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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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隻雄鷹滑過長空,有座萬丈懸崖的崖壁上竟平空伸出一個巨石形成的平台,這平台四周藤蔓叢生,雲氣環繞,往外一步就是個萬丈深淵。遠遠看去,這平台上竟躺著一個人樣,原來這個人就是墨羽。
    墨羽臉上血跡斑斑,他正麵朝上,眼目緊閉,離平台就差了一個身位,此時隻要他稍微一個轉身就極有可能掉入懸崖之中,粉身碎骨。又過了好一會兒,一陣寒風吹過,墨羽小手指輕輕一動,眼睛也在慢慢睜開。等到他完全睜開了眼睛,想動一動身體時,卻不由得因為疼痛發出一聲慘叫,臉色顯得更為蒼白了。想來那日他從崖頂掉下,定是受了不少傷,但能活下命來已實屬不易。
    他咬住嘴唇,忍著巨大疼痛才勉強起身,望著這前無路,後無道,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的環境頓時感覺全世界都已經塌了下來。墨羽心想當天之所以逃獄是為了能夠查明太師傅中毒的真相,而現在落得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境地,又何談要去為自己洗白,為太師傅查找真相一事。一想到這點他就顫顫的站起身來,挪著這重如千斤的腳,一心隻想往前邁出一步,跳進這深淵之中結束生命。
    突然,一個聲音從腦海閃過,紫曇那晚說的話像泉水一般不斷從自己腦中湧出。墨羽暗暗說道:“如果現在自己跳下這深淵,倒是一了百了,但是雪姨和長虹的仇未報,而且又不知張玲玲,赤夜幾人的情況如何,此時死去即使走在黃泉大道上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沉思了好一會兒,墨羽已邁出的右腳又緩緩的收了回來。
    存生之心一起,墨羽終於決定要從這裏尋個方法出去。正想繼續行動之時,卻覺得心口疼痛,腿腳如係上了個鐵錘一樣絲毫動彈不得。他眼見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中想活下命來是不可能做到的,此時唯一的方法就是從這裏出去。但這裏看起來是一處絕無出路的天險,縱使身懷天下第一的輕功又如何逃脫得開。想到這裏他就如個泄了氣的皮球坐了下來。
    突然他斜眼一瞟,看見平台旁邊的崖壁垂著好幾十根藤蔓,似是沿著崖壁長下來的。墨羽一見有法可尋,自是開心不已,但轉念一想此刻的自己別說要沿著藤蔓爬上去,就是要慢慢的走上十步也是一件天大的難事。但這裏又無食物又無水源,等到自己傷好之時怕是已被活活的餓死了。
    正當一絲希望將要熄滅之時,墨羽似乎聽到了水珠低落的聲音,他靜下心來,豎起了耳朵,這滴水之聲更為清楚明了。他沿著滴水聲四處尋去,原來這平台的最裏麵竟藏有一個山洞,於是自己移到那裏細細勘察,這壁洞約有十幾平方米,洞內的牆壁上竟有水珠緩緩滴下來。墨羽一看到水珠滴下,突然覺得口渴難耐,接著馬上把嘴巴接過去,喝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下來。等到他轉過身去,臉色不禁僵硬了下來,隻見眼前有一具白骨正盤腿而坐的靠在牆壁上,墨羽此時心酸疲憊,見此情景險先被嚇得歸西了去。他一連吞了好幾口口水,這才緩過神來,接著又定了定神慢慢移過步去。這具白骨完好無損,上麵的黃服已是破爛不堪,褲子也是腐朽得快沒了。墨羽在這具屍骨周圍打探了一會兒竟在旁邊發現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墨羽在地上朝這具白骨磕了好幾個響頭,說道;“白骨先生,我可不是存心要來打擾你的,是崔世耿那個壞蛋把我拉下來的,您可千萬不要歸罪於我。”說完又是連連磕了幾個頭這才抽身離開。他環顧一下四周,又見這洞內有雜草叢生,角落處竟密密麻麻長著許多蘑菇形狀的東西。
    墨羽定睛一看,喜道:“是紅菇。”墨羽這幾年來在農田采摘過許多紅菇就食,因此對這類蘑菇頗為熟悉。墨羽一見有水有食物,在這裏挨上半個月應該是不成問題,眼見生存有望,悲喜交加之際,竟是兩滴眼淚流淌出來。
    墨羽在這個漆黑潮濕的壁洞之中盤起腿來,念起口訣,慢慢的運氣療傷。突然幾行內功口訣從腦中閃過,卻不是鍾培教於他的長生派靈力修煉口訣,而是自己以前從念慈經上背下來的口訣。墨羽雖在招式運用之上頗為愚鈍,但他的記憶力卻非常人所能相比,別人記了一個月才能記熟的口訣,他隻需要一個星期甚至四五天就能記熟。這五年之來,他每隔兩三天就把念慈經拿出來看上一遍,看得久了他對這本經書上的口訣和招式已是滾瓜爛熟。雖是把經書上的所有口訣與招式記住,但是念慈經博大精深,要練成這門神功,靠單純的記憶又怎麽能領會得了呢?不然為何當年炎君和長虹苦苦專研了那麽久也未能真正練成這門神功。因此雖然墨羽學了五年,但是這門念慈神功他卻隻是勉強學會了一些皮毛。此時墨羽在這種境況之下深受內傷,靈力盡散,胡思亂想之中竟參透了念慈經上的幾句口決。
