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遭遇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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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燭火映照下,蕭禮眼中的情緒愈發複雜難明。
    想到蕭禮此前不久同自己說過的話,周淇再無法承受他的眼神。
    良久,他在那道目光注視下輕輕扯了扯辛雪鶯的袖口,用最大幅度的肢體語言表達著:快別哭了!
    可是懷中的佳人仍是抽泣不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夫人如此,未免也太過兒女情長了。”蕭禮幽幽添了一句,自始至終都未看那女子一眼。
    回廊之上,他這句話一出,就連風聲都安靜了下來。
    在一片沉默之中,薛齡側頭朝蕭禮看去,隻聽他沉沉添了一句:“太子妃體弱畏寒,回宮休息吧。”
    這語氣一如他的眼神,看不出什麽情緒。
    “……也好。”薛齡按下無盡地煩亂,心情有些失落。
    局麵棘手,狀況難明。
    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是以蕭禮替她穿上披風時,薛齡竟也毫無所覺。
    ……
    “這不是宮宴嘛,東宮的車駕正在北側宮門那兒翻修呢!您現在想回去,怕是要等上一些時候。”
    同帝後告退離開的薛齡正往大殿的台階走去,一位負責安排車駕的宮人匆匆趕來,親自為她解釋一番,生怕太子妃一怒之下降罪於自己。
    “無事,我自己走。”薛齡想著蕭禮剛才的眼神,有些煩悶地甩甩頭。
    他趕來替自己解圍,卻自始至終都不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殿下您這一身華服珠翠,怎好勞您步行回去,這……這也於禮不合啊!”宮人有些著急,想上前攔住已經走了幾步的薛齡,卻又不敢真的攔下她。
    “我自己走。”薛齡哽咽著重複了一句,見宮人十分為難的樣子,又將他說的珠翠環佩一一撤下,轉身交給阿叢。
    如今,蕭禮是否也入了辛雪鶯的局,他替她解圍,不過是為了皇家顏麵……
    想到這,她有些擔憂,腳步也停了。
    “你去找歲昔,這些本就由他保管。”薛齡吩咐她。
    阿叢從沒有見過薛齡這般執拗任性過,看著與自己一樣傻眼的宮人,她跺了跺腳,拿著金玉環佩和玉冠當先離開了。
    宮人見狀,隻得硬著頭皮引著薛齡繼續走。
    “太子妃殿下!”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薛齡回首,擠出一個笑容道:“清頤姐!”
    “聽太子說你要回去,我想起來大多車駕如今都留在北側宮門的,特來送你一程。”
    魏清頤今日來得遲,到了宮門前見沒有幾輛馬車,留心問了一句。
    見薛齡似有心事,她拉過她的手,將魏府的令牌放到她掌心,說:“你狀態不佳,快乘我家的馬車先回去休息。”
    薛齡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離開。
    “誒……齡兒!你的小侍女怎麽沒跟在身邊?”魏清頤快要回到殿中時,這才想起一句,遠遠揚聲問道。
    可是離得太遠,薛齡又想著心事,根本無人回應。
    這讓她一個人回去,怕是有些不妥……
    “魏校書怎的單獨出來了?聽聞您的酒量一向不錯,可不能提前走!”調侃聲響起,攜著一身酒氣的官員到了她身側,笑嘻嘻地將杯盞當空一舉。
    “那是自然,魏某還未賀袁大人高升呢!”
    魏清頤的思緒被這位袁大人打斷,待她與幾位官員把盞談笑一陣,再往殿外看時,早已沒了薛齡的影子。
    此時薛齡已經出了最後一道宮門,負責安排車駕的宮人還算盡心,見到了魏府的馬車後,他頗為殷勤地吩咐車夫:“這位是東宮的娘娘,勞您相送。”
    馬車夫見了薛齡掌中的魏府令牌,明白是自家主人的吩咐,二話不說便駕著車往東宮方向去了。
    臨行前,見宮人有些不放心,車夫還特意安慰他說:“魏府與東宮原是一條大路,小的認得怎麽走。”
    馬車安靜前行,薛齡在軟轎中擁著身上的披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樣子頗為煩惱。
    宮外的大路上,因為宵禁並無往來行人,馬車在路上走了許久,遇上的隻有一隊巡邏士兵。
    馬車夫熟練地掏出魏府入宮的憑據,巡邏的士兵隊長老遠見著,便揮揮手示意他過去,車駕都不曾停頓一下。
    “您看,人提前出來了,咱們要不要動手?”
    夜色深處,一群身形精幹地黑衣人伏低身形,隱匿於低矮的樹叢之中,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領頭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卻遲遲不肯將手放下。
    待巡邏的那隊士兵離開了很遠,他的手飛速向下一落,發出了行動的命令。
    頃刻間,黑影連閃,見突然有人逼近的馬車夫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一劍封喉。
    “行啊,珍娘挺厲害的!”見同伴得手,複又隱匿在暗影之中的黑衣人悄悄對另一人說道。言語間盡是佩服和喜悅。
    “跟上!”另一名黑衣人目光冷冷看著前方,半晌道:“我沒心情玩笑,你忘了老大的喪子之痛了嗎!”
    一陣沉默。
    馬車繼續向前走著,到了一處較窄的路上時,被叫做珍娘的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拋——
    重物墜落樹叢的聲音沉悶異常,那是馬車夫的屍體。
    聽到這一聲,馬車內的薛齡掀開轎簾朝前看去。
    轎簾掀開,前方趕車之人有條不紊的驅趕著前行的兩匹馬,轎廂內的光透了出去,前麵的人似有察覺,卻頭也不回,依舊專心駕著馬車。
    薛齡放下轎簾,複又坐了回去。
    隻是她坐回去,眼神已經變了——
    剛才,她已經注意到,駕車之人身量衣著有異。
    轎簾落下時,她順勢低頭,便見車駕邊緣血跡殷殷,再借著光悄悄一望,這才發覺駕車之人身著緊身黑衣,哪裏還是她在宮門外見到的馬車夫!
    薛齡壓住自己忍不住顫抖的手指,坐在馬車中假寐。
    她不曉得對方的目的,但她乘魏府的馬車分明是臨時起意,隻有送她出宮的內官曉得,就算是有人要針對自己,對方的人不可能來得這樣快……“喂!你們幾個,上來吧!”駕著馬車的人見已經走到偏僻之處,開口讓同伴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