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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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磕了磕煙灰,隨後將煙槍放置在桌上,“夏小姐,我看你並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但是未婚先育還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這點要恕我顧某人很不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有意跟我兒在一起,還是隻是利用我兒子的同情心來照顧你們母子!”
    老人這段話說的極其刺耳,卻也句句如針,堵得夏唯一根本無從回答,她原本隻是一味的接受著顧白對他們母子的好,並沒有想到在顧白父親的眼裏她會是那樣的女人,不過被他父親這一段話說的她確實感到慚愧。
    她總是打心底感激顧白,但是從來未跟顧白表示過感情,雖然兩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兩人因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走在一起,她並沒有拒絕過這種關係,也沒有表明過將來,現在被老爺子一問,自然感到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竟然就那麽拖著顧白整整五年。
    “對不起。”夏唯一是真心的道歉,是為了自己的自私道歉。“但是我這次來是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要跟顧白在一起,我喜歡顧白,我的兒子也喜歡顧白,或者可以這麽說,這五年來我們三個人就如一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親生父親找上門,或許將來的不久我會跟顧白結婚,跟顧白組建家庭。”夏唯一說的是真心話,她是真的很喜歡顧白,喜歡他的無微不至,喜歡他的悉心照顧,喜歡他的溫柔關懷,喜歡他對待夏天如對待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的無私,顧白在她的生命裏是不可缺少的家人,沒錯,在她失去了家人後,顧白就如她的家人一般的存在著,生活著。
    她不想就這麽失去他,一點都不想。
    “伯父,我知道您可能不喜歡我,並且覺得我未婚先孕一定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但是我有我的苦衷,當初有了這個孩子根本不在我的預料中,就連這個親生父親都不是我所能抗衡的,所以我逃了,逃到了國外。慶幸的是我遇到了顧白,他收留了我,照顧著我,一直到孩子出生。我們三個人不能少任何一個人,我希望伯父成全,放了顧白吧。”夏唯一極力忍住眼中打轉的淚水,她從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肺腑之言,還是麵對一個長輩,她不知道今天能否見到顧白,但是她已經努力了。
    老人突然大笑了起來,還滿意的拍了拍手掌,從後堂走出來兩個人,一個婦女攙扶著一個憔悴的男人。
    夏唯一瞬間傻眼了,默默地站起身,望著那個憔悴至極的男人,嘴唇微抖,顫抖著叫道:“顧白”
    男人早已淚流滿麵,撐著虛弱的身子跑向了夏唯一的身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夏唯一也忍不住落了淚,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顧白哭,原來這個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麵,她夏唯一何德何能,竟讓這麽完美的男人因她而哭,“顧白,對不起,我想你。”
    顧白加重了幾分力度,在夏唯一的耳畔緩緩吐出那三個字:“我愛你。”
    三個字,包含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想念和關懷。
    “好了好了,要抱回家去抱,別在你父母麵前秀恩愛。”老爺子一改嚴肅的麵色,反而調笑起顧白和夏唯一起來了。
    夏唯一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顧白放開夏唯一,牽過她的手緊緊包在手心,“謝謝爸,謝謝媽。”夏唯一也衝剛才那名婦人打了聲招呼:“伯母你好。”婦人倒是很親切,微笑著點頭示意。
    “唯一,今天留下來吃個飯吧,對了,夏天沒來嗎?”婦人開口道。
    夏唯一不好意思地說道:“為了找這個老宅花了不少時間,所以給夏天報了個幼兒園小班,現在還在幼兒園裏呆著呢。”