    墨羽驚道:“我終於明白了,念慈經上第二層境界口訣貌似是靈力的修煉之法,而學者必散盡自身靈力,隻因這念慈經上定要以從經書上修煉的靈力打通經脈,而這念慈經修成的靈力與普通修行的靈力是大有不同,如若兩股不同靈力相遇,將在體內互相抵抗。所以當年我雖略能參透一二,卻如何能舍棄師傅傳授下來的靈力呢。這次我從崖頂墜落,由於體內受傷嚴重,竟把這股靈力泄了去,因此當我坐下來要運力療傷時,竟提不起靈力。這念慈經講究化無為有,現在的我剛好可以練練這門功夫。墨羽一想通這個關卡,便兩手放於膝蓋上,念慈經上的靈力口訣不斷浮現於腦海,不多一會兒,他便覺得丹田異常暖和,有一股暖氣正在自己的體內不斷遊走,而身體也漸漸的體會不到疼痛所在。
    在這等絕望之時,墨羽他自己又怎麽會想得到他竟會陰差陽錯的領悟到這念慈經上的第二層境界:紫氣修身,而且這層境界乃是武林中修煉靈力的至上境界。想當年炎君和長虹叱吒武林,對這本經書更是參透頗深,卻未能舍棄自己的靈力,因此是苦練不成。如若不是墨羽此時靈力盡泄,他又怎麽會練成念慈經的第二層境界呢?
    墨羽盤腿靜坐,一坐就是五六個時辰,轉眼之間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昏暗起來。墨羽頭頂紫氣盤繞,而全身也是汗流浹背,他猛的一開眼,雙目炯炯有神,絲毫看不出他之前受過那麽嚴重的傷。墨羽伸了一伸懶腰。顯得愜意之極,想來這念慈神功的第二層境界竟有讓人活筋舒絡,養氣療傷的神效。墨羽一見這夜色將至,知道山風淩厲,如果自己不生把火取暖的話又如何能熬得過這寒冷徹骨的夜晚呢?他在巨石平台的右邊邊緣發現有好些雜草,於是二話不說便把這些雜草全給拔了來,又在平台邊緣的崖壁上拗斷好幾十根大拇指粗的樹枝,這才回到洞內起火。有了幾根木頭,而墨羽對這種鑽木取火之事又是非常熟練,不一會兒便在洞內生起一堆火。接著又摘了幾個蘑菇在火堆上烤了起來,這紅菇味道較為香甜,而墨羽又是饑腸轆轆,一下子十幾個紅菇已是被掃蕩一空。
    吃飽之後,墨羽卻是寂寞湧上心頭,便對這唯一陪伴自己的白骨嘮起話來;“前輩,你身邊什麽東西也沒有,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能在長生派這裏墜崖,說明你很有可能是我長生派的師祖,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像我一樣被人陷害,才被打到這裏來的。”說著他抽泣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你在這裏都逃不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離開這裏呢?如果我走不了的話,我便在這裏陪著你,給你當個伴也好。”一想到自己還能有點作用,墨羽是苦中帶笑,無奈之極。這等孤單落寞的夜晚,好像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不存在了一樣。
    說得久了,墨羽自己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睡了去。到了深夜,洞外的山風吹的山崖之中如鬼哭狼嚎一樣,墨羽辛虧獨自在後山住得久了,便也不怎麽害怕,換做別人可能一晚上都熬不過去了。火堆啪啪啪的發出聲息,火焰也被這山風吹得東倒西歪,突然一陣風吹進洞內,哐的一聲響,把墨羽從夢中驚醒了。墨羽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心中一緊,不知道什麽這具屍骨竟然倒了下來,嚇得他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突然又是一陣風吹來,墨羽說道;“一定是風把前輩給吹倒了,我可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正想躺下身來,突然幾個白色人影映入眼簾,墨羽一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連叫也叫不出來。等他定下神來認真一看,原來這些白色人影隻不過是畫在牆壁上的一些人形記號。接著墨羽順手拾了一根燃著的小樹枝走上前去細細觀看,隻見牆上的這些小人手裏似乎持著一把寶劍,每一個小人都做著一個姿勢。墨羽恍然大悟道:“這些小人記載的絕對是劍法招式,而牆上因為年代久遠致使這些小人被灰塵掩蓋得看不出來,等到我燃起火堆,洞內溫度上升,灰塵緩緩落下,又在火光照耀下這才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