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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平行一略有些為難，最後還是歎口氣，“好，那我就簡單講一講，好過你在村裏亂問。”
    “看來其中有隱秘？”紀瀟瀟這幾日每次提這個問題，村裏的人都是諱莫如深，就大概知道這肯定有問題，不如直接問裏正大人的好。
    平行一點點頭，找個地方坐了下來，看著武大牛已經過來量大門的尺寸，倒也不忌諱，徑直講了起來。
    “那秦娘子是西南人，那邊地處蠻荒，冬旱夏澇，日子也過不太好，就逃到了常樂鎮一帶，我們地處江南，地產豐富，日子相對好過一些，所以她就住了下來。”
    紀瀟瀟有些訝然：“是她一個人？”
    一個女子，孤身一人開家鄉，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僅僅是因為家裏吃不飽穿不暖？
    平行一笑一笑：“瀟丫頭也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可她當時確實是這麽跟我那老哥兒說的。”
    “那沐老爺也相信？”
    “你不知道，那秦娘子長得如花似玉，剛到常樂鎮的時候，隻有十八歲，正是最好的年紀，而且她不止長得好，還通醫術，沐家老哥兒，就是那個時候去看的病。”
    紀瀟瀟大概能猜到那個故事的後來：“後來，病人愛上了大夫，並且娶她回家做小？”
    “可不是做小啊，是平妻。”平行一糾正。
    哇靠，不會吧？
    這也太過分了，雖然這個時代小三是合法的，但不管朱氏和沐老爺的感情到底如何，他們到底是多年的合法夫妻，而且已經有了兩個兒子。
    現在沐老爺光明正大地娶一個老婆進來，就要跟結發妻子一邊大，這哪個正房嫡妻能痛快答應？
    “老太太竟然答應了嗎？”紀瀟瀟想不出朱氏那樣性格人，會應下來？“自然是不應的。”平行一歎口氣，“可我那老哥兒鐵了心就是要娶，還專門給秦娘子置辦了這一處院子，吃穿用度，跟我那老嫂子還要好，我那老嫂子上門鬧過幾回，可秦
    娘子從不開門。”
    紀瀟瀟客觀地道：“這麽算起來，倒是沐老爺的錯了。”“這事兒確實是他的錯。”平行一也是個十分公正地人，隻點點頭，“但說起來，他費盡心力娶秦娘子進門之後，好像也並不那麽寵她，他幾乎都不在這個宅子裏過夜，若不
    是後來秦娘子懷孕還早產，我真以為他隻是跟我那老嫂子賭賭氣而已。”
    “賭氣？”紀瀟瀟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聽說沐家哥兒當年成親，定的是我那老嫂子繼母生的妹子，可我那老嫂子聽說沐家富貴，她自己要訂親的那戶人家卻隻是個薄有幾畝地的普通農戶，當下就搶了妹妹這門
    婚事，就為著這件事，她那親妹子投了江。”
    紀瀟瀟皺眉：“這麽慘，那沐老爺還娶了她？”
    “這事兒沐老哥兒幾年後才知道的，當時很是生了一場大氣，有一段時間都不怎麽回家，不過他認識秦娘子的時候，這事兒都過去幾年了。”
    “幾年才想著要報複？”紀瀟瀟覺得這事也透著詭異，“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平行一點點頭：“我也是這麽說，不過那些年沐老哥兒和朱氏也一直是分房很久了，若不是看在大齊和大正還有小女兒的份上，怕是要把我那老嫂子休了的。”
    “他們還有個女兒？”辦喪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女兒來吊唁啊，“還有，既然有個女兒，這三公子就應該行四，怎麽排名第三？”平行一搖搖頭：“你是不知道，這朱氏嫁到沐家，她那繼母經過多方查證，確認是她逼死了親妹，在家裏是日也鬧，夜也鬧，就是不肯善罷甘休，最後不得已，等那沐家姐
    兒三歲了，由外祖父做主，認在了她那繼母名下，不管沐家的女兒，跟著姓朱，又再三保證不苛待，之後便是沐家住半年，朱家住半年，這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也就是把親生女兒當妹妹了？”這不是亂了輩分嗎？
    “唉，可不是麽，可若是不這麽幹，那繼母就要去報官，不管如何，朱氏總要舍棄一樣自己的心頭肉，不然那繼母又如何消除心頭恨？”
    “那這姑娘之後如何了？”就算認了朱家繼母為母，但好歹一邊住半年，總不能跟沐家這邊一點感情都沒有吧？“十六歲的時候，朱家做主，說親嫁給了個秀才，後來那秀才倒也爭氣，考了進士，又在帝都謀了個職位，便跟著丈夫上京去了。這回來路程遠，已經讓人帶信去了，一來
    一回，怕是得兩個月，不過她不在也好，她若是在，怕是……”平行一歎口氣，欲言又止。
    “怕是什麽？”既然這沐家三姑娘遲早是要回來吊唁的，得有個心理準備。平行一看她一眼：“算了，你看你也是真心為了三公子，便告訴你吧……朱氏是什麽樣的人，想必瀟丫頭你心中清楚，她那繼母更加不是個善茬，不過她既失了獨女，對這個過繼來的姑娘倒是真好，那孩子兩頭住，兩頭都覺得對她有虧欠，便對她好得不得了，一來而去，這姑娘便養了一身驕縱的脾氣，又能跟她養母一般跋扈，又能跟她生
    母一般使些手段，難纏得很。”
    看來這朱姑娘倒是集兩家所長了，好在她回來起碼還得一個多月，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話說偏了，那秦娘子後來如何了？”既然朱氏和沐老爺分居多年了，應該也是沒什麽感情了，說白了跟離婚差不多，那沐老爺再娶秦娘，紀瀟瀟心頭略微好接受一些。
    可聽平行一的意思，沐老爺似乎跟秦娘感情也一般啊，可他後來又那麽寵愛沐君寒這個小兒子，而且臨死都還在為他考慮周全，又是為了什麽？“秦娘嫁入沐家七個月就生下了小寒，我那老哥兒便到這宅子的次數多了起來，不過每日也不過白天過來探望一番，晚上就走，那朱氏倒也沒什麽動靜，就這樣安安穩穩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