    婦人惋惜的歎了口氣:“還想說看看夏天呢,這自從顧白長大後,我就時刻想著抱孫子,這顧白也不爭氣總是不著急找女朋友,不過現在好了,我跟你伯父可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婦人衝夏唯一使了個眼色。
    夏唯一明白婦人指的是什麽意思,更加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緊緊的靠著顧白。
    晚飯吃的很開心,婦人是個善談的女人,還約好下次找夏唯一一起逛街,夏唯一自然是答應了,顧白吃飯的時候眼睛也總是看著夏唯一,怎麽都看不夠似的,把這幾天的相思之苦全都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顧田安跟劉鳳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其實他們之前也是不太喜歡夏唯一這個女人的,畢竟在他們老一輩的想法裏,未婚先孕帶著一個孩子還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總的來說就是個不檢點的女人,不過顧白總是把夏唯一說的很好,並且總是表明自己對夏唯一的感情,這點直讓二老不能接受。
    自己的兒子被迷的團團轉,而那個女人卻不知何意,所以這次表麵的禁足,實則也是想要看看那個女人對顧白到底是何心意。
    現在測出來了,顧白從頭聽到尾,好幾次想要衝出去都被劉鳳給拉住了,劉鳳在後麵聽的也對夏唯一改了觀,這一下,皆大歡喜。
    顧白又跟夏唯一回去了,臨走前,顧家二老還特意囑咐夏唯一下次來玩,並帶上夏天一起來。夏唯一答應了,還說一定會帶夏天來看看爺爺奶奶。這一句爺爺奶奶倒是樂壞了二老了。
    顧白開著車,一路上右手始終都在握著夏唯一的,夏唯一嘴角漾著笑意,顧白亦是。到了一個紅綠燈,顧白隨著紅燈停下,這才得空轉過頭看向夏唯一,夏唯一也回視著顧白,“顧白,我們一起去接夏天放學吧,他見到你會很開心的。”
    顧白點點頭,眼神溫柔,兩人的相視中好似有無數火花碰撞,顧白漸漸靠近夏唯一,夏唯一緊張的咬了咬下唇,腦中亂哄哄的,她要跟顧白接吻了,名副意義上的接吻!
    兩人逐漸拉近的距離越來越曖昧,夏唯一閉上眼,等待著顧白的吻。顧白見夏唯一的表現,逐漸泛起笑意,看了看夏唯一那飽滿如果實的紅唇,低下了頭。
    “滴滴!滴!”
    突然的鳴笛聲,打斷了兩人曖昧的氣氛,顧白尷尬的起身,夏唯一也尷尬的低下了頭,車後的不耐煩的鳴笛還在響著,顧白重新啟動車子,鳴笛才停下。
    不過這一下耽誤兩人的正式接吻又泡湯了,不過兩人都各自尷尬也沒有想那麽多。
    來到幼兒園,夏唯一去接夏天,卻被老師告知孩子的父親接走了孩子,這一消息打亂了夏唯一的思想,孩子的父親,是顧長風嗎?!
    “老師,你為什麽隨便將我的孩子交出去,那個人說是孩子的父親你就相信嗎?是我送孩子來的,你憑什麽自作主張把孩子給陌生人!”夏唯一推搡著年輕的老師,老師也被夏唯一瘋狂的舉動下住,連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因為夏天也能叫出那個人的名字,所以我以為那個人就是夏天的父親,對不起,對不起。”
    夏唯一憤憤的指著老師:“我要投訴你!我要投訴你!如果我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你。”
    老師被嚇壞了,哭著不知所措。
    直到在外等了良久的顧白覺得不對勁,進來一看便拉開了夏唯一,夏唯一已經有點激動到不受控製了,再加上老師也是哭的稀裏嘩啦的,顧白隻好衝老師安撫了兩句,然後帶走了夏唯一,將夏唯一推到車上,夏唯一扔在掙紮,像是氣紅了眼,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顧白不停的叫著夏唯一的名字,耐心的安撫著夏唯一的性子,“唯一,你別擔心,我們找找看,也許他們並沒走遠,況且夏天那麽聰明,一定會想辦法逃走的。”
    “夏天還那麽小,怎麽逃?如果顧長風是像上次那樣找一個使用武力的男人綁架了夏天怎麽辦?如果顧長風像你父母禁足你一樣,將夏天帶走禁錮在顧家怎麽辦?你說他該怎麽逃?你說,你說呀”一想到夏天此刻害怕的躲著哭的樣子,夏唯一就崩潰的發了瘋。
    顧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現在隻能先帶夏唯一回家,然後去找顧長風要回夏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夏天平安帶回。
    而夏天此刻確實是在顧長風的車上,不過並沒有夏唯一幻想的那麽壞,夏天被顧長風抱在懷裏,司機開著車還從未見老板露出那麽寵溺的表情過,不過老板不好惹還是專心開車的好,而夏天在顧長風的懷裏也很老實,畢竟經過上一次顧長風將他媽媽送去醫院那一幕,他就對顧長風有了好感,對他也不再那麽抵觸跟害怕了。
    顧長風讓司機將車開到玩具城,夏天還想著玩具城不就是有很多玩具嗎,顧長風不會是要帶他去玩吧?
