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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當晚，紀瀟瀟買了一大堆的煙火，叫上夏氏一家，找了個空地放了一晚上煙花。
    反正沐宅那邊也知道她發了點小財，索性也不瞞著了，她開心就好。
    年前的時候她就又給聯群村捐了十兩銀子，今年她一個人捐了二十兩，是沐宅的兩倍。
    然後跟平行一打了招呼，打算將凶宅後麵的爛地整理整理，等開春就叫武大牛叫上泥水木工匠人起個大屋子。
    反正那塊爛地一年也種不出幾根菜，還不如讓自己住得舒服點。
    既然沐君寒喜歡聯群村，她母親的牌位又在這裏，就還是住在這裏的好。
    雖然沐家那些人鬧事真的很煩。
    不過她私心裏，還是記得姚媽媽當初在牢裏說的話。
    秦娘的死，也許真的有貓膩。
    她一直在想，如果沐君寒先是個正常的孩子，他是不是也會想要查出他親娘的死因呢？
    那王薛呢？
    她不知道王薛到底是不是沐君寒人格分裂的一種，越來越不肯定。
    因為據她以往說知道的為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精神分裂症病人中，好像他們都無法控製其他人格的到來，但王薛卻可以。
    除了在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出現外，還可以確定自己每月十五也可以出現。
    而且他還真的是每一次都出現了，而且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最近這次似乎是因為一夜未眠導致時間並沒有延長。
    但總的來說，他好像真的是一次比一次輕鬆了。
    那王薛到底算不算是秦娘的兒子呢？
    紀瀟瀟有時候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她一定要找王薛問個清楚明白。
    除夕夜大家守歲都很晚睡，於是正月初一紀瀟瀟他們都是睡到中午才起來。
    反正甘味居都關了，她打算正月十五再重新開張。
    工作的時候就拚命工作，但享受生活的時候還是要好好享受的。
    之前是因為從沐宅被趕出來之後實在沒有了活路，所以她必須卯起勁賺錢，不然就有可能餓死凍死不說，沐宅那邊的人一旦欺負起他們來，他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可現在，他們可以坐著馬車去縣城，可以讓壽安齋的掌櫃，臨豐齋的掌櫃，都出麵幫他們到公堂上做證人。
    也因此認識了張大人，還認了林捕頭當幹爹，林捕快到大哥，認識了豪爽的阮紅葉……
    這些如果沒有錢，就一樣都辦不成。
    她甚至不可能到明遠縣。
    但現在，既然生活越來越好了，人也不能隻懂得工作。
    該休息的時候就要好好休息。
    聽說正月十五明遠縣的花燈特別好看，那天也正好是王薛出現的日子，在她十五歲的第一個元宵節，她也希望可以和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逛花燈節。
    但是……
    那男人什麽時候才能開口好好跟她表白一番啊？
    紀瀟瀟心裏憋得慌。
    二十七年加十五年頭回鐵樹開花，結果碰到一個比她還鐵的鐵樹。
    生氣！
    紀瀟瀟在正月初一一起床就開始胡思亂想，都沒聽到凶宅外麵都是一陣陣的喧鬧聲了。
    “出來，出來，三公子出來！”
    “三公子把房子裏的丫頭交出來！”
    ……
    紀瀟瀟揉揉睡眼，有些不耐煩，這正月初一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安生。
    照例還是讓小玉從窗戶溜出去找平行一和武大牛他們一家了，自己則和沐君寒坐在院子裏，聽外麵一撥高過一撥的聲浪。
    她大概猜到是誰了。
    應該是那些佃戶來鬧了。
    她從門縫裏看了一眼，還有兩個是之前跟著李氏一起來過凶宅的。
    就那一次，李氏摔了她一罐豬油，賠了她一塊豬肉。
    這兩個還有些唯唯喏喏的樣子，今天看上去比較像是帶頭鬧事的。
    八成，還是和沐家那邊脫不了幹係的。
    朱氏一向是傳播謠言的小能手。
    敲門聲越來越激烈，紀瀟瀟看著門栓都快掉下來了。
    雖然門才五十文錢，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麽錢，但她還是不甘心。
    對於沐宅那邊的人來說，她就是一文錢都不想因他們而損失。
    更何況，她這門過年前剛讓武大牛給上了一邊新漆，當她銀子都是跟沐家那幫蛀蟲一樣白來的嗎？
    “開門開門！”算計著平行一他們也快到了，紀瀟瀟覺得還是應該保住她的門。
    雖然新宅子也快要開工了，但這宅子怎麽也還得住上一陣子呢。
    再說了，她已經在明遠縣的人伢子那裏訂了兩女一男，將來肯定是要找更多的人的，到時候萬一沒地方住，這凶宅歸置歸置也能整出好幾間下人房間。沐君寒跑去開了門，門口站了十幾個壯漢，紀瀟瀟坐在院子內的木椅子上，冷眼看著門口那些人，開門見山：“我義父是明遠縣衙的捕頭林昆，我義兄是明遠縣衙的捕快林
    鬱，你們今天敢來我這裏搗亂，我就少不得要告你們一個私闖民宅的罪名！”
    有時候拿官位壓一壓小老百姓還是很有效果的。
    民不與官鬥，這句話就像是一種信念一樣牢牢地紮根在了普通百姓的心裏。
    於是佃戶們都不敢動了，有些懵懵地看著紀瀟瀟和沐君寒，沒有人敢先動。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可能會認識什麽縣衙裏的人？”帶頭的兩個佃戶開始發動起來。
    “就是，就算認識，她一個小丫頭，怎麽可能會認什麽捕頭當幹爹？”
    “哼，就算是幹爹，怕也不是什麽正經關係吧？”有人譏諷。
    於是群情再次激昂起來。
    “對，這小丫頭詐我們呢！”
    “還是讓她把我們的血汗錢吐出來吧？”
    “就是，這麽多年，咱們都給沐家拚死拚活地賣命，現如今這銀子全被三房拿了去了。”
    “對，憑什麽漲我們的田租，我家每年交了租，才將將能吃頓飽飯，這要是收五成租，怕是要餓死了。”
    “是啊是啊！”
    “……”
    紀瀟瀟總算是大概聽明白了，感情沐宅大房二房要漲租，這些佃戶卻來三房鬧騰？張三生病，逼著李四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