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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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怒吼更像是一種壓抑到極點的發泄,唐磊忽然情緒衝動起來,朝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撲過去。
孟時川察覺他的意思,怕情急之下唐磊會做出什麽事情,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將人拖拽回來。
“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躺在那裏的人是我姐姐,是對我最好最好的人,她現在生死未卜你讓我怎麽冷靜!”一通大吼之後,唐磊忽然朝唐婉那邊看去,撕心裂肺的喊著,“姐!姐你看看我,我和媽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
孟時川經曆過很多生生死死,不說別人,就連他自己也是從危險泥潭中爬出來的人,經曆的多了,人心就硬了,所以也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輕易的打動他了。
但是此時聽到唐磊這一聲聲的喊叫,他卻覺得心裏酸脹的不行,特別是當這些巨大的聲音全部落空,床上的小人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那種鮮明的對比,死一般的沉寂,都讓人渾身血液凝結了一般。
唐寧和唐磊在病房待了將近二十分鍾才逐漸將情緒平複下來,母子兩人望著床上麵色蒼白的唐婉,慢慢接受了植物人這個事實。
唐寧那麽堅強的一個人,生病的時候且都沒有流淚過,可這一次卻仿佛將前麵積攢的淚水全部都流幹了一樣。
不哭了,可那眼神也空洞了。
冷靜下來後,她麵無表情的朝孟時川看過去,聲音沙啞的不成語調,“你是我們婉婉的朋友嗎?”
孟時川對上那雙蒼老且跟唐婉又幾分神似的眼眸,心中動容,靠在牆邊的身體站直,認真且嚴肅的開口道,“伯母,能否借一步說話?”
唐寧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兒,停頓半晌,她扶著床邊站起身來,跟著孟時川走到了醫院的走廊上。
這一層是vip,統共沒有多少方間,走廊很清淨,兩人前後辺走廊盡頭的窗戶邊,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男人喉結滾動兩下,有點想抽煙,生生忍住了。
“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唐寧先一步開口,年近五十,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了精氣神兒。
孟時川深吸一口氣,將剛才在腦海中組織好的話再一次過了遍,才緩聲開口,“伯母,雖然很抱歉在這樣的場合中讓你知道我,但我還是想跟您實話實說——”
說到這,他語氣之間微微頓了下,而後堅定的吐出幾個字,“我是她的男朋友。”
唐婉喜歡他,在q市就表了白,甚至將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也給了他,當時他混蛋的落荒而逃,但這一刻,他想肩負起這份責任。
就是不知道昏迷中的那個小女人,會不會答應。
就讓他私自一回吧。
孟時川本以為聽到這句話,唐寧肯定會有很大的反應,卻不料,婦人隻是怔了一下,幾秒鍾的時間,她便平靜的點了下頭,“我知道。”
這下,輪到孟時川意外了。
“您知道?”
唐寧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給他一個親切的微笑,無奈此情此景,她心中無數苦楚,實在笑不出來,“我們家婉婉是個很自愛自重的姑娘,她不喜歡的人就不會讓對方圍著她轉,既然你能在她的身邊,證明她對你是喜歡的。”
唐寧年輕時性子就很剛烈,在這一點上,唐婉隨了她。
孟時川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俊顏崩的厲害,他輕輕闔了下眼睛,心中百轉千回,複而睜開,“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是啊。”唐寧似乎想到說什麽,說完之後又掩麵背過身去,聲音哽咽,“可是一切都沒了。都沒了……”
孟時川看著肩膀顫動的唐寧,想安慰一句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堅定的告訴她,“伯母,我不會放棄她的。”
“說著簡單,她現在這樣的狀況,能維持幾點呢?那可是植物人啊……”唐寧說不下去了,隻要稍微一想,心就疼得不行了。
孩子都是從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唐婉如今變成這樣,她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剜開一樣。
孟時川聽到她都這樣說,心裏氣息不穩,呼吸有些急促的開口,“有辦法的,我把國內外所有的專家都請了過來,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說完這句話,唐婉身子僵了下,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先前隻顧著傷心,根本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細細一看才發現,這個男孩子跟她之前見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如果非要說出來不哪裏不同,不是市井尋常的孩子,而的非常有氣場的一個人,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這樣的認知讓唐寧心裏有些慌,都是尋常百姓,什麽時候唐婉竟然跟這樣人有交集了?“你叫什麽名字?”回過神來,唐寧問出了今天第一個有關於他的問題。
孟時川也不藏著掖著,“我叫孟時川。”
“小孟啊……”唐寧點頭,歎了一聲。
殊不知,孟時川生而為人這麽多年,還從沒有誰這麽喊過他,不禁怔忪,換了十幾秒才後知後覺的應了聲,“嗯。”
“我們家就是普通百姓,先前我生病,婉婉她大二休學,為了我和她弟弟到處打工,後來我的並好不容易康複,她卻出了這檔子事……我們家庭一直都不富裕,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你剛才說請專家,我們根本沒有負擔的經濟能力。”唐寧一邊說一邊悄然紅了眼眶。
一直以為作為一名母親,她都很自責懊惱,懊惱自己沒有給孩子好的生活條件,不僅如此還拖累了她。
而這樣的感覺在這一刻,就變得更加深刻。
孟時川卻並不在意這些,一口應下來,“費用的問題,您不用擔心,我可以解決,隻要專家那邊能給出可行的方案,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不會放棄,直到她醒來的那一刻。”
這句話讓唐寧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她抬眸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人,觀麵相很年輕,但少說也要三十往上數,她還是不放心,“你跟我們家婉婉,到底是什麽關係?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你的幫助。”
這個問題將孟時川的記憶拉回到幾個月之前,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舉動都在眼前閃過,如同電影畫麵一般。
生氣的,開心的,狡黠的,明亮的,陰暗的……一切一切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一樣清晰,可是眨眼間一切都不見了。
孟時川沉沉吐出一口氣,語言有多顫抖,眼神就有多堅定,“她幫過我很多,為我做了很多,但我卻錯過了她,這是我人生到現在最大的遺憾,所以伯母,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救贖我自己。”
很少會有人說出‘救贖’這兩個字,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這個詞太過神聖宏大,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可這一刻,他卻如是說。
就在唐寧震驚的說不出話時,眼前男人再一次開口,“失去她是我無法承受的,希望您給我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