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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進監獄吧。
    進監獄吧……吧……
    厲俊昊這一句話就跟魔音貫耳一樣，不斷在我耳畔回蕩。
    我無力地囧著張臉，沒好意思再跟厲俊昊對峙。
    “怎麽不走了？不是說好的要回警局？”
    我前進的步伐滯留在原地，厲俊昊停下腳步，轉過身就看到我一臉糾結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一臉促狹地盯著我窘迫無言的小臉，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我剛才剖析人民警察的話。
    我訕訕然地抬起手，朝他擺了擺，表情帶有諂媚地衝著他咧嘴。
    “不了，你受師傅之托，好不容易救了我，可別又回到警局裏。到時候，不僅找不到屍體證明我的清白，還將你給搭了進去。”
    我一臉諂媚地盯著故作糾纏的厲俊昊，希望他千萬不要把我帶回警局裏。
    “那我們現在還能去哪裏？”
    我沒在繼續剛才的話題，那話題太尷尬，還不如岔開話題，說些重要性的話。
    就比如，我們現在還能去哪裏。
    現在，湘西的警察都在找我，我無論去哪裏都不是一個安全之地，所以我將決策權交給了厲俊昊。
    我正煩惱著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厲浚昊卻忽然轉過身，深邃的眸瞳異常凝重的看著我。
    “怎，怎麽了？我有什麽說錯的嗎？”
    我被厲浚昊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小嘴不利索地打著顫。
    結果我被嚇得半死，厲浚昊卻什麽過分的舉動都沒有做。
    他隻是無傷大雅的拉上我的手，快步向人煙稀少的巷子裏走去。
    他的步子很快，我幾乎需要小跑著才能追上他的速度，這才不會成我他的累贅。
    他帶著我穿梭在四通八達的巷子裏。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他帶著我穿過一條市大街。停留在公交車的站牌附近。
    厲浚昊似乎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我看站牌上的指示，大概是要去某個鄉鎮的意思。
    我疑惑地歪著頭，不明白厲浚昊帶我去鄉鎮做什麽？難道是下鄉？
    直到我跟著他上車，又下車後，我才明白，一切是我想岔了。
    厲浚昊根本就沒想去鄉鎮下鄉，而是將這一輛公交車當順風車，搭著車去一趟田昕的車禍現場。
    田昕的車禍現場是在鎮裏的某個人跡罕至的鄉道上。
    鄉道的兩側有一樁樁錯落有致的建築居民房，而房子的周圍有著一望無垠的田地。
    有田有地，必有趕走鳥雀的稻草人豎立。
    我跟著厲浚昊一下車，就目觸這一大片的田野稻草人。
    原本這一切不過是鄉鎮常有的標誌性物體，但是經曆過夢魘的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在下了鳳凰山後，就是在田地稻草人中，遇見詭異而玄靈的稻草人，也是在這附近撞見田昕的車禍。
    雖然那情景恍若夢境，但是在現實中又是真實出現過的。
    再次看到這一幕幕與夢境重合的場景，我當場被怔愣的呆立在原地，臉色也跟著不由自主地發白，慘白色的麵孔，毫無血色。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我要走，我要走！”
    夢魘與現實重合後的莫大衝擊，顯得格外瘮人。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向厲浚昊大著嗓音，吵著要離開。
    這裏，我一刻也不敢再待。
    “你在害怕？你來過這裏。”
    我的害怕與顫抖，還是被厲浚昊犀利的眼神透析到，他不但不聽從我的請求，反而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越發灼人的盯著我。
    當他用篤定的口氣說出‘你來過這裏’時，我的眼底不可抑止地出現一絲絲的抵觸與慌亂。
    以至於我心虛的都不敢跟厲浚昊對視。
    本能的害怕，抹也抹不去。
    “不，我，我沒來過這裏。”
    如果夢裏來過也算來過的話，我應該算是來過吧。
    我在心裏這樣補充道。
    “你的眼神與表情騙不了人。不論你有沒有來過，害怕是無法抹去的症狀。看你額頭不自覺暴露出來的青筋就能揣測你話裏的真實性，人隻有在害怕與掩飾某件事情的時候才會露出這副表情。”
    厲浚昊不是一般的眼光犀利而獨到，他隻是通過我臉上的微表情就能揣測我的心理。
    我佩服的無地自容。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躁動不已的心緒。
    既然知道掩飾也隻是惘然，我索性也不再掩飾什麽，直接告訴厲浚昊。
    “不管你信不信，我夢裏來過這裏。之前我在審訊室裏也跟你說過的，在夢裏我去過一片一望無垠的田間，田間的盡頭是幾條分叉道，中間那道徑直而走，便是我遇到的……”
    後麵的話，我募地戛然而止。
    不是我不想說下去，而是厲浚昊忽然拉起我的手腕，速度極快地往田地裏鑽去。
    田裏瘋長著一米多高的麥穗，雖不到金秋時節，但高長的麥苗緊湊而長，人若是躲裏麵，卻是綽綽有餘。
    厲浚昊拉著我躲到麥穗中央，緊緊地貼著我的身體，低伏在麥地上。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這是要占我便宜，出口就要謾罵，人卻是抬了個頭，意外地瞟到田邊水泥道上開過去的警車。
    警車？這裏怎麽會有警車。
    想到案發現場就在附近後，我的雙眼倐地睜圓。
    緊接著，我快速地趴回到麥穗的中央，借著高長的麥穗掩飾掉自己的身形。
    警察的速度太快了，我才剛到這裏，警車就跟來了，還真是窮追猛打。
    我以為警車的到來，除了是調查田昕案子，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逃離。
    ‘嘀嘀’地警車不斷在田道上響起，前後三輛車相繼開過。
    聽到警笛聲的我，人都快傻愣了。
    “追，追來了。”
    我哆嗦著小嘴，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就看到厲浚昊貓著腰往另一邊的小道上遁走。
    我先是一愣，隨即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回到田道上。
    “厲警官，他們追來了，我的行蹤是不是暴露了。”
    當下，我最關心的就是行蹤暴露的事情。
    厲浚昊沉肅著一張俊臉，目光隱憂地凝視著三輛警車遠去的方向。
    他在斷定某個可能性後，回頭安撫我。
    “這附近就是案發現場，有警察不奇怪，他們也未必是抓你的那一組警察。你沒必要那麽害怕。”
    “哦，不是來抓我的就好。”
    一聽那些警察不是來抓我的，我立馬鬆了一口氣，心底的害怕稍稍降去。
    隻是，警察到了案場，我們還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厲浚昊似乎聽到了我心底的問句，眺望著無垠的田地，自發自地琢磨。
    “案場暫時去不了，但我們可以直接去找案子的死者田昕。不過，不是現在。”
    “啊？”厲浚昊突然跳脫的話題，讓我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麽？去找死者田昕？”