也不顧唐欣驚訝的表情，眼簾低垂，絮絮叨叨開始說了起來。
    “四年前，然然的爸爸突然找到我，他的神情很是慌張，我都能看的出來。那樣一個男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為了心愛的女兒和妻子在我麵前下跪請求，希望我們景家能照顧好她們母女倆。啊，小唐，你知道嗎，那時候我也在想要不要幫他呢，畢竟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
    唐欣就收拾好了茶幾上的淩亂，站在沙發旁一語不發地聽著蘇如梅喃喃自語，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暗自攥緊了拳頭。嘴巴緊抿成一線，屏息凝神地聽她繼續講。
    “那時候，家族裏的人讓我不要出手相助，就是為了不要給家族帶來麻煩。可是我也不忍心就這樣看著這樣一個人的家庭就此消亡，更不希望他的女兒妻子會因此成為任人欺負的對象——你或許是不知道一個家庭裏沒有男人，剩下的女眷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蘇如梅輕歎一口氣，“我想了很久，我同意照顧她們母女倆。你知道嗎？後來他把他手上掌握的資料全部給了我…你說，現在然然也長大了，也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我是不是應該把資料給她看一看？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資料？唐欣耐不住了，是不是唐遠威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並銷毀的證據？“老夫人，那是什麽資料啊？”試探性地問一句，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蘇如梅卻是不接她的話茬，隨意一句“不是你該關心的”便搪塞了過去。“我累了，扶我回房休息吧。”
    “好。”
    扶老太太上樓回房後，唐欣輕手輕腳從房間裏退出，小心翼翼關上了房門，麵對房門站了良久，久久也不動。
    在她心裏，好像有兩個聲音在爭辯，一個讓她殺了衛然，一個讓她救救衛然。這兩個聲音吵得唐欣頭疼。
    “希望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淡淡留下一句話，隔著衣服摸了摸口袋裏的車鑰匙，轉身下樓去往車庫。
    她要去市中心醫院找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