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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東霆看著自己的手掌，發現是重影的，他的眼睛愈來愈嚴重了，就像現在，痛得幾乎要睜不開，他痛得低吟一聲，將臉埋在手掌中間按了一會兒，才頹敗又難過地笑著抬起了頭來。
    嗓音萬分嘶啞：“你愛我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對我的動作，都是不一樣的。清淺，你愛我的時候看著我笑，大白天的眼睛裏都是漫天繁星，特別漂亮。後來你的笑，眼睛深深黑黑的不達眼底，我當時就猜測你可能已經變了。不過淺淺啊，是我活該，我霍東霆活該，是我把那個無比愛我的女人弄丟了，這一切都不怪你，我是原罪，一切都是我的錯。”
    顧清淺明白了。
    她冷冷盯著他，紅唇一個字一個字地吐著：“的確是你的錯，你不但該跟我道歉，還應該跟我的孩子和父親道歉。”
    霍東霆愣了一下，突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他喉嚨口酸澀無比，哽咽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淺淺，孩子和伯父的事情我覺得不是我的錯，至少不是全部，我……”
    “是嗎？不是全部？”顧清淺笑出了聲來，反駁道，“那你知道全部的真相嗎？你調查過嗎？你嘴裏心裏言之鑿鑿的那些真相，你調查過嗎？你知道我的孩子怎麽死的？我的父親怎麽死的嗎？”
    什麽？
    顧清淺為什麽這麽說？
    他都錯過了什麽？他到現在還沒有明白什麽？
    顧清淺也是疑惑，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蒼白，問道：“那既然你不是知道了真相，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為什麽，還會被她給騙了？！！
    她想知道！！
    霍東霆凝視著她，“眼神”淒慘而空洞，笑著說：“因為我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淺淺，之前一直沒回來起來，我知道是我不對，但那是因為之前我一直都有吃治眼睛的藥，那個藥的副作用就是讓我忘記以前，我現在不吃了，我也慢慢想起來了，雖然有時候眼睛很痛，腦子也痛得快要炸開，但是我想起來了，我好開心啊。”
    他想起來了？
    做手術前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嗎？
    顧清淺在原地慢慢地踱步，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很可笑，她笑得捂住了臉，笑得滿臉都是淚，她實在忍不住，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可笑了。
    霍東霆被她的笑聲弄得毛骨悚然，眼睛茫茫地盯著她的方向問：“淺淺，你怎麽了？你笑什麽？”
    顧清淺像個魔鬼一樣直起腰來，冷笑看著他，說：“我笑你蠢啊，霍東霆，你這個男人是非不分，也搖擺不定，就因為你知道了我是十二年前照顧你的那個人！你就原來我做的所有事了嗎？！！哈哈哈……原來我還是錯了，我顧清淺還是敗給了你，我原以為你是調查清楚了那些事，所以才因為愧疚來愛我，原來不是。我，高估了你！！而你，霍東霆，你活該！！！”
    擲地有聲的聲音，炸得霍東霆耳朵嗡嗡作響。
    他臉色慘白，十指糾結地纏繞在一起，恐懼到微微發抖。
    他突然想起了孩子的事情，突然想起了自己心裏對種種疑惑的猜測，他害怕，他不敢知道。
    霍東霆的嗓音都變了調，低啞道：“我……我不知道……”
    “那你該知道——！！！”
    顧清淺大聲咆哮道。
    顧清淺赤紅著眼睛走上前，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惡狠狠地道：“霍東霆，我最後跟你說一遍，你愛信不信，反正你信或者不信我都不愛你，我恨你入骨，終有一天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