    “那個,你要帶我去玩嗎?”夏天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顧長風的好,叫爸爸吧,他心目中的爸爸是顧白,叫叔叔吧,又怕顧長風那陰晴不定的心情要是一下子生氣了,直接將他從車窗拋出去可就完了,所以他很謹慎的不敢亂叫。
    “嗯。”雖然夏天並沒有稱呼他為爸爸,但是夏天也沒有亂叫他別的稱呼,所以他覺得夏天心裏還是有他的,再過不久,他就要攻破夏天的心防,然後讓夏天認定他才是他的爸爸。
    雖然能去玩很好,但是他放學媽咪沒接到他一定會擔心的,現在顧白爹地又不在媽咪身邊陪著她,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辦?“我,我想回家,我媽咪一個人,看不到我她會擔心的。”
    “沒事,你給她打個電話。”顧長風掏出手機遞給夏天,夏天接過然後按下了夏唯一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起,夏天還沒開口那邊就張嘴開罵:“顧長風你混蛋!你把夏天帶到哪裏去了?你把夏天給我送回來!王八蛋,你聽到了沒有!說話啊!”夏唯一很激動,在電話那邊又吼又罵。
    夏天沒想到夏唯一會那麽激動,一時接著電話不知道說什麽,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顧長風見夏天那副樣子,從他手中拿過手機貼向耳邊。
    “王八蛋!你說話啊!你讓我聽聽夏天的聲音好不好,顧長風,我求你送夏天回來好不好?”夏唯一語無倫次的一會罵一會又放軟脾氣。
    顧長風正欲開口,那邊又傳來聲音,隻不過這次卻是不屬於夏唯一的聲音。
    “唯一,你別這樣,把電話給我,我跟顧長風說,你別激動。”顧白見夏唯一那副模樣心疼的緊,想要奪過她手中的電話,但是夏唯一將手機死死握著就是不鬆手。
    “夏唯一,你聽著,讓顧白閉嘴,我隻跟你說!”顧長風雖然生氣顧白怎麽又跟夏唯一在一起了,但是他更不想聽到顧白的聲音。
    而這時夏天聽到顧長風說到顧白,立馬也想要搶電話,卻被顧長風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好不服氣的乖乖看著顧長風耳邊的手機。
    終於聽到回應的夏唯一更是護著手機,“顧長風,你說!”她盡可能的躲著顧白,不讓顧白搶去手機。
    “夏天在我這裏,你不用擔心。”顧長風雖然這麽說,可夏唯一更擔心的是他。“顧長風,你不能私自帶走夏天!夏天是我的,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不能說帶走就帶走,顧長風!你不能這樣!”夏唯一歇斯底裏的吼著,哭叫聲混為一起,聽起來格外撕心裂肺。
    顧長風隻是單純的想要帶夏天出來玩,他也想要盡父親的義務,雖然沒有事先跟夏唯一打招呼,但是也沒有想到夏唯一會發瘋成這樣!“夏唯一,我隻是帶他去玩,晚點回送他回去,你發什麽瘋!”
    夏唯一聽到這裏還是不相信顧長風隻是帶夏天出去玩那麽簡單:“顧長風你沒騙我?你說真的嗎?晚點會送夏天回來?”
    “嗯。”顧長風左手上揚敞開了袖口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時間隨後說道:“八點,八點我準時送他到家。”
    夏唯一抬起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鍾,現在是五點,也就是三個小時後,夏天就會回來。“好好好,我等你,希望你說話算數。”
    結束了通話,夏唯一終於鬆了一口氣,顧白將夏唯一抱在懷裏,剛才的夏唯一太嚇人了,瘋狂到以至於連他都撼動不了,可想而知夏天在她心中的地位,他不希望夏唯一對夏天太繃著神經了,那樣會累壞的,夏天隻要有一丁點的事,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都要激動,連他都看不下去了,他希望顧長風能夠明白夏唯一的難處,然後放過她們母子再也不要打擾她們。
    可是,希望的能實現嗎?
    “小王,不去玩具城了,改去中國坊。”顧長風改變了路線,去玩具城道路遙遠,等到那裏了夏天玩不了一會就要送他回家,他剛才怎麽就不再說晚點呢。
    “中國坊?就是上次吃飯的那個地方吧。”夏天記得很清楚,那個地方的菜色很香,而且很有特點,上次吃過一回他還想過好久呢,沒想到這麽快又能大飽口福了。
    顧長風見夏天記住了那個地方,而且提到中國坊還挺期待,便記上心頭,原來小家夥喜歡吃地道的中餐,跟他口味一樣,不愧是他的兒子。
    來到中國坊,穿著旗袍的服務員上前迎接,顧長風抱著夏天走進中國坊,來到上次吃飯的那個房間,服務員緊跟其後進了房間。
    “夏天,你想吃什麽,盡管點。”顧長風將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放到夏天胸前的桌上,夏天翻看了一會,看不懂中文但是翻譯的英文又很別扭,最後隻好看了幾款推薦的帶圖片的菜色,然後點了點圖片,“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顧長風將菜單還給服務員,然後衝服務員說道:“老樣子。”
    服務員點頭示意後,然後出去了。
    中餐的準備時間較長,所以等待的功夫顧長風跟夏天聊起天來。“夏天,你有沒有想過跟爸爸生活?”
    夏天衝顧長風搖了搖頭:“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為什麽?”顧長風當初的突然出現有些嚇壞了他,但是自從回國後他極力表現的不讓夏天害怕,雖然最近才有了點成效,還是因為幫了夏唯一那一次。
    “因為從我生出到現在一直都是媽媽跟顧白爹地陪著我的,對於我來說他們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麽不要媽媽不要我,但是我想一定是因為你做錯了事,媽媽帶著我離開你的!”夏天自從知道親生父親是顧長風後,也想過很多,想過媽咪跟顧長風當初是誰不要誰?也想過顧長風那麽壞一定是打了媽咪所以媽咪才離開他的,各種猜想。
    雖然聽夏天叫顧白爹地那兩個字很刺耳,但是更多的還是夏天的感慨,當初其實他跟夏唯一的關係根本就稱不上關係,最多就是一夜伴侶,而後要不是因為查出了不育的消息,他根本不可能去調查以前跟自己有過關係的女人,查出夏唯一在跟他之後的一個月裏懷孕,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然後就是繼續調查夏唯一的下落,夏唯一的住處,夏唯一的所有事。
    “夏天,如果我從新來過,你會接受我嗎?”他想要夏天這個兒子,他想要接回他的兒子。
    夏天再次搖頭,“我隻會對你有好感,但是我不能接受一個傷害了媽咪的壞蛋,顧白爹地對媽咪一直很好,對我也如親生孩子般對待,離開了他們誰我都不願意,其實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的嘛?你可以讓她們給你再生一個夏天,兩個夏天,三個夏天。”在國外的時候夏唯一總是有意無意的關注著顧長風,不過都是花邊新聞,偶爾夏天看到夏唯一還很慌亂的關掉電視,不過夏天那個時候不明白,現在他懂了。
    夏天終究是個孩子,他隻是認為誰對他好,誰就是他的親人,當然有一大部分應該取決於夏唯一。
    夏唯一跟夏天從頭到尾嘴裏就沒離開過顧白這個名字,他顧長風從未覺得自己這麽失敗過,自己的女人跟兒子居然紛紛倒戈到別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